第(2/3)页 几人目光相对,阮轻寒起身:“会就先开在这儿吧,子尧等会儿把ppt打包发到工作群里共享。我去医院看看。” 顾子尧今天事情多,南尹也要留下协助他,没法抽身离开,只好点头。 医院大厅很多人在排队挂号,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很浓,阮轻寒皱了皱眉,有些不适。 医院是个充斥着死亡和绝望的地方,自从小时候母亲在这里离开,阮轻寒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来这儿。 陆植山在急诊室,他看着走廊上的路标指示牌,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人不多,抱着孩子的父亲、拄着拐杖的老人、提着几盒外卖的小哥……他视线一转,看到角落里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帽檐被压得很低,手背在身后,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不安。 电梯在二楼停下,阮轻寒目送他出去,忽然扫到他藏在袖管里轮廓突出的物什。 阮轻寒神情一凛,立即拨开前面的人跟了过去。 鸭舌帽男鬼鬼祟祟地走到外科门诊处,左右瞄了一眼,他顿时停下步子,假意低头看手机。过了几秒再抬头,对方已经推门进去了。 这个年代医闹屡见不鲜,阮轻寒听说过很多次,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让他撞见。等他迅速跟进房间,男人正握着那把水果刀步步逼近一个后退躲闪的医生。 阮轻寒厉声喊道:“住手!” 男人愕然转身,便见飞来一腿直击小腹,他还没反应过来,手中利器已经被夺走,双手也被人反剪住了。 阮轻寒在军校也是练过防身功夫的,对付这样一个歹徒不在话下。 很快,医院里其他医生也闻声赶来。 有人报了警。 钟子续看着那个一脸狠相的持刀人,那个人几天前还在哀求让他救救他那位重病的妻子,转眼间,已经被仇恨蒙住了眼睛。 即便已经被制伏,对方看向他的目光依旧是阴狠厌恶的,嗤笑:“原来你面对死亡的时候也会怕啊,医生,我老婆没有活下来,你本也不该活着。” 钟子续叹气:“你妻子的病已经是晚期,用药只会让她更痛苦。” “明明是你剥夺了她活下去的权利!去死吧!”男人从牙缝里吐出这句话,试图挣开身后束缚,用脑袋撞向钟子续。 钟子续后退两步,阮轻寒察觉,用膝盖捅了歹徒一下:“老实点儿。” 刚才一时情急只注意歹徒了,他这会儿才看清眼前这位医生的脸,面善和蔼,他曾在钟珥家摆放在客厅的全家福里见过。 他无意间救下的人,原来是钟珥的父亲。 警察很快带走了歹徒,也对钟子续和阮轻寒做了笔录。 钟子续很感激阮轻寒的出手相助,跟他互换了联系方式:“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好,有时间请你吃饭吧。” 阮轻寒也没客气:“那您先忙。” 就这一会儿工夫,陆植山已经从急诊去了病房,阮轻寒过去时,他正坐在走廊的长凳上。 “没事吧?” 陆植山摇头:“打了麻药缝了几针,这会儿在病房休息。” 阮轻寒看到他袖子半挽着,露出的手臂有几道渗血的划痕。 “你也受伤了?” 陆植山咂嘴:“妹子指甲长,被她划的。” 阮轻寒看到他神情微妙,挑眉:“真不像你风格。” 陆植山动静大,不是会乐意吃瘪的人,即便对方是女孩子,他也不会心软。 陆植山抿唇,脸上罕见地露出一抹荡漾春意。 “我以前还觉得一见钟情都是唬人的,现在想想,或许真有这么一回事。” 阮轻寒瞬间明白了。 04 秋冬之交,天气变冷了许多,钟珥感觉外套上都沾了点儿湿润的雾气。 她拎着在路边买的早餐走进鉴定中心,被前台坐着的国宝少女吓了一跳。 她看了好半天才认出来:“阿宁?” 阿宁虽然化了淡妆,眼下两个黑眼圈却极其醒目,之前的齐腰长发被剪短了,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精神却恹恹的。看到钟珥,她打了个招呼:“钟珥姐早安。” 钟珥走近,递了杯豆浆给她:“怎么憔悴成这样,没休息好?” 阿宁前两天请了病假,钟珥只当她是生病了,视线一转却看到倚在墙边的拐杖,不由得多问了句:“你的脚怎么了?” 