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局中局-《紫苑清辉:绝代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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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各自谋划的时候,二十九日这天下午,承安公主突然被梁王身边的小太监连柱儿请到了梁王府。
“他当真在写?”公主下了轿,快步往梁王的书房赶去,边走边问。
“都写了好几页了,殿下您可一定得拦住啊!”连柱儿跟在公主身后道。
“这个混小子,成天就知道添乱!”承安公主愤愤地说道,丫鬟见状,赶紧撩起门帘请公主进了书房。
梁王正提着笔在那里写着奏章,承安一把把他的笔抢到手里,磨洒了一片。
“姐姐——”他诧异地望着满面怒容的姐姐。
“你不要胡闹了!”她大怒道。
“我就快写好了,都怪你闯进来!这下我得重写了,总不能把这样墨渍斑斑的给皇兄看吧!”说着,他把刚写的奏章扔在一旁,又抽出一支笔刚要写,那崭新的奏本稿就被姐姐抽了过去。
“赵翊昕,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公主怒道,“你竟然用自己去担保语诗?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梁王把头耷拉在桌上,两只胳膊垂了下来,道:“没有人关心她的死活,没有人相信她的清白,还要整出那么多事情来置她于死地,让我袖手旁观,就知道自保的话,我做不到!即便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的清白,我也愿意用我的身家性命去保她无辜!”
承安拍拍弟弟的头,道:“你怎么知道没人救她?”
“我知道皇兄会救她!”他说道,“可是,皇兄救她为的是他的心,我为的是我自己的心!容大人被人弹劾,五哥肯定不会站出来为她讲公道话,皇兄的位置过于尴尬,要是连我都躲起来,谁会相信她的清白?”
“我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又不会破案子,除了上疏以外,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容语诗的清白还是有人相信的,她不是说谁想欺负、谁想陷害就可以随便动手的!”他又抽出一本空白的奏本,开始写了。
公主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在怨我们没站出来为她讲话!”她望着正在写字的弟弟,“现在局面这么混乱,如果我们站出来,只会让皇兄发现我们,”他抬起头注视着姐姐。
“你知道吗?现在事实真相是怎么样的已经不重要了!大家正在利用这个机会互相博弈,展示他们的实力。如果我们贸然出头,只会在皇兄那里留下案底!你想让皇兄盯上我们吗?”她盯着弟弟。
“我——”他低下头。
她把那本空奏章放在桌上,又把抢来的笔重新挂在笔架上,说道:“薛峰早就在调查了,宫里面儿刘全也在查,根据目前的情形来看,皇兄已经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了!”
梁王不可置信地望着姐姐。
“是真的,从调查的目标来看是没错!只是,不知道他最终会怎么处理此事!”她说道,“我看啊,十有**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怎么会?”他放下笔。
公主苦笑了一下,道:“怎么不会?你看着吧!”她叹了口气,道:“如果真想保她,你就写吧!皇兄他不会说什么的!别人嘛,估计也不会说!只是,分寸该怎样,你要把握清楚!”
他提笔写着,却听姐姐说:“你知道吗?安阳王要反了!”
“真的?”他抬眼望了姐姐一下,又低头继续写,“我才不相信有什么先太子遗孤呢?说不定就是安阳王拿出来唬人的!再说了,真有又怎么样?那些人哪里是皇兄的对手?如果他们那么容易就夺了江山,薛怀远这二十多年不是白忙活了吗?你可别道听途说,皇兄肯定早有准备,保不准就在等着他们起事呢!一起事,马上就全部捉拿!那帮人,只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而已!”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梁王难得的上了朝,众臣见到他还很是诧异。
皇上到来后,按照顺序一件件的议事,等到最后,说起了弹劾容旭然一事。刚有人起了头儿,皇上赶快打住,道:“还忘了件事,朕没心情,明儿众位爱卿就不必进宫参拜了,各自回家过年吧!”
众臣不解,这元旦进宫面君这是自古的规矩啊!怎么,怎么说变就变了?礼部尚书出列,刚行完礼,还没开口呢,就听见皇上说道:“不要再劝了,朕意已决!明日,你们若想进宫来,就随你们。反正呢,朕不会到皇极殿上去!”
