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金陵·终-《我有成仙道,道名不可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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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还有疑惑。

    这次是晁澈问:“你可知是谁破开了我梦中城主府的结界?”

    楮语微微摇了摇头。

    晁澈垂眸沉思,半晌,忽然莫名地笑了一声,道:“管他是谁、管他如何破开,反正我此生不会再梦见金陵了。”

    而后她抬眸看着楮语,稍稍敛了笑,轻声问道:“你既破了我的心魔境,那可否告知……柳先生他……为何成魔?”

    成魔。

    楮语当即注意到了晁澈所用的这个词。

    所以晁澈是全都不知晓。

    怪不得千年梦回,无尽执念化作心魔。

    待她那般好的、启蒙她乐心的、温润儒雅的先生,没有及时来上课,没能保护她,还忽然变成了大肆屠杀的魔。

    自幼时便深深扎根于她心中,日复一日,回想千遍万遍,如何不成心魔。

    楮语也看向晁澈,启唇应答:“……”

    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二人同时微怔了怔。

    “竟不可言……”晁澈先开口,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后,忽然便释然了,道,“既不可言,想来已成一劫,待我登浮槎台时自己去渡了。”

    登浮槎台。

    楮语当即注意到了此话。所以面前这个晁澈已是太清境混元大能了。

    却无半点所谓大能的“威势”。

    楮语突然想起了师父,此刻后知后觉他也是这般全然没有半点“大能”模样。

    镜君在手书中所展露的性情,好像也是如此。

    她忽然觉得似有微风拂过心间,莫名温柔。

    这便是步天先辈与后世星修之间的区别罢。

    她的声音也一瞬十分温柔,拂过晁澈心间:“你定能渡过此劫。”

    晁澈于是看得微微怔,只见楮语星眸盈光,熠熠生辉。

    她回过神来,悄然避开不应。而后想了想,牵起了另一个话题:“你所知的‘晁澈’,可是远日清澈?”

    楮语微一颔首。

    晁澈展颜道:“我现在的名字已不写作这个‘晁澈’了。”

    楮语旋即想到金陵小境境门上所见的同音镜篆,问道:“可是‘口朝’之‘嘲’、‘土斥’之‘坼’?”

    嘲坼挑眉,略感意外:“这你也知?我的姓名竟能流传到后世?”

    楮语闻此问,忽然异常清醒,默了一息,避开这个话题,问道:“为何要改字?”

    嘲坼见了,竟也不多问,直言道:“手伤、筝损、断弦,加之启蒙我乐心的恩师柳先生成魔,我心纷乱,已当不起‘远日清澈’之意。”

    而后她笑道:“那你可知我手中筝名为什么?”

    楮语应道:“嘲哳。”

    “是也。”嘲坼道,语气轻松,“这是世人给它取的名字——因为我弹筝实在是太难听了。”

    而后她突然终于显露张狂之色,“可我就是要弹,还要将它作我的本命法宝。”

    楮语难得一笑,亦显露其张狂之色,道:“言行由心,与世人毫无干系。”

    嘲坼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二人至此说了许多,此时同时沉默了会。

    不知许久,嘲坼忽然问道:“你觉得柳先生是什么?”

    楮语半垂眼睑,思索良久,语气平静:“魔。”

    这倒能说得出口,看来属于“可言”之事。

    嘲坼似乎还是难以释怀,放低了些声音:“可是先生一点都不像魔。且不止先生,我还见过许多与先生一般性情温和、心地善良、全然不像魔之魔。”

    楮语依然没有立刻回答。她至今只见过柳先生这一个魔修。但是她思索着,还是尝试着道出自己从柳先生一魔身上所见所感:“柳先生‘魔心’深藏,因而不像魔。”

    怒极之时,那魔心便使得他魔性大发,暴露魔之本性。

    前一句话顺利说出口,后一句话未能出口。看来似乎除了柳先生魔性大发的原因,其他都“可言”。

    “‘魔心’。”嘲坼复述道,认真与楮语探讨起来,“何为‘魔心’?我见世人皆有‘魔心’,那世人应当皆是‘魔’。”

    楮语忽然哑口。

    注意到了自己话中的破绽。

    何为魔心?

    自己说出的这句话的意思,好像是柳先生生而为魔,因此其心便是魔心。

    可是这个“魔心”,分明不该是字面意义上的魔的心。

    何为魔心……该如何诠释魔心……

    柳先生与世人、与自己究竟有何不同?

    楮语思索片刻,斟酌着道出自己新的理解:“我方才好像错了。柳先生之所以是魔,乃因他生来便沾染了‘魔气’。魔气袭心,是为‘魔心’;魔气控人,是为‘魔性’。”

    嘲坼于是道:“何为‘魔气’?”

    楮语又陷入沉思。

    表面上的魔气,是她出心魔境后所见的那环绕柳先生周身的黑气。

    可这分明是一股力量。与灵修修炼的灵气、星修修炼的辰宿之力一般,魔修修炼魔气……

    灵气乃混沌之力化生的三千界万物中的天地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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