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热吻欲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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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钱瀚真有些躁了,“你他妈还要不要命了?

    !回血了傻逼!”

    连一晚上没怎么说话的江源都跟着站了起来,没点过的烟扔进垃圾桶,走过去问他,“你要干嘛?”

    鸡飞狗跳的一小出闹完,霍燃又重新靠了回去,还没出息地微喘了两声。

    江源看着他这样,碾了碾牙,问:“干嘛不让阿辞打?”

    霍燃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偏头看着江源,笑得着实难看,低声道:“让她同情我?”

    江源一怔。

    “让她压在心里那么多年的委屈和不甘,因为我这一点小毛小病,就得憋屈地咽回去?”

    霍燃接着问。

    “不需要。”

    像是终于撑不下去那点笑意,霍燃卸了点力气,肩膀都跟着落了落,低声说,“我会等过两天好了,再去看她。

    她心里那点恨那点怨,总要让她发泄出来。”

    刚那一小会儿一直没说话的钱瀚,突然站起来,“我出去抽根烟!”

    江源偏头瞥他。

    霍燃念了一声,“医院不给抽烟。”

    “那让烟抽我!”

    钱瀚边说边往外走,语气冲得不行。

    霍燃背抵着床头,颤着肩轻声笑。

    江源看了眼明明笑着,眼里却根本承不住笑意的霍燃,侧颊紧了紧。

    —

    一瓶液输完,沈辞几个就被他赶了回去。

    霍燃关了所有的灯,躺在病床上。

    他身体一向很好,就像钱瀚说的,像是怎么造都没事似的。

    而乔温不同。

    高中那会儿,也不知道是小姑娘本来身体底子就不算好,还是课业太忙,有一回冬天,和今年一样的天气,她在学校跑完步嫌热,脱了外套一直没穿,直等到觉得身上有了寒气,才套上。

    那天晚上回来,小姑娘就发了低烧。

    霍燃一早就把她当成了个大孩子,平时尽量避免着和她有太近的接触。

    只是那天生了病的小姑娘,和以往眼里带着韧劲倔意,奶凶奶凶小豹子似的乔温,着实不像同一个人。

    “霍燃哥,”小姑娘窝在被子里,吃了药却睡不着,瓮声瓮气的,像和他撒娇似的轻声嘀咕,“生病好难受哦。”

    霍燃好笑又心疼,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脑袋,“那你下回还贪凉吗?”

    乔温抿了抿嘴,撇了个委委屈屈又不太服气的弧度,“我都生病了……”意思就是,我都生病了,你还要说我。

    霍燃轻笑,拿了床头柜上拧干的小毛巾,替她擦了擦出了汗,黏在额头上的碎发,柔声问:“再喝点水吧,喝了早点睡,好不好?”

    舒服的凉意贴在额头上,乔温轻眨着眼睫看他。

    霍燃的每个细微表情,都像是被人摁了慢播缓停的按键,在卧室暖黄的灯光的晕染下,好看得让她恍神。

    不晓得是低烧太热,还是别处生来的热意,乔温脸颊滚烫。

    “嗯?”

    霍燃见她不回答,浅翘着唇角又问。

    “哦,喝。”

    乔温回神,赶紧说。

    霍燃笑了笑,托着她的后脖颈,温热的水,送到她嘴边。

    乔温伸手,虚扶了一把杯子,抿唇贴着玻璃杯沿儿,小口小口地喝。

    长睫微抬,轻颤着,看着眼前少年气未褪的男人,忍不住轻声承诺道:“霍燃哥,以后要是你生病了,我一定也这么照顾你的。”

    霍燃愣了愣,接着颤肩轻笑,揉着她脑袋,让她赶紧躺下去,最后玩笑道:“行,哪天我使点劲儿,把自己折腾病了,让你照顾。”

    ……

    这些回忆,好像在黑暗里,反倒更清晰了些。

    眼眶灼热,烫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他怎么就能因为曾经那些不是乔温的错,因为那些和她压根毫无瓜葛的腌臜事,让自己和她在一起之后,成了那么一个人呢。

    霍燃闭了闭眼睛,用着他惯有的嘲意,轻嗤了一声。

    室内静谧,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

    该是在嘲笑他自己的吧。

    安静了半晌,霍燃摸过枕边的手机,踟蹰着点开手机相册,这才惊觉,他们如今似乎……连张合照都没有。

    喉间那点灼痛,已经分不清是因为这病,还是更意。

    男人扯着唇角,干涩地轻笑了一声。

    自嘲似的,又掺着点压抑不住的哭腔。

    霍燃退出相册,点开最近通话,点进乔温的号码,指节缓滞地顿在屏幕上。

    虽然知道这点希望,渺茫得好比乔温此刻就出现在他面前,霍燃还是不死心地,摁了拨号。

    没出意外,他果然又被拉黑了。

    捏着手机贴在耳边半晌,霍燃沉沉呼了口气,拿下手机,点进微信。

    虽然被拉黑了,可消息还是能发出去的。

    只是在每条绿色的消息前,有个红得刺眼的感叹号而已。

    足以表明,对方收不到。

    病房里只灯未亮,黑暗里就剩了手机屏幕这一点微弱的光。

    霍燃看着那些曾经的消息,还停留在乔温没走之前,他最后一回和她耍横发脾气的时候。

    他最后发给乔温的,是个“乖”字。

    若是正常的情侣交往,这个字对小姑娘来说,大约只是情侣间的亲昵玩笑,旖旎情趣。

    可偏偏,当时是从那样一个“他”嘴里说出来的。

    因为他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做过的那些事,让这个字变得如此不堪,像是随时跟着后面两个字:听话。

    小姑娘听在心里,该是压着排斥和委屈的吧。

    鼻腔盈满了酸涩,霍燃点住那个乖字,摁了删除。

    捏着手机的指节,僵了僵,又忍不住,点上了屏幕,带着轻颤,摁下一句话。

    【一一,我……好想你啊。

    】

    消息顺利发出去,伴着左侧那个灼痛人眼的红色叹号。

    像是发完了,就再也不敢看对面有无回应,霍燃摁灭了手机屏幕,平躺着,抬了胳膊,搁在了眼睛上。

    许久之后,冷清的病房里,像是只剩了若有似无,困兽低泣似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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