底下开始交头接耳了,皇上说道:“你们也辛苦一年了,大年初一好好儿在家陪陪家里人,朕也想清静清静!”他好像想起什么一样的说道:“有关那件投毒案,”大殿上立刻安静下来,皇上说道:“那件案子,刑部继续侦办吧!不过呢,过年了,办案子也不急在这两天,等过了初八再说。”
众臣又开始嘀嘀咕咕。
“还有事儿吗?没事儿的话,就散了吧!”皇上向底下扫了一圈,想着应该没事了吧!该说的都说完了,不想听的也没让他们说。准备走呢,就听见“臣有本禀奏”,他还在想这个声音这么熟悉,就看见穿着朝服的梁王走出列向他行礼。
所有人这一刻都呆住了!
梁王极少上朝,即便是来了,也就是在那里站着一句话也不说,站够时间就走了。今天怎么了这是?他还有本要奏?有没有搞错?他何时写过个奏章的?
皇上也是呆住了,小太监把梁王的奏章呈到皇上跟前,皇上满心疑惑地翻开奏章。就听他说道:“启奏皇上,刑部所查容语诗投毒谋害宸妃娘娘一案,臣有话要讲!”他抬眼看了看皇上,皇上只说“你要说什么?”
他跪在地上,道:“臣愿用自己的身家性命担保容语诗!”
此言一出,满朝震惊,众人皆盯着他。
“你,你说什么?”皇上根本没想到弟弟会来这一招。
“容语诗为人正直善良,绝对不会做出谋害宸妃娘娘一事!臣愿用身家性命担保!”他叩头道,“恳请皇上准她回家团圆!”
有大臣站出来禀道:“皇上,容语诗嫌疑重大,怎可保释?恳请皇上圣裁!”
接着就一大帮人跪了下来,皆道“恳请皇上圣裁”!
梁王却始终坚持道:“皇上,容语诗若有罪,恳请皇上将臣与她一起治罪,臣绝无怨言!可是,今日乃除夕,家家团圆,皇上体民之苦,更应该将无罪之人释放!即便如今尚未证明她的清白,臣也愿保她出狱团聚!请皇上恩准!”
这下子,明德殿上又开始争论了,梁王跪在那里抬起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哥哥,突然大声道:“皇上,世上清白之人又有几何?如果连她都要治罪,请问天理何在?公道何在?”大殿上又安静了下来,他接着说道:“请皇上恩准她回家除夕团圆!年后要是她不能按时回大牢,就请刑部将臣捉拿!”说罢叩头道“请皇上准臣所奏!”
众人愕然,都说他是个呆子王爷,今日看来还真是——
皇上想了一会儿,抓起两把扇子朝着弟弟就扔了过去,众人不解地望着皇上,就听皇上说道:“这是朝廷商议大事的地方,不是你玩闹之处!快点回家去!要是再胡言乱语,小心禁军押你回府!”
梁王傻眼了,怎么回事?皇兄,难道你真的要让她在大牢里过年吗?她明明就是被人陷害的呀!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还在那里愣神,就听皇上说道:“还不回去?真等着把你押回家不成?”
豫王赶紧过来扶起他,耳语道“别闹了”,可是他还是在云里雾里没有反应过来!
皇上轻咳两声,道:“有关这个案子,刑部自有刑部的规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朕不会干涉!你们也不要过问,免得影响了侦办!”众臣称是,皇上又问:“安帧晖来了没?”
刑部尚书安帧晖出列,行礼道“臣在”!
“朕的话,你记住,用心办案,不得敷衍!”皇上说道。
“臣谨记圣训!一定不负圣上厚望!”安帧晖叩头道。
这场早朝,崇德十八年的最后一次早朝就这样结束了。
众人散去,只留下梁王还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空空的御座愣神。
晋王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对他说道:“你有这份儿心就行了,有些事不是你能左右的!”说罢,拍拍他的肩,道“回家吧!”说完转身要走,梁王却喊住了他,问道:“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袖手旁观?明知道她是被人陷害,你们为什么都一句话也不讲?”
