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风暴(下)-《赖家有神明》

    黎明破晓,整个52独立师除了几个轮班站岗的哨兵有序的巡逻外,其他人都沉浸在梦里。笔ΩΔΩ趣』阁WwΩW.ΩbiqUwU.Cc整座野灵山静的有些窒息,鲜红的军旗在风中飘摇,呼呼的声音听的是一清二楚。祖父想趁战士们酣睡之际独自一人前往野灵山,听祖父讲起他那天穿着祖母为他量身订做一套黑色的中山装,腰里别着两把组织上最新研制的54式射手枪,还带了一些治跌打损伤的玻璃装药粉和几盒罐头食品,祖父已经准备好就这样轻便上路,可不曾想到,就在祖父走出帐篷时看到林大宝嘴里抽着烟,肥硕的腚却坐在帐篷了门口,身后还站着三位战士。林大宝太了解他这个姐夫了,祖父赖八丕哈哈一笑扭头就进了帐篷,林大宝赶忙起身也跟着进了帐篷,并吩咐他的这三位得力的助手帐篷外候着。

    林大宝早就猜到祖父会独自一人去上山打探,在帐篷里嚷嚷着要跟着祖父一起去,怀里掏出一瓶高粱黄酒递与祖父:“知道姐夫爱喝这玩意儿,出门时偷偷的带了一瓶出来,出门在外一久了,姐夫就不惦记这家乡的味道吗?,来尝尝!”

    祖父一脸严肃的表情看着林大宝对他呵斥说道这是部队,不是在家里,以后只能喊师长,不允许喊姐夫。林大宝一向就有点怕祖父,听到祖父的话后连点头答应。后来祖父还是接收了那瓶高粱酒将酒瓶也别在了腰间,祖父也答应林大宝可以一起去,不过有两点吩咐了林大宝,第一点帐篷外的仨战士留下,就祖父与林大宝俩去,若在晌午未归,安排这仨战士带上人来支援他们,一说到这里,林大宝有点胆怯了猛的吸了几口烟,冒出的虚汗挂在了额头,意识到了此行的凶险。第二点就是吩咐林大宝少说话多做事,上了山别乱走,跟紧了自己。林大宝答应的倒是挺快,嘴里直说着:“明白”,向祖父行了个军礼摆了个不标准的军姿。

    林大宝将帐篷外等候的三名士兵叫到帐篷内,把祖父的要求重新要求了一遍,士兵们整齐划一的行着军礼嘴里齐声响应:“收到!”

    祖父与林大宝双双携带好上山的家伙就朝着野灵山的方向行进。

    他们行进到半山腰,林大宝累的直喘粗气,一屁股坐到了山路边,恰巧坐到了枯萎的野荆棘上,刺的林大宝嗷嗷直叫,猛然的站起来,一只手摸着疼痛的屁股,一只手拿着烟斗,祖父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赶。

    “姐夫啊,不,师长,师长,走慢点,哎哟,歇歇脚再往上走。”祖父听到后面传来的林大宝的叫声,回头看见林大宝跌跌撞撞一癫一跛行走的样子摇了摇头并停下来等等他。

    野灵山山路崎岖,非常陡,又加上很多年没人走过,原来的山路都被野草荆棘覆盖住了,祖父在前面是一边走,一边拔草拔荆棘。

    林大宝怎么也没想到野灵山没有山路,见识了祖父硬是靠着一双手两只脚活活的为他走出了一条上山的路。

    祖父告诉林大宝已经到了半山腰,要是坚持不了现在按原路返回还来的及。祖父手指着下山的路,两眼瞪着林大宝,这时的林大宝双眼肿胀,屁股又被荆棘刺的疼痛难忍,心里一想是自己主动要跟着上山现在回去岂不是丢人现眼,让他人贻笑大方。祖父坚毅的性格还是或多或少影响着林大宝,他选择跟着祖父继续行进,还在祖父面前做了保证,坚持就是胜利。

    据祖父回忆,他和林大宝行进快到山顶时,令他老人家一生都耿耿于怀,痛哭流涕的悲剧正一步步向他们走来,一步步的向整个52独立师走来。整个人的命运从那个时候完全改写。我一直都想请祖父讲给我听,祖父每次都要说我还是个小孩,等我长大了想听的时候会告诉我的。直到活了一个世纪的祖父临终前也没亲口告诉我,最后还是从父亲那里得知的这个骇人听闻的秘密。有天父亲给了我一本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久远的年代。父亲告诉我这本厚厚的笔记是祖父写的,我想知道的所有关于祖父所经历的故事都记录在里面,我当时问父亲第一句话就是笔记本里有没有记录祖父上野灵山究竟到底生了什么,为何祖父一提到这段故事就痛哭流涕,不愿多讲。父亲回答说有让我欣喜若狂,一天夜里,我打开了那本厚厚的有些泛黄的笔记本,脑子里都是祖父英武的容貌,特别是那张标志性的笑脸。我读着祖父写出的那段上山之后生的故事,整个人也沉浸在祖父那次遭遇,一个真实的故事里…

    祖父与林大宝行进快到山顶时,突然感到山体在动荡,就在同时从山顶上滚下来许多许多碎石差点就砸在他们俩身上,幸好是有惊无险,碎石滚落一会儿就停了,林大宝大惊失色,吓的袋中的烟丝散落在山路边的野草上,急的是火冒三丈,嘴里直喊着:“我的好烟呀。”好歹是拾回了小部分。祖父这时哪顾得上去看林大宝那怂样,心里有股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古语有云:是福不是祸,是祸难躲过。

