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歪门邪道+各有算计(大修)-《剑阁闻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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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满大为震撼:才三个月不见,怎么连一向离谱的李谱都变得如此离谱!

    然而李谱捶完鼓后,看起来却比那只鸡还要丧气三分:“哪怕不学剑,退堂鼓如今才刚能到崩石之境,使禽兽消失战意……我实力如此不济,到了春试,要怎样认输,才比较体面呢?”

    周满站在他后面,嘴角抽了一下。

    李谱没发现她,只摇头一声长叹:“整座学宫现在怕是找不出比我更弱的人了,更别说全天下敢来参试的……唉,等师父来看我比试,又要挨骂了……”

    周满:“……”

    突然一阵麻木,心情沉重得宛如前面那只耷拉着脑袋的野鸡。

    固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可能进参剑堂的有几盏省油的灯?李谱都在这段时间里变得如此离谱,那其他人岂不……

    这天晚上回去,她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竟做了个噩梦。

    她梦见自己站在玉皇顶上传法,竟然来了王恕和金不换,自己对王恕青眼有加,夸赞对方是修炼奇才。于是想要检验他的实力,便使人请出玉皇顶上最负盛名的神鸟——

    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野鸡。

    王恕持剑与那只野鸡鏖战三百回合,终于光荣获胜。

    在他挂着满身鸡毛,扼住野鸡喉咙,朝自己走来时,周满冷汗出了一身,终于吓醒了。

    夜半时分,她直挺挺从床上坐起来,只摸着自己汗湿的额头,喃喃道:“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王恕固然是从一修到了十,比起从前有天翻地覆的变化,甚至已经能熟练使出他自己写出的那《万木春》剑法的前四式。可若要参加春试,进得前十,实在还差得太远,太远了。

    必须得想想别的办法。

    第二天一早,她便将王恕金不换两人叫到自己屋里,异常郑重地道:“我认为修炼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是时候研究一点歪门邪道了。”

    金不换突然似笑非笑:“不是参试就要堂堂正正?”

    周满义正辞严:“我想的办法都在规则以内,虽是歪门邪道,可怎么不算堂堂正正?”

    金不换挑眉:“那所谓‘有志者,事竟成’,不坚持一下不知结果……”

    周满面不红心不跳:“古人也云,善战者求之于势,择大于力也。”

    怎么说都是她有道理,谁能置喙?

    金不换笑着闭上了嘴。

    周满便看一眼旁边一副“你们定就好”表情的王恕,勾了勾手指,示意两人靠近,把自己昨晚想到的一些办法,细细说来。

    王恕听后,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向她。

    金不换却是两眼放光,忍不住击掌赞叹:“周满,你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第126章各有算计

    周满无言,一时分不清这人究竟是在夸自己还是骂自己。

    但紧接着,金不换那颗脑袋便凑了上来:“不过刚才你说的第二个办法,我觉得还可以再改进改进,你看……这边,这样,到时再这样……”

    周满只听片刻,眼中已放出异彩:“这样改更好!”

    唯有王恕,欲言又止:“我觉得……”

    可他才刚开口,周满、金不换二人已齐齐回头,同时对他道:“不,你不觉得,你没有意见。”

    王恕:“……”

    看看两人毋庸置疑的眼神,未出口的话,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一场关于“歪门邪道”的密谋就这样开始了,三个人关在屋里,接连六七天没有出来。

    旁人对这细节倒没怎么留神。

    只有当日眼睁睁看着三人一块儿进屋的余秀英,在某日经过看见那扇始终关闭的房门时,忍不住摇头嘀咕:“虽然三个人,但六七天,是不是也太久了一点……”

    周满等三人自是不知道他们又引起了怎样的误会,只全心准备着剑台春试。

    学宫中其他人,当然也不例外。

    重开剑台春试的消息传出已久,越接近一月底,学宫附近到来的修士便越多,剑门关范围内,时不时能看见山林间划过的法宝毫光,看见修士们往来的身影。

    春试还未开始,但气氛已渐渐热了。

    唯独建在半山腰上的避芳尘,依旧清静。

    外面虽是隆冬时节,万木萧条,可这一座雅致的庭院内,竟遍植牡丹,株株皆是来自神都的异种,已经有不少冒出了花苞。

    水榭帘中,正有一人临案作画。

    只是那宣纸压在白玉镇纸下面,一只手提着笔,笔尖所蘸的丹青都快干了,也始终未见其落墨。

    宋兰真掀开竹帘进来,只看得一眼,便轻叹道:“搁笔吧,别画了,你心不静。”

    王命手指发紧,闭了闭眼:“他快来了,我怎能心静?”

    手中画笔,终究还是重重搁下了。

    他隐忍且自嘲:“自小,是他长我幼,他强我弱,王氏修火,他十岁便能使灵火认主,而我还会被自己施展的控火之术烧伤。好不容易学得丹青之术,以为自己能胜一筹,可竟也不入父亲法眼。他为突破大乘以达天人之境,已闭关近二十年,不问世事,可为了能使他参加春试,竟不惜破关而出,出手救他……”

    无须言明,宋兰真自然知道他话中这个“他”字指的是谁,但闻言也只能沉默。

    王命却看向她:“可你与我不同。你天赋很高,智计卓绝,从来远胜你兄长。将来他为家主,你不会有半分不甘吗?”

    宋兰真便道:“我与你不同,可宋氏也与王氏不同。我与他相依为命长大,正因我二人齐心,才免了宋氏有分裂之险。”

    前阵他们有过争吵龃龉,但过后不久宋元夜便主动来认和道歉,可知他有一时的仁懦任性,可心终究是向着她、向着宋氏的。

    宋兰真淡淡笑道:“父亲临终遗命,要我匡扶宋氏,只要宋氏能好,家主是谁,又何须在意?”

    她眉目沉静、喜怒不形,在如今的三大世家年轻一辈中,已经是独出一枝的存在。

    可这一刻,王命想起的竟是多年前,山巅的那个清晨。

    那时,宋氏家主宋化极尚未陨落,十岁到的宋兰真还是个小姑娘,而自己是王氏天赋平平的二公子,因为总不能与兄长一般很快学会控火之术,垂头丧气逃出来,正好与宋兰真在街市上遇见。

    她带着同伴,要去群山的高处看一朵兰花。

    那是她不久前从山下经过时发现的,今夜正该是花期。

    她远远看见他,遥遥向他招手,问他要不要同去。

    王命实在不愿回去学法术,便随了他们一道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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