晋王没有回头,背对着他,淡淡地说道“很多事,你既然不明白,就不该问!回家去吧,以后少干这种事了!”说完,跨过门槛离开了。
“在你们的眼里,权利真的胜过了一切吗?”他长叹道。
就在早朝进行时,主审此案的大理寺寺正钱钰岚来到关押语诗的地方,找她问话。自立案以来,语诗只被传讯过一次,而且只是询问做了笔录而已。虽然自己是无辜的,可是被这样子审问,的确是很让她意外!看来,到处都是看人下菜碟儿啊!
钱钰岚进了屋,坐着问了一些案子的事,语诗照实做了回答。
之后,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小姐可知道外面已经闹翻了天么?”语诗不解地望着他,他站起身在地上踱步,道:“小姐这件案子已经把令尊容大人拉下水了!”接着,他便把情形跟语诗说了一遍,语诗原本放在桌上的一只手紧紧捏住。
“这已经不是一件单纯的案子,或许,从一开始就不简单!”钱钰岚坐在语诗面前,说道,“小姐,容大人乃国之栋梁,万不能因为这个案子而获罪!否则,于国于民都是损失!所以,恳请小姐将案件的实情告知钱某!”
语诗看他如此诚恳,也是深为感动,回道:“大人如此抬举家父,语诗深表感激!只是,这件案子,语诗已经将所有的情况全都告诉了大人,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还请大人相信我的清白!”
钱钰岚微微一笑,道:“钱某,只相信证据!”
“有大人这句话,语诗就放心了!”语诗含笑道。
钱钰岚很快就离开了,可是,语诗的心里翻江倒海!
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自己莫名其妙地被当成了嫌疑犯,如今竟然把父亲也牵扯了进去!难道说,这件案子从一开始就是针对自己的?什么人设了个圈套把她给套住了,而且丝毫找不到证据来证明她的清白,这个局,太精密了。她想了这么多天,丝毫找不到破绽!薛峰来的时候,也没说有什么进展,难道真的没救了吗?
事情到了这一步,真的不再是个刑事案件了,而是一场**,她就是这场风波的导火索!是啊,她的身上牵扯着太多的人,皇上、晋王、容旭然。动了她,就能动很多人!
这个局看似简单,可正是因为简单而不易破解。不管是谁设的局,语诗都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太恐怖!
又或许,真正的目标不是她,而是她的父亲和他的那些同僚,是薛怀远,甚至是朝廷现行的政策!那样的话,这,就是一场政变!
如果她不能洗刷冤屈,父亲就会受到牵连,轻者罢官,重则入狱发配。父亲一旦获罪,跟他相关联的那些官员们也被牵扯进来。因为布局者既然能通过她拉容旭然下水,那也就能把那些士林高层拉下马。如此一来,整个士林派就会受到严重的打击,很有可能会失去如今的优势地位!如果真的那样了,这么多年的新政不就完了吗?
她走到院子里,干枯的树枝在风中摆动,天空阴云密布。
真是讨厌,这个冬天怎么没几个好天气啊?时常是这样的阴天,让人觉得很是心烦!
她似乎没有在意这天气,无意中扫了一眼在寒风中站岗的侍卫,见他们瑟瑟发抖,便走进屋里把自己的一个手炉给了他们,说“暖暖吧”,又走进了院子。那两个侍卫木然地接过手炉,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
她怀抱双臂,在院子里走着,北风吹着她的裙角,她却丝毫没感觉到冷。或许这样冷的环境倒让她能保持清醒的思考能力!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皇上是不是也很为难呢?
是啊,现在朝廷里乱成这个样子,最后所有人都等着他的决定,他又该怎么办?
或许,最为难的人就是他。
我该怎么办?怎么做才能帮到父亲,帮到他呢?
