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真心话大冒险-《月亮很美,你也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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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可钩住她的肩,笑道:“先吃早餐补充点儿体力,今晚在路蒙山腰的酒店落脚,可以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

    今天的行程安排得比较紧凑,一队人要穿过苑河古道和小枫林,在景点特设的驿站解决午饭后,还要在下午六点前抵达路蒙山腰的酒店。

    路程不短,阳光热烈,钟珥戴着渔夫帽抹了防晒霜,双颊还是被晒得红彤彤的。

    不过比起昨天,她今天总算有了户外秋游的感觉。

    一行人沿途拍拍照,游山玩水,虽然精疲力竭,仍觉其乐无穷。

    下午到了酒店,钟珥吃完晚饭就回房间补觉了,结果睡得迷蒙之际被可可敲开门,要邀请她去玩剧本杀。

    “可以不去吗?”她补了这一会儿觉还是觉得累,只想继续咸鱼躺。

    可可伸出食指一晃:“一把,就玩一把。”

    “……”剧本杀这种游戏,一把也要几个小时呢。

    不过看到可可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瞅着自己时,钟珥没忍住心软,还是应下了。

    酒店里有专门的桌游室,除了张萌跟池遇出去买东西不在,其他人已经入座了。

    这次玩的剧本杀是个古言故事,大致讲的是西风客栈的老板娘顾西风突然暴毙而亡,而店小二和近期入住的几位客人都很有嫌疑,大家要根据剧本内容讨论线索推进剧情,推理出谁是真正的凶手。

    剧本名叫“西风独自凉”,钟珥忍俊不禁,作者还真是会取标题。

    可可叼着根棒棒糖,公布她的角色:“我拿到的身份是位花魁。”

    大灰狼一听乐了,上下扫她一眼,啧啧感叹:“花魁有的你都没有,还是让贤吧。”

    可可挺起小身板,作势拎起剧本:“你再说一遍,打死你。”

    大灰狼假装缩起肩膀,瑟瑟发抖:“哎呀,我好怕。”

    “你俩打情骂俏可够了啊。”一粒微尘压下两位队友的飙戏欲望,“其他人先说说你们的身份卡呗。”

    大灰狼哼哼:“我是赶考书生,寄住在西风客栈。”

    宋闻景慢悠悠道:“我是兢兢业业的店小二。”

    一粒微尘扶了扶镜框:“我是普通商人。”

    “……”

    前面几位陆续说完,轮到钟珥,她清了清嗓子:“我是避暑山庄的少夫人,陪夫君出门办事。”

    阮轻寒最后收尾,神情有些许的微妙,看了钟珥一眼,道:“我是避暑山庄的少庄主,”顿了顿,“也是她夫君。”

    “夫君”二字说得掷地有声,钟珥呆了呆,随后反应过来,她和他拿的居然是夫妻角色?

    众人听完笑着起哄:“哦——”

    可可幽默地打趣:“可以啊小珥,张萌追了rer这么久都没有进展,你这一来就把他变成夫君了可还行?”

    钟珥尴尬地轻咳两声:“别胡说,只是个游戏。”

    阮轻寒没说什么,微抬下巴:“继续吧。”

    钟珥之前玩过几次线上的推理app,因为拿的平民牌居多,大多时候都是在帮队友分析排错。不想这次居然拿到了凶手牌,她只好一边撇清嫌疑,一边将锅甩到扮演商人的一粒微尘身上。

    一粒微尘眼皮一跳:“钟珥你是跟我有仇吗?”

    钟珥心说不好意思,但面上还是镇定地搬出了一系列论据,故作无奈:“没办法,你确实很有嫌疑。”

    一粒微尘哑然无语,看向阮轻寒:“rer哥,你觉得呢?”

