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阿慧的身体虽然如今好了许多,但你也别只顾着公事繁忙忘记家人的康乐,要有个当兄长的样子,阿慈和阿悉都是好孩子,就是一个莽撞了些,一个太闷不易自宽自叙,你要多多规劝与宽怀……”曾玄度说道此处,忽然想起这些年卓思衡不就是这样做得么?可他还是忍不住唠叨和重复,一时之间门他只觉自己是真的老迈昏聩了。 而卓思衡却看不出半点不耐烦,郑重又动容道:“老师的话,学生一定字字谨记。” 曾玄度也不忍再说,只催促卓思衡快些回去别受了寒凉,又叫仆从和车夫快些开拔。 卓思衡握着老师的手,再道一次珍重和书信的事宜,便只得将总也说不完的千言万语化作别语,再拜一次,然后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初冬的风并不那么凛冽,可拂过卓思衡被眼泪流淌过的脸颊,却仿佛冰凌催逼。 他一个人站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从伤怀的离别之情里抽出自己来,翻身上马,在回京的古道上慢腾腾行路。 一条不长的路,卓思衡走至将近黄昏才勉强看见城门。 其实他也不过是想慢些走,好消化自己内心的波涛汹涌,待到入城后,等待他的还有风波诡谲的事态,以及许多尚待处理的要务,他不能用稍显脆弱和悲痛的一面去应对,哪怕半点的软弱,也会露出破绽。 可是,他没想到,在入城前刚刚调整好的心绪,便又被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打破。 “卓大人,我家老爷已在等候您了。” 拦住他去路的是个仆从打扮的年轻人,此人穿着虽是素色短褐,衣料却能看出价值不菲,卓思衡停马伫立看去,不动声色道:“你家主人是哪位?” “越王殿下从中牵应你我再会,还是应卓侍郎您的邀约不是么?” 自仆从身后不远一颗几人抱的粗槐后缓缓步出一人,他的声音和面容都是卓思衡这些年虽尚未再见,但始终不曾忘记的。 “郑相别来无恙。” 卓思衡一点也不意外,用他最平静的语调同郑镜堂打起招呼。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