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秦桑中与邹云栖的孩子出生已有一个多月,是个男孩儿。 在满月宴的那日,以为那是自家亲孙子的朱翊钧得知孩子迟迟没有取名,便亲自给赐了名字,叫做朱由渠。 而在这早前的八月、九月里,还发生了两件大事—— 八月中旬的时候,在太后、王皇后的一再施压下,朱翊钧终于再次同意了将太子朱常洛过继到王皇后名下的事情,并在中秋佳节的当日,于建极殿举行了认母大典。 九月中旬,距离认母典礼结束不到一个月,太子的生母王恭妃因病去世。 江抒听了自然不相信那王恭妃的去世真得是因病,猜想多半是那王皇后不想将来出现两宫皇太后的局面,而私底下对王恭妃下了毒手。 不过,那是人家的事情,与她无关,除了在心底里对那个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不惜把生母推上死路的朱常洛生出几分鄙夷之外,什么也没说,更什么也没做,只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一别半年、已近七个月大、已经开始牙牙学语的桦儿身上。 不觉间,两日光景便就过去。 这日上午,将桦儿哄睡,交给奶娘照料后,她正准备带着云茯苓到后花园去走走,看看含苞待放的寒梅,但才走出偕聚园的院门,却见据说一大早就进宫了的朱常洵一袭纯白色厚缎直身,外罩淡青色白狐毛缘边斗篷,风度翩翩地朝这边走来。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蓝衫、腰系佩剑、面貌英俊的青年——竟是燕山派四大弟子之一、身为怯羽师弟的宋案。 这宋案身为燕山派四大弟子中最为优秀的一个,与其他三个师兄弟奉师命来到京城后,就直接进宫做了朱翊钧的贴身护卫,怎么会随侍在朱常洵的身侧? 难道……是朱翊钧派他来做什么事情的? 正暗自猜测着,二人已经走到近前。 朱常洵止步停下,扯扯唇角,语调柔和地道:“天这么冷,这是要去哪里?” “到后花园去看看梅花,听说园中的腊梅快要开了呢!”江抒偏头冲他一笑,“不是进宫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就是去乾清宫探望了一下父皇,也没什么别得事,想着今日是休沐的日子,岳父大人应该在家,也该陪你回门一趟了,便就早些回来了。”朱常洵淡笑着道。 “那……宋护卫跟同前来,是有什么事吗?”江抒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宋案身上。 “师兄不幸去世,皇上见王爷身边无人保护,就命卑职前来保护王爷,卑职以后就追随在王爷身侧了。”宋案上前两步,有礼地朝着她一抱拳。 “那就有劳宋护卫了。”江抒淡淡敛敛神色道。 “王妃不必客气,”宋案忙摇摇头,“这是卑职职责所在。” “本王听说,你有意重返江湖,若是不愿再留在京城,随时可以离开。”朱常洵眸光微动,转头看向他。 “卑职承诺过皇上,要在王爷身边随侍两年,不能食言,”宋案神情凝重地道,“待两年过去之后,卑职再走。” “……也好,”朱常洵看他态度坚定,缓缓点点头,“清圆那丫头,素来重道义,怯羽为她而死,短期内,你就算找到她,她也不会接纳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