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复盘到最后, 阿昔靠坐在床头,用双手环抱膝盖,懊恼地将头埋在膝盖上。 就像她很喜欢复习医书一样, 她也很喜欢复盘每一天的经历。 但与她在学医上的一点就通相比, 她应对这些事情的能力堪称糟糕。 一开始的时候,谢大夫也会觉得总使唤二弟子不好,谢师姐也会关心师妹,符师弟也会争着抢着干活卖乖。 慢慢地, 谢大夫习惯了指使阿昔做这做那, 谢师姐的态度也愈发轻慢刻薄, 符师弟也摸透了医馆里的门道有样学样。 阿昔很清楚, 这一切的变化,与自己的步步妥协是脱不开干系的。 只是,她知道问题在哪,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她没有父母,没有记忆, 在最惶恐不安的时候被送来了药房。 闻着熟悉的草药香味, 她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所以她非常喜欢学医, 也非常喜欢伺弄草药。 她想在药房里长长久久待下去,所以她认真做好谢大夫交代的事情,努力交好谢师姐。 后来符师弟来了,看着符师弟局促不安地站在她面前,阿昔仿佛看到了刚来医馆的自己。于是她总想着帮符师弟搭一把手。 久而久之, 她和谢大夫、谢师姐、符师弟的相处模式就这么固定了下来。 阿昔轻轻叹了口气,平躺在床上,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草药香,闭眼酝酿睡意。 第二天早上, 阿昔依旧是第一个到医馆。 等她处理好昨天带回来的那筐草药,谢大夫才到。 阿昔擦了擦指腹的灰尘,走到谢大夫面前,跟他解释昨日晚归的原因。 谢大夫一愣,有些后悔昨天冲动之下说的那番话,可他这个做师父的,总不能向徒弟道歉吧。 谢大夫拉不下这个脸,甚至有些埋怨地想,这孩子昨晚怎么不解释,非要拖到今天上午才来解释。 当然,谢大夫也知道自己的埋怨不占理。 所以他面上淡淡应了声“嗯”:“下次遇到这种事情,还是先回来,你看你昨晚回到医馆都天黑了,为师也很担心你。” “你这些天一直在看医书,有遇到什么不懂的地方吗,趁着现在有空,为师帮你看看。” 将迁怒解释成担心,用帮阿昔解惑来弥补阿昔,谢大夫就将这件事情轻飘飘揭了过去。 再晚些时候,符师弟和谢师姐一前一后到了。 他们今天都没有摸鱼,在医馆里忙前忙后。 “谢大夫,虹月观有一名弟子在打斗时腿骨折了,麻烦您过去看看吧。”一个弟子匆匆跑进医馆,高声喊道。 身为旭阳派的大夫,谢大夫最擅长的就是跌打骨折、包扎处理伤口,听到这话,他朝着谢师姐招了招手,谢师姐背着药箱,跟着谢大夫出诊。 他们一走,符师弟的肩膀就垮了下来。 看了看还在认真做事的阿昔,符师弟道:“阿昔师姐,明明你的医术比谢师姐好,你说师父出去看诊,为什么都不带你啊。” 阿昔用杆秤来计算药量:“以往都是谢师姐跟师父出去的。” 符师弟年纪不大,心眼却不少:“我不是说这个……” 即使谢大夫和谢师姐不在这里,符师弟也刻意压低了声音:“我是觉得,多跟着师父出门,在旁边看师父怎么处理伤势,能学到更多东西。” “可别的麻烦事,师父能想到你和我,轮到这种事情就从来没想到你和我。” 他父母爷奶尚在,又是家中独子,跑到旭阳派拜师,常年不能回一趟家,图的是什么! 图的不就是学些手艺吗! 阿昔分好一副药,三两下将它包扎好:“师父觉得时机到了,就会教我们的。” 符师弟撇撇嘴,觉得阿昔没成算,只会埋头干活,却不知道自己做得再多,也比不上亲女儿在谢大夫心目中的份量。 阿昔走去后院,坐在太阳底下挑选红毛草。 正挑得入神,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 阿昔抬头,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笑意:“慕师兄,你怎么有空过来?” 来人正是旭阳派掌门之子慕文轩。 慕文轩今年二十岁出头,已经是年轻一辈里赫赫有名的少侠。 他使得一手好剑术,又生得潇洒风流,在旭阳派乃至整个武林的人气都很高。 “我过来你这里躲躲清闲。”慕文轩撩起衣袍,在阿昔身后的石阶坐下,“这些天门派来了很多客人,我要负责接待他们。” 阿昔手里挑拣草药的动作不停:“这不是好事吗?”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