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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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芒,爱我吗?”磁性低哑的声音,挠着她的耳畔,酥酥痒痒的。

    陈青芒的心一颤,背脊僵硬,挺得笔直。

    多久啦?他们最初相遇到现在有十年了吧,十六岁到二十六岁,爱的人还是只有他啊。

    泪水爬过脸颊,凉而湿,滑过唇边,极涩极咸。

    肩膀轻轻颤抖着,头埋在他坚实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鼻间萦绕的全是他的气息,清冽独特,独属与男人的气息。

    她从未有过如此的安心,何其有幸。

    这一刻等了很多年了,她还深爱着,也被感动着。

    “嗯。”我爱你。

    她回应他的提问,唇边是苦涩的泪水,可心里却是化掉的棉花糖,甜得似蜜。

    喻钦用大手捧起她的脸,温热干燥,他低头,轻轻的吻上了她的眼睛,将眼泪一并吻了去。

    同他们第一次接吻时一样。

    他说:“做我女朋友”,傲娇地补充,“不能拒绝。”

    她说:“好。”

    然后他吻走了她的泪水。

    薄唇冰冷温柔,是最柔软与最初的心动。

    陈青芒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好傻逼啊,她不止一次地拒绝他靠近,还对他说,永远不可能。

    那这一生,多掉的煎熬又该谁来偿。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不长,分开时,她睁开眼,细细认真看着他的眼睛,单眼皮,桃花眼,眼底是深情和温柔。

    好爱他啊。

    还没有分离开,喻钦又将她拥进怀里,喻钦低头,伸手,替她擦干了泪水。

    陈青芒仰头看着她的喉结,不知什么时候,那上面多了一块小疤,她伸手摸了摸。

    纤白的手指触及那道带细疤的凸起,她能明显感觉到喻钦喉咙滚了滚。

    手指后移,在他脖颈右侧摸到了一片疤痕,像是刀疤。

    衣领竖得高,平日里很难看见。

    “是什么?”离主动脉那么近,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又受了很严重的伤啊。

    陈青芒心疼地靠近,她想去看清楚。

    喻钦制止她,陈青芒却看见了那块近四厘米长的刀疤,上面还纹了一小块刺青,她没看清楚刺青的内容,就被喻钦蒙住了眼睛。

    心底涌过一阵心疼,她一点一点地掰开他的手指,固执而温和地看着他。

    “没什么。”喻钦这样安慰她。

    “你不给我看,是不是以后都不想让我吻你,不想让我和你亲密接触,”陈青芒红着脸继续说,“还是你纹了其他女人的名字上去,不想让我看见。”

    她总是能踩着他的弱点说话,让他无论何时也反驳不开。

    喻钦喉咙有点痒,真想咬低头她红润的嘴唇一口。

    他投降,把军装衣领解开三颗扣子,仰头,让她看。

    陈青芒轻笑着靠近,她仔仔细细地看着那块两厘米左右的刺青,耳朵越看越红。

    cqm,她名字的首字母缩写。

    正想后退,喻钦就一把抱住她,低沉道:“嗯?满意了。”

    长指悄悄取下了她左耳的星星耳钉,轻轻摸着那一方小缺口。她听见他低低道,

    “我的月亮。”

    突袭的警报来得毫无预兆,极为迅速地,他们站起身,大步往楼下跑。

    陈青芒握紧手中的相机,由着职业惯性,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往逆着人流炸.弹奔袭的地方跑去。

    喻钦和维和军官一起疏散人群,一分钟后,他跟着陈青芒的背影,追赶上去。

    周遭尘土飞扬,黄沙满天,让人眼睛都睁不开,轰隆轰隆的炸.弹爆炸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地响。

    他看见自己的女朋友,跌跌撞撞地向前跑,还一边锲而不舍地用相机记录拍摄,是真正置生命于度外。

    该有多热爱,该有多坚定的理想。

    所幸,这场轰炸并没有持续多久,不过三分钟便停了。

    喻钦看见陈青芒站在跑火纷飞中对他微笑着比了一个剪刀手。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迈步走向她。他们相隔不及五米,触手可及的距离。

    是从军多年的敏锐观察力,让他看见了陈青芒身后三米远的地方有一个还未爆的炸.弹。

    “阿芒,小心!”

    陈青芒一手握住相机,还未低头查看照片,边看见喻钦长腿几步一跨,迎面而来,坚实有力的臂膀,她被他抱紧,扑倒在地上,连着往前滚了很多圈。

    随之而来的是身后一声巨大的炸.弹爆炸的声响。

    她感到到空气震动的热浪,抱着喻钦的双手快要被烫伤。

    约莫过了半分钟,睁开双眼,陈青芒看见喻钦的眼睛还是闭着的。

    心里一阵紧张着急,她跪伏在地上,连忙伸手去拍他的肩,喊他的名字,用力地叫他,“喻钦!喻钦!钦哥!哥哥!!”

    “你没事吧,你怎么了,别吓我啊!”陈青芒跪俯在地上,急哭了,她两手成按压手势,就快要给他做心肺复苏了。

    “你醒醒啊,你别死,我爱你!”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缓慢地睁开了,里面藏着星辰大海,还藏着她的影子。

    一手撑着泥土地,他坐直了身子。

    挺直的鼻梁,柔和着光的弧度,一侧的小痣清冽如往,喻钦一手撑地,一手垂放,狭长漂亮的眼睛看着她,冷淡之中又是化不开的深情。

    他低头笑笑:“死不了。”漫不经心中又带了玩世不恭般的洒脱。

    陈青芒却伸手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感受着肩骨的棱角,陈青芒像抱住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般小心翼翼,轻抵着他的肩角,刻骨而珍贵。

    他们相拥很久,可在这过去相识的人生中还是太短。

    分开时,喻钦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掏出了一枚戒指,银色的指环,环扣一圈的碎钻,在灿烂的阳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泽。

    这枚戒指和他左手中指上戴着的戒指是一对,是他很多年前在她还没离开时就准备好要送给她的礼物,是少年时勤勤恳恳用心挑选刻画的礼物。

    戒壁内侧,他曾用亲手刻下了几个英文字母:mylovelygirlcqm

    我最爱的女孩,陈青芒。

    陈青芒怔怔地看着那枚漂亮的银色戒指,伸手却,不忍触碰,不敢触碰。

    像是泡沫一般的梦,是我最爱的少年给予我的。

    晨间阳光洒落下来,吻上他们的鼻子,眼睛,嘴巴,如同在绘一幅时光的画卷。

    而陈青芒的心孜孜不倦地为面前这个男人跳动很多年,心动很多年。

    她看着他的眼睛,藏了星星,藏了月亮,风一吹,乌云被吹散啦。

    喻钦为她右手中指戴上了那枚银色的碎钻戒指,独一无二的的戒指。

    他轻轻抱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轻说:

    “我爱你,阿芒。”

    世界忽好像安静了,喧哗声炮.弹声和枪声都远了。

    世间万物通通失色,浩浩荡荡的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只为彼此而心动。

    年少回眸,停留在此刻。

    十八岁做的梦,重逢在了二十六岁的这年。

    —————正文完结—————

    文/倾芜

    2020.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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