    女人什么的都不靠谱,他决定跟着阮轻寒走,他要撇清嫌疑,他是无辜的。

    然而,他的希望落空。

    “我觉得,”阮轻寒支着下巴,不紧不慢道,“我娘子说得对,你确实很有嫌疑。”

    为了方便剧情分析,大家在讨论案情的时候都会把自己代入角色。钟珥和阮轻寒拿的夫妻牌,他叫她“娘子”并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钟珥冷不丁听到那句称呼,心口还是“咯噔”了一下。

    好奇怪,明明已经早就跟他断了关系,可是久别后再相见,她还是会为他的某些动作和话语而悸动。

    不该这样。

    她用剧本给自己扇风,试图扇掉脸上的热意,心里默念这是游戏,游戏而已。

    03

    一场剧本杀玩得钟珥差点心律失常,等回到房间洗完澡才逐渐平复。

    估摸着是下午那会儿补眠起效果了,钟珥这会儿在床上滚了几遭都毫无睡意。

    她盯着洁白的天花板上橙黄色的灯光,长叹一声,蒙住了眼睛。

    她还在回想清早那个似梦非梦的画面,起夜遇到阮轻寒,阮轻寒让自己陪他看日出,他们坐在山头望着白茫茫的天空,然后呢?

    她想不起和他聊了什么,也不记得到底有没有看到日出。

    果然还是个梦吧。

    担心自己这一晚又要失眠,钟珥起身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想设个闹钟。

    结果随着手机一块掉出来的,还有一枚黑漆壳的zippo打火机。

    一眼就认了出来,是阮轻寒的。

    她曾见过他抽烟,打火机在掌心掂来转去,动作散漫慵懒,让人印象深刻。

    只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这打火机是什么时候掉进她口袋的。

    不过既然是别人的东西,总要还给人家。时间不算太晚,钟珥决定把打火机给阮轻寒送过去。

    然而钟珥选的时段不太凑巧,过去时阮轻寒正在洗澡,敲了几分钟门才收到他姗姗来迟的回应。

    房门裂开一道缝,露出阮轻寒半张冷淡的脸,像块冒着寒气的冰,冻得钟珥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不过能理解,洗澡洗到一半被人打扰,搁谁身上也会不高兴吧。

    看到敲门的人是她,阮轻寒收敛了神色,问:“找我有事?”

    房门又拉开了一点,钟珥避无可避地看到了他赤裸的上身,头发还湿漉漉的,正往下滴着水,水珠砸落在胸膛上,缓缓滑过精壮结实的小腹。

    他腰腹的肌肉随着呼吸起伏,一块、两块……钟珥瞄了瞄,一共有六块腹肌,形状极漂亮。

    她耳根子燥红,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一句话——

    哥哥的腰,致命的刀。

    瞧得入神,耳边响起一道声音:“怎么样,满意吗?”

    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腹肌上,阮轻寒手臂随意地搭在门上,唇边难得漾起个戏谑的笑。

    没有打算遮挡的意思,任她看个够。

    钟珥吞了吞唾沫,点点头:“还行。”随后故作镇定地移开视线,说明来意,“你有东西落在我那儿了。”

    话音刚落,旁边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传出大灰狼的声音,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钟珥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天旋地转,她被阮轻寒拉进了房间。

    “咔嗒!”身后的门已经关上。

    喧嚣都被隔绝在了门外,房间里电视开着,回荡着主持人播送新闻的古板声音。

    “大半夜来我房间,就不怕被别人看到了误会?”

    两人挨得近,阮轻寒没穿衣服,钟珥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不同于上次让人心安的松木香,这个味道让她有点心慌。

    她不由得挣开他的桎梏,后退两步:“没什么可误会的,我只是来还个东西。”

    来回几分钟而已,她没打算多待。

    阮轻寒套上衣服,拿一条毛巾擦头发,动作随意,旁若无人。

    “你可以消息通知我,我明天找你拿。”

    钟珥抿唇:“没你的联系方式。”

    阮轻寒停下动作,忽然一笑:“也是,我的号码被你删了。”

    他笑得漫不经心,却让钟珥莫名心虚,为自己辩解:“后来我微信加你了,你没给通过。”

    算扯平了吧?

    阮轻寒瞥她一眼:“你加我的时候知道我是谁?”

