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她看着他,仿佛这事由他做主。 程濯:“你还挺遗憾的?那么想亲眼看?”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气氛到了,露露胸肌腹肌,卖卖男色罢了。 孟听枝收回目光,摇摇头,“也没那么想看。” 程濯没错过她那道从自己身上细细扫过的目光,好笑一声,喊住她。 “孟听枝。” “嗯?” “你不想看就不想看,看我干什么?比较什么呢?” 孟听枝没想到会被抓包,搂着自己心爱的那盏小灯,手指摩挲着凸起处,摇摇头,绝不承认,“没比较啊……” 选好床后,继续闲逛。 孟听枝总想着程濯住过来要不要添点什么东西,不然显得他的到来好像不太隆重似的。 她一路嘀咕着,“买点什么呢,买点什么呢。” 程濯下巴一抬,不远处的展厅中央是一张中式的大床,横杆垂帘,铺着蓬厚的大红喜被。 孟听枝:“还买床呀?” 程濯说:“喜字。” 孟听枝不解地抬头瞧他。 程濯看着那张红床,神情淡然,凝去的目光几分空软,说:“买两张红纸,贴个喜字,立马隆重了,不能再隆重了。” 家具城里,原本井然有序的人群忽然朝一个方向跑去,他们静立在原处,听到嘈乱中有人喊赵姝的名字,粉丝蜂蛹。 那位三金影后保养极好,穿一身驼色丝裙,淡妆也难掩明艳气质,大大方方挥手。 任由四面八方的镜头拍摄,连眨眼频率都不改分毫,从容优雅,只是带着疏疏淡笑劝大家不要打扰公共秩序。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这位赵影后。 孟听枝握住程濯的手。 他表情无任何起伏,如见一个寻常至极的陌生人,不会刻意闪避,只是淡漠地掠过一眼,望着孟听枝说:“人好多,先逛另一个区?” 电光火石间,她忽然读懂他刚刚看那大红喜字的空软目光。 是一种隐藏极深,无法付诸唇齿的惧怕。 订好的床,当天下午就送上门,几个工人开车运过来,不到半个小时安装好了。 收拾好屋子,孟听枝画画,程濯被方舟拉到隔壁当老师。 人在画板前,有点心不在焉,孟听枝挑起一抹正红,落在画布上,浓郁色调被碾透,拖至渐淡渐无。 晚饭后,程濯用电脑处理了一会儿邮件。 这张桌子也是新的,摆在楼梯边,像在她的个人展厅里,独独为他隔出一处小书房。 回车键已经按下,屏幕上显示发送成功。 他目光缺乏焦点的走神,直到楼上哗哗的水声停了,孟听枝的声音从湿热的小空间里闷闷传来。 “程濯,我毛巾忘拿啦。” 他应声,上楼。 去阳台收了毛巾,淡粉色,短绒柔软,带着洗剂和阳光曝晒过的味道,还有她使用留存下的气息。 他手指微微用力的攥了一下。 放到鼻尖嗅,很香,香得自然又舒心。 是一种俗世浮生落到实处的味道。 叫人心安。 孟听枝擦干净身子,穿着白色的棉质睡裙从浴室出来,赤脚踩在毯子上,在床边捣鼓她那盏心爱的小灯。 关了所有灯,只开着这一盏。 她蹲在灯前,回身朝阳台的程濯欢快招手,“快过来呀!” 他走近,孟听枝与他一起守在灯前。 像隆冬寒夜里一起烤火的旅人,不问你从哪里来,只问你要到哪里去。 孟听枝隔灯,眼波纯净地看他,“好看吗?” 程濯从灯色上移开眼,再柔的光,久看都有晕感,他初看她有一点朦胧,待看清她眉眼轮廓,温平一笑,出声说:“好看。” 孟听枝将膝盖抵在毯子上,倾身去拉他的手,指骨相交,与他十指相扣。 她刚洗完澡,整个人都是香的,掌心柔润有一点湿度,那张抵着彼此掌心的小纸也跟着软了些。 程濯拿出来。 因为叠了好几下,他小心翼翼地摊开红纸,巴掌大小。 是一个双喜字。 “我下午剪的,送给你。” 他手指轻轻摩挲着红纸喜字的笔画,灯将他低垂的面庞映得格外柔软。 “程濯,我希望你无所畏惧,更希望你时刻开心。” “如果不能摆脱阴影,我想和你一起站在这灯下,不管身后的影子有多长,我想陪你守着这点光。” 喉咙处的滞涩像一个锈死多年的关节,无人有机会去触及,可这一刻,他愿意袒露给她看,毫无保留,叫她瞧清那些劣迹斑斑。 “孟听枝。” 他低声喊她。 “你不怕遗憾吗?” 孟听枝闭起眼,在这淡薄昏旖的灯下,吻了吻他的眉心。 “我没有遗憾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