    野灵山的山顶喷出了巨柱状的黑烟,不一会儿黑烟笼罩了整座山,祖父与林大宝虽只隔几步之远,但俩人已无法看到对方,祖父喊着林大宝,林大宝喊着师长你在哪里。祖父被一股强大的暖流吸着,任凭祖父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动弹硬生生的被吸到了他也不知道的地方,更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时第一感觉头非常疼,自己躺在一个黑暗的角落,睁开眼睛,看到四周的环境像一座年代久远的地牢,又像一座破损的宫殿。祖父站起来四处寻找出口,林大宝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还有整个52师的战友们都还好吧,祖父的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心里有些后悔不应该上山来的,任性有时候真不是件好事,当时祖父还没有意识到这次事情的严重性。祖父身处的地方几乎没有光线,祖父想到了自己身上带着一盒火柴,可摸遍全身上下没有找到,火柴遗失了,不舍得喝的高粱黄酒也遗失了。祖父面对眼前漆黑一片,掏出了腰中的手枪朝头的上方连开两枪,声响在回声的作用下震耳欲聋,就连弹壳落在地面上的声音都那么响亮。祖父开了两枪为了是给自己壮壮胆,可没曾想到子弹与石壁撞击的火花溅到了石壁上,竟然点燃了墙壁上的一盏油灯。祖父也是有点激动仿佛在黑暗里找到了光明,凭借着墙壁上油灯的光,祖父看到竟然真的是一座地牢。

    这地牢究竟是在地下还是在山顶,或许在山体之内,祖父也一直没搞明白。他看到的只有十二个小牢笼,祖父也不懂的风水,只知道这十二个牢笼围成了圆形,具体代表着什么他也不知道,祖父走近一个小牢笼,俩眼瞅了瞅,顿时感觉三魂七魄都要被小牢笼里东西吓的四分五裂。小牢笼里是一具只剩下骸骨的人,骸骨上爬满了叫不上名字体态如同树蝉般的虫子,慢慢的蠕动着。尸骨呈跪状被几根沾满铜锈的铜锁链捆绑着,地上还有一柄早已锈的只剩下剑柄的剑。祖父倒是不是被眼前的尸骨所惧,而是那在白骨上还活着会动的虫。祖父见到那十二个小铁笼竟然没有一点锈迹,铁笼之间布满了蜘蛛网,沾满了灰尘,祖父惊讶的现有十一个小铁笼紧闭着,唯独一个安在西南方向的铁笼门是开着的,笼内没有骸骨却在中央堆着一堆土,祖父不知是何用意。

    每个紧闭的铁笼里都捆锁着一具人的骸骨,每一具骸骨的头部都朝上仰着,骸骨上都爬满的黑虫,祖父心里一阵毛,战场杀敌无数的祖父在那时竟然被吓的是满脸煞白。这地牢除了十二个牢笼,墙壁上十二个若影若现的油灯外没有现其他的东西,更没现出口。这是祖父赖八丕最为头疼的事情。祖父又朝墙壁上开了一枪壮了壮胆,拿起腰里藏着的罐头走进了那间堆着土堆牢门大开的牢笼里,一屁股坐在了土堆上面,也不知道多久没进食的祖父终于想起了自己已经饿的到了不知道饿的程度了。还没等祖父吃完一个罐头,祖父屁股下坐着的土堆突然塌陷下去,祖父与那土堆一起下沉,祖父在下沉的过程中再一次被一股同样的暖流击晕,又不知过了多久,祖父醒来时浑身疼痛无比,竟然躺在野灵山的山脚下,祖父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一样,但他又感觉到那不是梦,因为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确实和林大宝探到了山顶,为何现在只身一人在山脚,那林大宝去哪里了,52师部队官兵应该还在等着自己吧。一想到这里,祖父赖八丕感觉大事不妙,飞奔到52师所在地,心想林大宝也许在等着他回来。人算有时真的不如天算,等到祖父赶回52师集结地时,眼前的场景让祖父是懊悔不已,双膝当时就跪在了地上,祖父说他那次是他人生第一次哭泣,就算是小时候被地主家恶霸公子撕裂了嘴都没哭过。

    祖父不知道他离开52师究竟有多久,或许是一天又或许是几天,他真的已经记不起来了。许许多多52师战士们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衣不蔽体,大部分尸体都开始腐烂了,整个营帐间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和尸体腐味,祖父能感受到战士们经历过顽强的抵抗,祖父捡了一把散落在尸体中间的弹壳,现弹壳上印有a字样,明白了52师的战友们在他失去踪迹的日子里遭遇了南部侵略者的偷袭,祖父从那以后陷入了深深的自责,祖父将所有战士的尸体拖放在了一起,点了野火,尸体烧了5天5夜,烧成灰烬,祖父在一农户家要了个陶瓷的水坛子,装了满满一坛骨灰,踏上了回国的路。回国后,祖父与组织长交代了事情的原委,组织上并没有降罪于祖父,由于祖父的再三请求卸甲归田,组织上同意了祖父的请求,跟着祖母回到了我出生的位置苏南的一座小城—沙州。

    林大宝,我应该管他叫舅姥爷,在祖父离世时也未曾得知他的踪迹。祖母离世前托付了我父亲如果有舅姥爷的消息烧些信也好泉下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