    她诚实地摇头。

    “那我为什么要通过?”

    “……”

    说得好有道理,她无言以对。

    但过来的目的没忘,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还你的。”

    葱白的掌心躺着一枚小巧的打火机。

    阮轻寒有印象,早上看日出的时候他闲得无聊摸出打火机在手里玩,在抱钟珥回帐篷的睡袋时打火机没来得及收,就顺手塞进了她兜里,没想到她会主动送过来。

    他正想伸手拿,钟珥又收回去:“为什么你的打火机在我口袋里?”

    阮轻寒抬了抬眼皮,随口道:“刚才玩游戏掉进去的吧。”

    桌游室台面很高,私人物品放在上面不经意被剧本扫开掉进衣服里也不是没有可能,钟珥不疑有他。只是还完打火机,阮轻寒手还摊着,勾了勾:“手机给我。”

    “做什么用?”钟珥警惕。

    “微信。这次是洗澡,下次要是别的什么事……”

    他话没往深处说,钟珥却明白后面的意思,咬咬牙,还是将手机拿给了他。

    屏幕光照亮阮轻寒的脸,他唇边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看来我上次的建议你听进去了。”

    终于舍得给手机设置密码了。

    钟珥点头:“那当然,总不能让某些人再有机会随便……”翻我的手机吧。

    话未说完,她的手机就响起了解锁成功的提示音。

    阮轻寒瞥瞥她:“就是密码过于简单。”

    钟珥一口老血更在喉咙里。

    她设置的密码可是她的生日,普通人也猜不到吧?

    交换完微信,钟珥一秒也不想多待,迅速离开了阮轻寒的房间。

    酒店拐角处的电梯门适时打开。

    池遇拎着一袋热粥跟在张萌后面从电梯里出来,见她忽然停下脚步,脸色难看。

    “怎么了?”

    “没什么。”

    张萌盯着消失在走廊上的背影,以及阮轻寒刚掩上的房门,托了借口让池遇先回去,踌躇了几秒,敲了敲阮轻寒的门。

    阮轻寒听到敲门声以为是钟珥,一句“是不是忘了东西”刚说到一半,在门缝里看到张萌的脸,咽下后半句,略显意外:“是你,怎么了?”

    “买了点儿夜宵,要不要吃?”

    “我不饿。”阮轻寒摇头,见面前的姑娘没有挪步的意思,挑了挑眉,“还有事吗?”

    许是刚洗完澡,他此刻只随意套了件背心和短裤,被吹得半干的头发呆毛翘起,透出几分慵懒。

    分明已经是二十七八岁的男人,从他身上依旧能找到少年感。

    张萌看得出神,忽然想起一年前在池遇家网咖第一次见到阮轻寒的场景,他戴着耳机坐在靠窗的角落,修长手指在键盘上敲个不停,表情再冷峻,赢了游戏也会露出淡淡的微笑。

    然后一把游戏打完,他将视线转向她,礼貌地问她能不能帮忙拿一瓶汽水。

    她站在前台偷看了他半个小时,他误以为她是网咖新来的管理员。

    那是个误会,也是她沉寂二十来年的少女心第一次悸动。

    因为那份悸动,她厚着脸皮加入俱乐部,跟他走了一条又一条户外线,甚至搬到了他家隔壁,以为近水楼台总能得到月,却不想半路杀出个钟珥。

    再想到刚才的那个身影,她心渐沉,抿起嘴角:“你和钟珥……是什么关系?”

    ……

    路蒙山之旅的最后一天,大家集合下山,坐上了回程的大巴。

    钟珥依旧晕车,不过还好有先见之明买了晕车药,一觉睡醒就到了青城。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她先给窗台上的绿植浇了水,然后蔫巴巴地回到床上躺尸。这几天虽然玩得还算开心,但也是真的累,这会儿精神稍微松懈下来,只觉浑身上下哪儿都酸痛。

    就在她迷迷糊糊睡着之际,孟妍忽然发来了一条微信慰问,知道她刚从路蒙山回来,潜台词打听她和池遇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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