天空依旧阴云密布,崇德十八年,就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日渐渐走向尾声。
到了傍晚的时候,皇上提了两个食盒来了,却是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
他进门的时候,因为觉得冷,不停地搓着手,一进到屋里就直奔火盆而去,跟随的侍卫把食盒放在桌上就退了出去。
“你怎么过来了?今天可是除夕啊!”她走到他身边,问道。
“知道还问?”他故意怨道。
“你看看你穿这么暖和的,还冷啊!”她含笑道,“这熊皮不暖和吗?改日你给我一件,我也试试!”说着,手还在毛茸茸的熊皮上来回,故意露出极为羡慕的神情。
他似是无奈的笑了,道:“说你什么好呢?脑子缺根筋!”
她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笑容也似乎僵住了,自言自语道:“是啊,我是脑子缺根筋啊!”说罢,抬起眼看见他正在注视着自己,又微微笑道:“今天干嘛不在宫里待着?要守岁的!”
“还想让我再教训你一次吗?”他走到圆桌边,打开食盒,把其中的菜一样样端了出来,放在桌上。
“你这是——”她讶异地望着他,“莫非是要在这儿?”
他扫了她一眼,好像不太乐意,说道:“让你一个人在这大牢里过年吗?那样的话,我还算是个男人吗?”她笑了,走到他身后,揽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背上,只是那样静静地站着。他笑着叹了口气,放下碟子,道:“这是拜托你母亲准备的!其实你家里人都想你回去呢,可我现在又不能放了你,对不起!”
她只是那样默默地拥着他。
天已经黑了下来,屋里的灯光那么温暖柔和,映着两个人幸福的笑颜。
“你这样子出来,宫里面儿会不会——”她把酒给他温上,问道。
他坐在春凳上,摆好筷子,说道:“不会的,每年都那样,无聊死了!”
她不禁莞尔道:“还说我呢?你不也是个没法儿说的人!”走到他身边,道“还好菜都热着呢!要是让你大过年的吃冷菜,我可吃罪不起!”
他微微笑了,站起身,轻吻她的脸颊。
“我其实好多年都没吃到母亲做的菜了!”她给他夹着菜,“这是我母亲的拿手绝活儿,你尝尝,不比御膳房的差!”
两个人边吃边聊,还一起饮酒,根本不像坐牢的样子。
外面纷纷扬扬地下起雪来,他们却被温暖的情意所包围,丝毫没有感到寒冷。
“唉,我给你讲个笑话,你要不要听?”她一边吃饭,一边问他。
“才不要,虽然我对你的笑话不抱希望,可是万一要是让我笑了呢?吃饭的时候还是别说了!”他饮了一口酒。
“怕我了,你怕我了!”她笑嘻嘻地望着他,几乎是嘲讽的语气。
“少来,我怕你?你别美了!”他也盯着她,反唇相讥。
“你要是不怕我,就听我说啊?”她依旧含笑望着他,一副挑衅的神情。
“好啊,不就是个笑话吗?”他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说罢,看你能讲多好笑的笑话?”
她放下碗筷,也是很严肃的神情,道:“有一天,有一只小兔子蹦蹦跳跳的来到一家包子铺,问‘老板,你有没有五十个包子啊?’——”
他伸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打住!世上哪有兔子买包子的?兔子不吃包子!一听就没道理!”
“你到底要不要听?”她假愠道,他服软了,让她继续讲。
“然后老板说‘啊,我没有那么多了。’然后小兔子就失望的走了!”
他看着她,感觉她的眼睛都在放光,心里默默地笑了。
“第二天,小兔子又蹦蹦跳跳的来了,问‘老板老板,请问有没有五十个包子啊?’老板又说‘我今天还是没剩下那么多!’”
他听着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第三天的时候,小兔子又来了,还是蹦蹦跳跳的,”她眉飞色舞的讲着,他的手支着脑袋,笑眯眯地望着她。
“又问有没有五十个包子,老板就说‘有,我今天多做了’。”她转过头看着他,问,“你知道小兔子说了什么吗?”他摇摇头。
“小兔子说啊,说‘哦,那请卖给我一个吧!’”话音刚落,她笑得直接趴在桌子上。
他本来没觉得有多可笑,见她这样,也大笑不止。
她拭去眼角的泪,伸出手捶他,道:“你是看我笑才笑的,太讨厌了!”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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