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菲克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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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蔓菁当他嫌不够,说:“招待所估计有点吃的。等会去问问。”

    “招待所?”

    哟,终于出声儿了?她故意说,你不去招待所你住哪儿?

    石峰盯着她,直到把她盯毛,朝他射/出凶光,才慢吞吞开口:“我不去。”

    “那?”

    石峰往厕所走,“我去洗漱。”

    “哎哎哎,你怎么可以住这里,我有室友的。”

    “隔壁的说你室友这两个月跟剧组出去了,都不在。”

    莫蔓菁一噎,他居然打听过了。

    “我带了洗漱的。”

    “你......”她也不挣扎了,都这么晚了,晕晕乎乎指挥他拿出条褥子,“我就这么一条,室友的东西我也不好意思动,她上海本地人,还挺计较的,不喜欢我们乡下人动她东西。”

    “这你都忍了?”

    “在什么地盘,做什么人,在上海人的地盘,我就是外地人。”

    “那在我家你......”

    她瞪他:“什么!”

    “没......”他住嘴。

    石峰本来真没打算做什么,正好来上海交流一周,看看她,谁知道她稍微醒点酒就开始说离婚,问他过年前问问民政局几号放假,她回去一趟,跟他把证扯了。

    石峰窝在她对面的床铺,就像块石头,纹丝不动。

    她说得心头泛酸,见他不语,继续叽里咕噜说小石头,让他以后对儿子好一点,再娶也不要亏待儿子。

    一别如雨,她等挣到钱就回去,别让她看见儿子穿得不好,那她会生气的。

    薄情寡义!

    石峰翻了个身,不再看她。

    “其实......”她认真考虑过,“你爸妈挺好的,你以后对象要是不喜欢孩子,就给你爸妈养......”

    他猛地坐起身,呛声打断她:“还说?”

    莫蔓菁是谁?她二十多岁根本就不知道暂停为何物,盯着一个视角死钻的犟货。

    老师对她说,主角正在吃苦,下一幕镜头为了普通观众的心理接受,要写美好生活的一角,这样观众会舒服,你还写他泥泞的鞋尖、爆皮的嘴唇、浮肿的双眼,太残忍了,导演也不会这么拍的。

    所以石峰说停,她当然没停,淌着泪沉浸在自己的慈母剧本里。到石峰的动作戏扑上来,她终于回神,“你干嘛呀!”

    褂子久了,扣很松,顺溜一拉,拉开一片。雪瓷的皮肤敞在眼下,比月光还亮。她骂他流氓,“臭石峰!你有病是不是!”

    越骂他越来劲,越打他火越旺。

    她抽他一巴掌,他来去动一下,疼劲儿火辣辣在彼此身上钻,他亲亲她问她难受不。

    “你给我滚!”

    “你不许弄!”

    宿舍伶仃的柜椅渐次模糊,木架子床没会嘎吱嘎吱摇晃起来。“你出去!你不许进来!”

    石峰不说话,像一只闷不吭声犁地的牛。

    她的背来回在冰凉的墙上撵,墙灰抚上发汗的肌肤,光滑得不像话。

    “你......别弄里头......”

    “我知道。”

    莫蔓菁摸着他的臂膀,“你壮了不少呢。”

    “我最近在种瓜。”

    “瓜?西瓜吗?”

    “嗯......夏天挺甜的,不知道冬天甜不甜。”说到这里,石峰就停了,也不邀请她吃瓜。

    她等了等,“哦,还挺新的思路,以后冬天卖西瓜估计能发财。”

    他冷嗤了一声,“哼......你以为有几个人冬天要吃西瓜?”

    他们都比以前懂多了,漫长的时间里,莫蔓菁问他,小石头乖嘛?

    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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