阿宁接过豆浆,喝了两口:“没事,被个冤大头开车撞了一下,好得差不多了。”怕钟珥不信,试图站起来用行动证明。 钟珥赶紧将她拉坐下,动作这么大,就算伤快好了也得再崩开。 她对其中一个词很感兴趣,微挑眉梢:“冤大头?” 阿宁点头,想了想,解释:“就是……一个脑子不太好的有钱人。” 想到那个人她就觉得脑仁疼,分明不看路闯红灯的人是她,他作为受害司机不想着自证清白还上赶着赔偿,可不就是冤大头吗? 钟珥看她的表情千变万化,笑得极有深意:“那你这黑眼圈也是他弄的?” 阿宁赶紧摇头,像是触到了红线,嫌恶地撇了撇嘴:“另一个渣男,不提也罢。”要不是那个花心大萝卜,她也不至于闯红灯被车撞。 既然说是渣男了,钟珥也就明白其中含义,不再多问,转移了话题:“我那有枸杞和菊花,你要是眼睛不舒服,可以去泡点儿喝。” 虽然钟珥在工作上比较严谨,私底下却很好相处,这是阿宁喜欢亲近她的原因。 “果然还是钟珥姐对我最好啦。”阿宁打起一点精神,抬眼看向钟珥时忽然发现了什么,眼睛一亮,“你今天穿得好正式啊,难道是下班有约会?” 钟珥的穿衣风格一向随性,平时怎么舒服怎么来,反正上班套上工作服也看不见。 但今天她难得搭了身正式的小西装,颇有一股白领精英范。 “小宝他们班今天要开家长会,他爸妈还在闹离婚,我作为暂时监护人总得去镇镇场子。” 阿宁不解:“那孩子也在你那儿住了快一个星期了吧,你还真就打算照顾到他爸妈离婚啊?” “不会,我已经跟他父母约好了这周末把孩子送回去。”钟珥瞥了眼墙上壁钟,撩了撩额角碎发,“上班时间到了,你这腿脚不方便记得少走动,我去换衣服了。” 小宝学校的家长会在下午两点开始,钟珥特意跟所里请了假。 赶过去时,小宝正在校门口等她,穿着规矩的校服,左顾右盼的目光在触及她后迅速冲了过来,小奶音还在喊着:“姐姐!” 钟珥笑吟吟地牵过他的手:“等很久了吗?姐姐没来晚吧?” 小宝也跟着笑,眼睛像月牙似的:“还没,运动会要等会儿开始呢。” 运动会?钟珥眼皮一抖,嘴角的笑意僵了:“不是家长会吗?” 昨天晚上小宝跟她说学校有活动,需要家长参加,她以为是家长会顺口就应下了,没想到居然是亲子运动会。 看着操场上一片运动休闲风的家长们,钟珥觉得自己这身小西装实在太过显眼。 更让她不自在的是,阮轻寒竟然也在。 他的着装格外悠闲,连帽外套加上休闲长裤,和周围气氛融合得恰到好处。 小宝说亲子运动会需要一家三口参与,因为钟珥单身,他只好把阮轻寒搬过来凑合。 借着活动即将开始的空隙,钟珥悄悄打量着阮轻寒,依旧是一如既往的面瘫脸,正在认真听着台上主持老师的发言,眉头不时微皱。 按她对他的了解,这人一向很讨厌麻烦,怎么会答应小宝的请求? 正琢磨得入神,忽然一声轻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看够了没?”阮轻寒侧目,拆穿了她的偷看。 钟珥心虚地扭回了头。 下午阳光正好,暖暖的金色光线跳跃在她的发尖和耳畔,薄薄的耳郭透着粉,能清晰看到皮肤下的毛细血管。 阮轻寒本是轻轻一瞥,目光落在她耳朵上,忽然喉结一滚。 下一刻,钟珥的耳朵就被两只狼爪捏了捏。 触感只有一瞬,等钟珥反应过来,他已经收回了手。 而他刚才碰过的地方,烫得要命。 钟珥下意识地捂住:“你摸我耳朵干吗?” 分明是质问,因为压着嗓音,竟莫名带了几分嗔意。 阮轻寒捻了捻指尖,睁着眼睛说瞎话:“刚才有蚊子,帮你赶跑了。” 小宝站在两人中间,听完阮轻寒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哥哥,这个季节好像没有蚊子耶?” 钟珥听到这称呼一愣,之前还是叔叔,怎么就降辈变成哥哥了? 她看向阮轻寒,对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揉了一把小宝的脑袋:“乖,我说有就有。” 说是亲子运动会,其实项目都是些体力和脑力结合的益智游戏。 估摸着学校也就是为了增加父母和孩子的感情,策划的互动全是考验默契跟配合的,只不过,对一身正装的钟珥不太友好就是了。 她的小西装正好修身,然而动作幅度稍一大就容易走光,没办法,只能别扭地扯着衣摆继续完成游戏。 玩到一半时阮轻寒看不下去,干脆脱下外套系在她腰上,把该挡的地方都挡住了。 