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热吻欲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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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她尝过孤单,又给她温暖,一点点,浸渗她的人生。

    只为驯养。

    如今,现实摊开在她眼前,比她扇在赵思颜脸上巴掌的力道还大,狠狠扇着她的脸。

    呵。

    家人。

    为什么他还能说得出口这种话。

    更可笑的是,她真的真的为这话感动过。

    霍燃和霍行熠关系很僵,母亲意外早逝,霍燃从没在她面前提过原因。

    乔温从没见过霍燃母亲的任何遗物,也从未听他提过母亲的忌日。

    乔温也猜过,他和母亲的关系,或许并不好。

    所以,他才这么看重她这个“家人”。

    如今想来,这哪是什么“看重”,这是驯兽人给她的饵。

    看着自己为他心动折腾,看着自己为他泛酸煎熬,看着自己收了性子,为他臣服。

    如今看她要走,又故技重施,甚至不惜连“求婚”这种违背他本心的事情,都能演得如此真切。

    牙尖咬着下唇内里的软肉,咬出血腥气都没有松开,乔温自嘲地扯了瞬唇角。

    她真是何德何能,入了霍燃的眼,让他为自己费了这么多“心思”。

    —

    送完乔温,霍燃哪也没去。

    男人站在晕黄路灯下,倚在车门边上,长睫半敛,额发微垂。

    不知是裹了许久夜风,还是被一根接着一根的烟雾熏染,一身颓然难掩。

    出了景泰园,远远就看见路边站着的男人,乔温像是没有意外,停住脚步,站在原地。

    霍燃指间的烟,被风吹得猩红更甚,烟灰扑簌,掉了几簇在手背上。

    像是不知痛意,霍燃捻灭,走过去。

    “一一吃完了?

    那走吧,我们回家吧。”

    霍燃像是没看见她脸上的木然和恨意,极力翘了翘唇角,笑意沉哑,垂手想去牵她。

    猛地挥手一挡,乔温直视着他的眼睛,冷声问:“为什么?”

    在户外站了几个小时,霍燃指节有些僵,又被她挥手推开,那点僵意,就掺上了点痛麻。

    男人勉强屈了屈指节,无声顿在原地。

    胃里空了许久,也跟着拧绞翻腾。

    “霍燃,”乔温看着他无言的表情,更声轻嗤,“好玩儿吗?”

    霍燃看着她,眼睫缓眨了好几瞬。

    夜风簌簌,依旧默然。

    “对,我就是故意的。”

    执拗又神经质般地轻笑了一声,霍燃看着她说。

    又默了好久,霍燃才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像个困兽,哑声嘶吼,“你是我妹妹,是我的家人,他们凭什么说不要就不要,又突然良心发现说想管就能把你抢走?

    我就是不想把你让给任何人!我又不是不能对你好,你要他们做什么?

    !”

    乔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听着他这些话,像是连愤怒的感觉都找不回来。

    “至少我认定了的,”霍燃说完这些,像是突然泄了气,眼底猩红,还偏要勾出点笑意,只是难看至极,涩得人发苦,低声说,“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乔温看着他,胸腔里某块地方,像是已经木然没了知觉。

    不管是看见他眼底的红意,还是听见他似真似假的诺言……大概看什么,都觉得他在演。

    并且演得很好。

    “一一,”得不到乔温的丝毫回应,霍燃更着颤意,哑声叫她,“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别离开我。”

    “我知道我以前混蛋,我也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

    你……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霍燃进了半步,想去拉她。

    霍燃这话,像是突然触到了她心底的禁忌,乔温再一次用力推开他。

    “你凭什么喜欢我?

    凭你随意决定我的人生?

    凭你不管不顾我的想法,阻止我妈妈见我?”

    缓了缓胸腔剧烈的起伏,乔温哑声低说,“霍燃,你不配。”

    是霍燃给她造了份“我们彼此是家人”的海市蜃楼,又造了份“你没有人要,只有我要你”的假象。

    让她在男人面前,永远藏着那份深埋心底的感激,和克制不住也甩不掉的自卑。

    如果,如果当年他让温沐青和自己见了面,让她自己选,她是不是能告诉自己:我并不是没人要,我妈妈……只是生了病,没能及时找到我。

    那她是不是,即使在经济上不如霍燃,也能以平等的心态对待这份感情。

    也能平视着霍燃的眼睛,告诉他:我喜欢你。

    只是如今再想这些,似乎也毫无意义了吧。

    这男人要的,或许从来都只是高高在上掌控全局的优越感。

    不是什么家人,不是什么感情,更不是……要她。

    “乔温,是你自己爬上我床的吧?

    是你不要和我做‘家人’,要和我发生关系的吧?

    是我逼你的吗?

    凭什么你说喜欢我就能喜欢我,等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你就能连个让我喜欢你的机会都要收回去了?

    你又好得到哪里去?

    什么都是你们说了算,是吧?”

    霍燃不知道自己胸腔里那块地方现在是什么感觉,像是总得拉个人和他共沉沦,那点像是已经失去知觉似的麻痛才能有些微缓解。

    男人像头陷入迷宫的困兽,拖着有些人强加给他的兽夹困顿前行,饮鸩止渴般地,挑着最恶劣最伤人的话问她。

    是,他当初听说有只小野猫没人要了,就要被人欺负地流落街头了,他才勉为其难救回了家。

    结果养出感情了,谁都要来抢。

    凭什么?

    他当然要把她藏起来。

    当年的他有错吗?

    霍燃一点都不想承认。

    “霍燃,”眼眶熏着灼人的烫意,乔温看着他,一字一顿,冷声更道,“我恨你。”

    小姑娘这三个字,像是被人拆成了一笔一划,在他心上道道刻画。

    凌迟完了,又被人沾着一把盐粒子,攥在他心上。

    看着她转身离开的决绝背影,男人眼前渐渐覆上一层薄雾。

    背影越走越远,又被水波曲得瞧都瞧不真切。

    喉间更着发不出声的痛意,嘴唇微张,霍燃顿在原地,无声叫她,“一一……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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