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金铃与钟-《我有成仙道,道名不可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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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云英尚未从洗心术的威效中回过神来,翼宿星官已彻底消失。

    一只清瘦的手向他伸出,在他下坠之前,轻巧地取走了他手中的金铃。

    同时,楮语的另一只手运出星韵,裹住了定雷钟。

    古朴的大钟瞬间门被星韵包裹,下一瞬,消失不见。

    金铃与钟,一同落入玄字环中。

    “砰!”

    秦云英从空中坠落,终于自洗心术的威效中回过神来。

    他含着满心的怒意与不可思议之情猛地抬头,却只看见了环绕着楮语的数不清的金色星子。

    定雷钟落入楮语手中的瞬间门。雷泽之上无际的大雾骤散,争斗中的所有人皆回过神来。

    整片天地被耀眼的白光覆盖。

    -

    孟飞白甫一从秘境中脱离,便感觉到一阵晕眩,几息后才抬起头来。

    见到一旁的不近舟,立即面露讶色:“师兄你……”

    不近舟一手搭在月桌上,一手握一只白瓷茶盏,衣冠整洁,姿态温雅,与旁人看起来全然不同,一点也不像刚从秘境出来,也似乎不是很像出来后施展去尘术整理过。

    不近舟的目光早本沿着万宝阁中空的围栏在陆续出来的各宗弟子上扫过,此时浅浅落在孟飞白身上,神色温煦,十分自然地道:“我未入秘境。”

    孟飞白脸上讶色更甚,刚欲开口再问,忽然垂眸,看向不近舟搭在月桌上的那只手。

    他的手,压着木笺的一角。

    原本是看不见旁人木笺内容的,此刻似乎是因为定雷钟已被夺,传承的秘境已破,因而孟飞白凝眸看去,能清晰地见到被不近舟的手压了一角的木笺上的内容。

    “尔欲争定雷钟否”七字之下,干干净净,无半点墨迹。

    孟飞白心中疑惑更甚,他分明记得不近舟与自己同时提笔,然他也不顾自多作思索,径直问道:“师兄未答木笺之问?”

    不近舟闻言,垂眸看了眼被自己一只手压着的木笺,未言,只对孟飞白微一颔首。

    浅淡的天印在他额间门明明灭灭,如他温煦的眉目间门若隐若现的那一丝病态一般,显露着危弱之色。

    孟飞白看着不近舟额间门的天印,脸上讶色已褪去,一对清俊的少年眉微微皱起。

    不近舟虽未作解释,但自己心中已给出了一份猜测与答案。

    大师兄之伤,伤在了道心。

    各宗弟子陆续自秘境中出来,琼阁会几层内,嗟叹之声此起彼伏。

    秘境中收不到传讯,此时他们打开宗门发来的传讯,才得知身旁没有出来的那些同门,魂灯已灭,永留秘境。

    嗟叹之后,谈论之声才接连响起。

    万宝阁那些青年掌事仍垂手候立在屏风旁,皆暂无出面提示众人安静的意思。

    太微隔室的对面,昆仑五人气氛微妙。

    纪拂衣与念尘浑身负伤,默然不言。

    邭沉有些怔愣,垂眸掩下眼中的晦色。

    秦云英沉着脸,身上亦多是伤痕。

    眉目间门仍存尚未褪去的怒色与不可置信之色,以及出秘境后这几息生起的戾色与烦躁。

    沈惊云对上秦云英的视线。

    秘境中之事他记得清清楚楚,但不知怎么的此刻心中竟不觉尴尬,甚至更为轻松了些,他自然地笑了笑,道:“轸君言最后将是师弟与太微商子争定雷钟,如此看来,现下是落到商子手中了。”

    话音落下,隔室中仍静默,无人回应沈惊云,但皆将目光投向了对面的太微隔室。

    不近舟对上昆仑几人的视线,另一只手也落到月桌上,白瓷茶盏盏底与木桌面相触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的声音随之响起,轻淡如风:“北斗峰现下那位轸君,看来没有我们上一代轸君前辈留下的玉衡更懂知术。”

    那夜云间门三人相逢,沈惊云道定雷钟应当只能落在秦云英与楮语其中一人手中。

    这般言论径直无视参与琼阁会的几位元婴大弟子,显然是得到了什么信息。

    那只能是北斗峰的轸君通过知术看见了什么。

    不近舟敢不答木笺不入秘境,乃是权衡之下所做的抉择。

    一则是因他道心之伤,不应参与大争之事。

    二则便是因太微此次也通过上一代轸君留下的法宝玉衡施展知术,得知定雷钟将落到楮语手中。

    不过那玉衡这一次施展知术得到如此精准的结果,终于耗尽上一代轸君留下的知术余威,现下已彻底废了。

    孟飞白闻言,旋即明了。

    轸宿知术可以“知人事”。即能够通过某种方式进行“观察”,知道一件事的发展走向、甚至事情的结局。

    他同时想起了几月前分派收徒任务时,宗门将玉衡交给了前往莱洲收徒的祝枝。想来也是这玉衡,引领祝枝找到了楮语师妹。

    而北斗峰在莱洲收徒之行中一改往年作风,不论资质遇人便抢,还派遣北斗峰实力最强的金丹弟子、女宿主星的观留裕负责莱洲收徒事宜,应当也是因为当时北斗峰轸君通过知术得知了莱洲将有天才新人。

    孟飞白回过神来,终于与遥遥望过来的昆仑五人同时愣了住。

    自秘境出来已有一会,太微隔室中,如今仍只有二人。

    孟飞白看着月桌对面空荡荡的位置,面露忧色:“小师妹怎么还没出来?”

    不近舟的目光也落到左侧方无人的空位,脑中浮现楮语先前落笔答木笺的模样。

    少女星眸灼灼,惯常温静的脸上一瞬上涌狂色。也不知答了什么。

    他听见自己淡然的声音,带着几分肯定意味:“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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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玉坐在琼阁会第四层的散修隔室中,他不会施展什么除尘术、去尘术,因而身上的月白长袍未干,其上还尽是夔牛身上沾染的青红色的血迹,长发湿漉漉地散乱垂下。

    腰上的玉佩倒是多了不少。

    他下意识先抬头望向高处,却与先前一样,并看不见琼阁会一层的景象。

    也看不见他想见的那人。

    心中虽有些失落,脸上仍是那般温柔模样。

    怀玉收回目光,忽然滞了滞。

    他多换取了一份琼阁会简贴,带着那个叫他师父、带他寻到中洲混入云上城、打听到楮语身份的炎洲花妖一同与会。

    然时至现在,这小花妖仍没有从秘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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