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热吻欲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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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不应该继续住在这里,给霍燃哪怕一丝一毫的误会,误会她还在等着点什么。

    她更不该还没彻底理清楚和霍燃的关系,就放任顾西延对她的接近。

    或许,就她现在这样的状态,连交个新朋友的资格都没有。

    是她该说对不起。

    乔温这个动作,让两人同时一怔。

    而霍燃,更多的是对她的心疼,和对自己的自责。

    他似乎,每回都能把事情弄得更糟。

    乔温说完,没再看任何人,转身,回了自己家。

    霍燃看着乔温已经进屋关了的房门,又看了眼还站在他家门口,脸上神情平淡,看不出喜怒的顾西延,紧捏着门把手,忍住再给他一拳的冲动,轻嗤了一声,低嘲道:“有病就去治,别他妈最后跟我一样!”

    说完,嘭地一声,关了门。

    顾西延被他最后那句话说得一愣。

    一个人站在楼道里,过了很久都没挪开步子。

    直到楼下防盗门有被人拉开的声音,楼道里声控灯再次亮起来,顾西延才回神似的颤了颤眼睫,转身下楼。

    —

    霍燃关了房门,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刚那点压着的委屈,就有些不受控。

    原来被她冤枉又不能说出实情,是这样的滋味。

    小姑娘这么久没和他说过一句话,终于来找他,却是为了别人。

    心里被人紧紧攥着似的难受,更痛涌上喉间,眼眶里那点热意,又有些压不住。

    霍燃觉得如今的自己,每天都像个人格分裂患者。

    白天得演好他“霍总”的角色,每当离开工作的时候,就像个压根不需要水的陆地生物,却偏偏要被人强压着脑袋沉进水里。

    喘不上气,胡乱伸手,也抓不到浮木,痛苦、焦躁、惊惶、不安。

    只是,那点委屈还来不及好好咀嚼,霍燃听见楼道里的脚步声,就猛地一惊。

    今晚这么一闹,乔温会不会搬走这个念头,就像恣意生长带着倒刺的藤蔓,攀附着往他心上裹。

    霍燃沉默地攥拳站在门口,一时间,像个放了学一人留在教室,并且知道,不会再有人来接他的小孩子一样慌乱无措。

    他不知道别人遇上这事准备怎么办,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今晚就在门口打地铺。

    他不能又在小姑娘家门口站一晚惹人嫌惹人害怕,反正这楼隔音效果很差,他每天早上,也是站在门口等着听乔温的开门声,才跟着出去的。

    反正他最近,也睡不好,一点点轻微细小的声响,他就能醒过来。

    只要他睡在门口,要是小姑娘半夜要出去,他一定能听到。

    这样、这样他就能……

    想到这儿,霍燃又泄了口气似的,肩膀一落。

    她要是真要走,他又该怎么办呢。

    就算心里没有更好的答案,霍燃也还是迅速搬了一床被子,搁在了门口地板上。

    仿佛这样就能安慰自己,乔温不会走的。

    一整晚竖着耳朵,终于没有听见对门开过的声音,直到冬日晨曦微亮,霍燃才迷迷糊糊睡着了一小会儿。

    早晨的生物钟让他就算缺觉也醒了过来,霍燃洗漱完,一直等到再不走,就要迟到,才终于出门。

    站在乔温门口愣了会儿神,霍燃想,没走就好。

    大概是昨晚闹了那么一下,小姑娘想多睡会儿吧。

    乔温站在门后,直到听见对面开门的声音,又听见霍燃下楼的脚步声,才折到厨房,在窗户里看着霍燃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形。

    又定定地站了好一会儿,乔温才回了卧室,拖出了昨晚收拾好的行李箱。

    —

    年末,公司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晚上,拖着略感疲乏的身体回了琉璃西巷,霍燃站在楼下,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四楼。

    这一眼,却让他心里一沉。

    乔温的家,厨房的灯暗着。

    他知道乔温的习惯,饿了就会给自己弄些吃的,并且不喜欢家里太暗,所以只要不睡觉,晚上厨房的灯,总是开着的。

    可是,现在这个点,还完全不到她平时睡觉的时间。

    霍燃愣愣地看了会儿,直到楼下防盗门被人拉开,一个有些熟悉的年轻人的声音,对他说:“哥,你上去吗?”

    霍燃回神,看了他一眼。

    是那个上回,半夜喝醉的年轻人。

    “好,”霍燃踏上台阶,在他身后抵了把门,“谢谢。”

    “没事。”

    年轻人应声,也没再说什么,俩人一前一后,无言上了楼。

    霍燃爬到四楼就停下了。

    看着乔温家全然没有一丝光亮的猫眼,霍燃沉默地站着,再也不想挪动半步。

    他想,小姑娘肯定是,还没回来。

    毕竟年末了,工作室,一定是很忙的。

    她还在青年报兼职,肯定是去采风了。

    一定是这样,所以她现在不在家。

    他就站在这里等等好了,她会回来的。

    肯定会回来的。

    —

    冬日夜长,也凉。

    晨光都比别的季节起得晚些。

    “卧槽,哥,您不会是又在这儿,站了一宿吧?”

    楼上那个年轻人,还没下到四楼,就见了雕塑似的站在人门口的霍燃,脚步一顿,再一次惊呆了。

    他也不是很明白这门对门地谈恋爱,怎么能谈成这样,但是霍燃这股子执着劲儿要是放在他身上,估计女朋友早重新追回来了吧。

    霍燃闻言,屈了屈僵硬的指节,偏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哥,”年轻人见他的憔悴样,忍不住说,“别……别等了,您女朋友,昨天一早就走了,拖着一个大行李箱走的。”

    霍燃以为,站在这楼道里一整夜,已经够冷了,却没想到听见这句话时,能像被冰凌密密实实扎了一遍似的,又凉又痛。

    为什么要告诉他呢?

    这样,他就再也没有办法骗自己了啊。

    年轻人看不清他半垂着脑袋的神情,却直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吱唔道,“哥,您没事儿吧?”

    霍燃紧着牙关,小声道:“没事,谢谢。”

    “……嗳,行,那您快回去吧还是,我、我去上班了,再见啊。”

    “再见。”

    霍燃碾着牙关,挡住喉间渗出血腥气似的更意。

    直到楼下起了关门声,霍燃才伸进大衣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沈辞接了他电话,压着呼吸,轻声问他,“怎么了?”

    “阿辞,”霍燃捏着电话,一点都不愿意相信,更声问他,执拗地想要人给他个否定的答案,“一一,是搬走了吗?”

    听着他的声音,沈辞咬了咬牙,肯定地问他,“你是不是又在外面站了一整晚?”

    霍燃像是听不见一样,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可是……可是马上都快过年了啊,”霍燃抬手,擦了擦脸上那点无声滚落的热意,再也压不住哭腔地问沈辞,“阿辞,我答应过她,每年生日都要陪她一起过的啊,她怎么能走了呢?

    我要是找不到她,该怎么办啊?”

    “霍燃你……”沈辞哑然。

    心里那点涩意,一点不比替霍燃年少时那段处境担忧时来得少。

    只是,就算是当年,霍燃也从没在他们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哪回不是笑得痞气恣意,不屑地告诉他们:老子压根不在乎。

    霍燃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咽了咽像落了根针横在喉间似的更痛,垂着脑袋,低声喃喃道:“我不能食言的啊,我再也不能骗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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