宽大的休闲外套围在小西装外边其实有些不伦不类,钟珥低头瞅了眼,本想拒绝,但客套也要分场合,此时此刻,她的确需要一件衣服遮一下。 想了想,她还是咬唇道了句谢。 走在前边的人忽然停了步子,钟珥跟在后面没注意撞到了他坚实的后背。 额头疼得不轻,她眼皮一撩,瞪过去的目光被他接过。 “不看路?” 虽然是问句,但他的语调很轻,声音低低的,钟珥居然从中听到了些许宠溺的意思。 错觉,一定是错觉。 她义正词严地辩解:“你要是停下之前吱个声,我也不至于……” 阮轻寒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双颊气得鼓鼓的,像偷食的兔子。目光再瞥到她额角泛着的红——还是这么细皮嫩肉经不住磕碰。 他顿了顿,坦然道歉:“我的错。” 道歉来得太快,把钟珥剩下的吐槽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她呆了片刻,仰头看了看天。 今天阳光明媚,不像会下雨,也没有任何异象。 阮轻寒看着她这番奇怪的动作:“怎么了?” 她摇头:“没,就是确认下,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 05 小宝的家事班主任也略有耳闻,等运动会结束后把钟珥叫到办公室谈了谈心。 内容无外乎是让她劝劝小宝的父母,如果真的想离婚,希望能多关注下孩子的心情。 班主任只当是夫妻俩感情不和,钟珥了解一些内情,也明白那一地鸡毛没那么好收拾。 但老师也是出于关心,她钟珥又不是当事人自然没法说些什么,只能应和几句。 离开办公室时已经是放学点儿,操场上热闹的人群散去了大半,却不见阮轻寒和小宝的踪影。 钟珥站在校门口给阮轻寒打电话,话筒里嘟了几声后就被挂断了,随即路边一辆墨黑色的车窗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冲她招手。 “姐姐,在这儿。” 钟珥走过去,驾驶座的车窗缓缓落下,露出阮轻寒那张清俊的脸。 “回家?我送你们。” 钟珥把他那件外套披到了肩上,看起来有点大,跟小西装也不搭,但气场莫名合衬。 她绑了个低马尾,耳边留着些许碎发,风一吹,蹭着脸颊飘到了耳后。 “不用麻烦了,我待会儿要和小宝去超市买菜。”她说着,将外套取下来递给他,“今天谢谢你了,风有点大,衣服先还你,回去拿给我洗就成。” 阮轻寒除去外套只剩一件薄薄的卫衣,下午风大,又是秋冬之交,钟珥还真怕他因此着凉。 阮轻寒倒也没客气,接过外套就穿上,看她准备接小宝下车,开口:“上车吧,一起去超市。” 钟珥没反应过来:“你也去?” 小宝在这时插话:“姐姐,我已经邀请阮哥哥去咱们家吃饭了。” “哥哥”二字叫得格外清脆,分明前几天阮轻寒还对小宝没什么耐心,不过就是在他家睡了几晚,这关系亲近得也太突飞猛进了吧? 不过她转念一想,自从小宝来了之后,他的确帮了不少忙,又是辅导又是借房间,今天还客串了一下家长,理应是要感谢一下的。 钟珥遂点头:“那就一起去吧。” 她本想跟小宝一块坐后座,但拉开车门看到小宝的座椅旁边是堆成山的零食,已经容不下一个大人了。 “这么多吃的,你是打算开个小卖部?” “明刻喜欢,买给他的。”明刻是小宝的大名,阮轻寒嫌小宝这个昵称太肉麻,每次都是连名带姓地喊他。 钟珥一头黑线:“买这么多他也吃不完吧?况且小孩子正长身体,垃圾食品要少吃,甜食吃多了还会得蛀牙呢。” 阮轻寒似笑非笑:“我听说,你经常给他买糖吃。” 五十步也别笑一百步。 钟珥:“……”行,她不说话了。 阮轻寒今天出尽了风头,因为他是一干家长里最年轻也是颜值最高的,收获了不少惊艳的目光。连带着小宝也与有荣焉,一路上难得话多,分享着同学们对他的夸赞就没停过。 超市还没到,钟珥耳朵已经要被吵出茧子了,她幽幽地看向小宝:“你那些同学里全是夸他的,就没有提到我的吗?” 倒不是她吃醋,只是她今天难得穿正装,自问在运动会上表现得也没那么差。 按理来说,不至于给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吧? 小宝点点头:“有啊。” 钟珥眼睛一亮。 小宝:“好多人都羡慕你能和阮哥哥在一起呢!” 钟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