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傅娆寻一干净地,放下行囊,又将四周的干柴给捡一处,打算起个火堆将湿漉的衣摆给烘干,她随身携带了水囊与干粮,强撑一夜倒无碍。 须臾,头传来响动,傅娆吓了一跳,忙侧头望,只见朦胧烟雨中,一峻的青衫男子撑着一把油纸伞避入破庙,他面容平平无奇,可一身气质却极出众。 他堪堪立在门口,将油纸伞置于一旁,慢条斯理抖了抖衣袍上的雨水,背手,仰眸眺望漫天的雨幕。 身影如峰矗立,颇有一番遗世独立的风采。 不知何,傅娆就这么望他,看呆了。 这个男人她明明没见过,可他身上莫名有些吸引她的特质,在他回身一刻,傅娆心神一凛,立即避开他的视线。 对方也恰恰发现了她,微微愣住,旋即大步踏入,脸上挂着和善的笑, “小兄弟也在避雨?”他随口打着招呼,环视一周,见干柴已被傅娆捡好,微微拢着袖笑道,“不如咱们一起?” 傅娆这些年出门皆做男装打扮,也师傅帮着易了容,她身量比起男人来说算纤瘦,配上副清秀的面容,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称上一句“小兄弟”。 傅娆温和点了头,“没事的,您先坐,我来起火。” 虽不解这男人如何落了单,可瞧着举止清贵,必被人伺候惯了的,傅娆不敢劳动他。 裴缙也不曾勉强,袖口掏出一块绒布,铺在地上,容坐下,见傅娆生火极熟练,不多打量了她几眼,眸光湛然,“小兄弟哪里人?” 傅娆将火堆架起,小小起了个火种,随口应付道,“我就住在附近,听闻龙舟出事,便将家里余粮送营帐,不想路遇大雨,被耽搁了。” 不到必须之处,傅娆不轻易泄『露』自己行医一事。 裴缙闻言神『色』微微一亮,“小兄弟颇有济世之心。” “哪里,举手之劳罢了。”傅娆将火堆生好,正要落座,却见裴缙占据了她先前铺好的草堆, 裴缙顺着她视线往自己身下看了一眼,讪讪一笑,“一块坐吧,地上凉。” 傅娆没动,她不会跟一个男人靠这么近,又四下寻了些杂草给自己堆一位置,只干草不多,多少有些湿气,她勉强坐下,将衣摆搁在前方烘烤。 裴缙见状,十分无奈,“小兄弟,叔叔不坏人,过来坐。” 傅娆冲他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不用了。”心里对于他鸠占鹊巢十分不快。 裴缙察觉出来,尴尬地起身,指着铺好绒布的位置,“来,我跟换个位置。” 傅娆不至于的了这点小事生气,抿嘴道,“不必了。”她将兜里的干粮取出,小口咬着,也不理会裴缙。 她的动作略有些熟悉。 明火映出她眸眼的微澜,幽火涌动,莫名勾出他心中一些记忆。 他叹了叹气,蹲下身,将绒布下的干草往她身边挪了挪,低声轻笑道,“叔叔打算跟一起坐的,乖,坐上来,年纪小,别伤了身子” 话未说完,一阵冷风刮入,他嗓子触冷,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他捂着嘴微躬着身,咳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坐倒在地, 傅娆见他一口气难顺过来,连忙倾身帮他拍背点『穴』,他一时不察,朝后仰身,将傅娆撞了撞,傅娆就这么跌在他身侧,两个人将将坐在一处。 傅娆正要挪开身子,见他唇角溢出一丝血『色』,脸『色』一沉, “叔叔,您有旧疾吗?还受过伤?” 他脸『色』很奇怪,论理咳成这样,必胀红,却瞧不出一点异『色』,莫不也易了容? 裴缙闻言眸『色』微顿,旋即胸口掏出一雪帕,擦了擦嘴角,哑声道,“陈年旧疾,并无大碍” 都咳出血了,怎会没有大碍? 傅娆下识想帮他把脉,手已伸出,目光落在一方雪帕,眸『色』蓦然惊住,血脉里的气息顷刻凝固。 一股极致的骇浪涌上嗓眼,她身子猛地往下栽了栽,伏在地上,目光牢牢盯着雪帕,好半晌方寻到自己的声音,“大哥,这帕子上的花纹极漂亮,哪儿买的?” 裴缙缓缓垂眸,看向手里方绣帕,通体雪白,唯有右下角绣了几朵梅花,花瓣粉红沾了些血『色』,娇艳明媚,花丝细长,栩栩如生,他眉目染上一抹柔情,兀自出神道, “亡妻所赠。”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