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温柔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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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桑酒坐在楼月的车上,楼月一边开着车,一边频频看了过来,带着好奇打量的眼神。

    桑酒忍不住回望过去:“你不好好开车,盯着我看干什么?”

    楼月立即问道:“刚才你在电话里有气无力的,害得我赶紧过来接你,现在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桑酒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的情绪因为温季瓷的一举一动而起伏不定,也因为温季瓷的一句解释,欣喜不已。

    桑酒沉吟了一会,不清楚怎么开口,这时,楼月传来一声惊呼:“前面那辆车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直朝我们这里过来?”

    这时,空气中蓦地响起一声极为刺耳的声音。

    “刺……”

    是汽车轮胎重重划过地面的沉闷声,劈开了凝结的寂静。

    楼月蓦地脚踩刹车,车子停得太突然,桑酒身子往前一倾。

    她愕然抬头,望见了前方的雨幕里。

    有一个人朝她缓缓走近。

    雨丝顺着他的下颌低落,幽暗的是燎原的火,冰冷的是连绵的雨,光与冷的纠缠,交织在他的脸上。

    桑酒忽然觉得心口隐隐作痛。

    温季瓷。

    雨水淋湿了温季瓷的周身,他却恍若未知,依旧决然向前,逆着车流,逆着喧嚣,向着所有人相反的方向前行。

    桑酒看了几眼,不知怎地,她竟心乱如麻。

    雨水、逆行、沉默、被淋湿的他。

    桑酒的眼睛莫名有些酸涩,她忽然打开车门,高跟鞋踏在雨水里,小腿冷意涔涔。

    她却依旧不管不顾地朝温季瓷跑去。

    红色的裙子飘扬在夜里,艳得肆意,连带着夜空,都蔓延成了暗红的光影。

    身后响起楼月的诧异声:“桑酒……”

    桑酒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桑酒朝温季瓷走去,站在路的中央,隔着灯火和雨幕,两人遥遥相望。

    越是走近,她越是忐忑。

    桑酒来到温季瓷面前,仰头望着他。

    这样近距离看着他,他更像是在长夜里浸染了冰霜的雪,不见日光,没有任何温度。

    桑酒按捺下纷乱的思绪,轻声问:“哥哥,你怎么来了?”

    这时,一只毫无温度的手,冰冷又缓慢地触上桑酒的脸,明明是崖上清淡的雪,此刻却是馥郁又沉沦的曼陀罗。

    温季瓷垂眼看她,眼底带着崩毁一切的疯狂,每一个都像是从唇间压抑着溢出。

    “桑酒,跟我回家。”

    桑酒还未应下,一股力道蓦地覆上她的手腕,拽着她整个人往前走去,临到车前,温季瓷把她往里一推。

    车门重重地关上。

    楼月愣愣地看着两人远去,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温季瓷和桑酒怎么看上去有点不对劲?

    车子破开了雨幕,桑酒更加慌乱,温季瓷今天很奇怪。

    她转头看向温季瓷,问:“哥哥,你今天怎么了?”

    空气死寂。

    无论桑酒怎么问,温季瓷始终紧抿着唇,没有半点回应,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尽显。

    仿佛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桑酒的心不由得更慌了,她收回视线,不再问,光影掠过她的脸,交错成半明半暗的质感。

    到了琴水湾,温季瓷打开车门,拉着桑酒往里走。

    走进大厅里,门又重重关上。

    室内黑暗一片,只有外面隆隆雨声,似远似近。

    顷刻间却又骤然变大,令人不安。

    桑酒深吸了一口气,开口:“哥哥,你……”

    还未说完,温季瓷蓦地转身,望着桑酒的黑眸里像是有喧腾的火焰,暴风骤雨般地涌来。

    却又在顷刻间粉碎了理智,只留下欲望。

    寒冷的夜里,他扯出了一丝冰冷的笑,终于说了回家后的第一句话。

    “知道哥哥现在在想什么吗?”

    只短短一瞬。

    温季瓷又俯下身来,把桑酒往后轻轻一推,冰冷的墙抵着桑酒的肩,但更冷的是他的神情。

    桑酒仰头,温季瓷俯首。

    毫无表情的一张脸,晕在夜色里,却冷而清艳。

    温季瓷单手撑着墙,越加弯下腰来,贪恋地嗅着她罂粟般的气息。

    他贴着她的耳侧,低低哑哑地吐出两个字。

    “上你。”

    声音清晰地落进空气里,桑酒不敢置信地看向温季瓷:“温季瓷,你疯了!”

    她推开温季瓷,手却反被温季瓷轻松制住,他包裹着她的手,把她整个人往上一提,距离再次拉近。

    极为暧昧的距离,气息相抵,他俯下的黑眸里带着能覆灭一切的疯狂。

    “我早就疯了。”

    桑酒怔住,凛冽的气息又压了下来。

    温季瓷一字一句地说,每一句都隐忍着刻骨的情绪。

    “我疯了才会压抑自己这么久,我疯了才会看着别人接近你,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疯了才会到了现在才说出这句话。”

    桑酒的心跳很快,她努力想看清温季瓷的眼,他的神情,他的情绪。

    明明每一处都是她熟稔的样子,但每一处似乎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桑酒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哥哥,你刚才说的都是骗我的吧?”

    “哥哥”这两个字如刃一般刺入温季瓷的耳间,他轻嗤了一声。

    温季瓷缓慢地抬眼,眼底似覆了霜,语调没有一丝起伏。

    “我不想再听到那两个字,叫我的名字。”

    桑酒心又是一跳,她垂下眼:“好,温季瓷,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说,我们回去,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有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隐隐在桑酒心底浮现,她却宁愿自己没有看懂。

    幽静中,忽然有雷声震响,划破了夜空。

    沉沉雷声中,桑酒听见了温季瓷低沉的声音。

    “你在逃避什么?”

    桑酒立即开口:“我没有在逃避。”

    心里的猜想越来越深,她的心更乱了。

    他似是轻笑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

    桑酒睁开眼,他仍俯着身,眸底像是带上了沉沦的光,幽幽地开口。

    “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当你的哥哥吗?”

    “我不想知道!”

    桑酒立即拒绝。

    桑酒看着今晚完全陌生的温季瓷,她主动握住温季瓷的手,软声道:“今天很晚了,你回去睡觉吧,第二天醒来,你会忘记今晚的事情。”

    “哥哥,答应我好不好?”

    温季瓷望着桑酒,他似是明白了她心里所想,又似是装作不懂她的话语。

    他只是一点一点地收回了手。

    桑酒手一空,只留下空荡荡的空气。

    他执着地看着她,丝毫没有给她留一点退路。

    “晚了。”

    桑酒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三年前我远避海外,就是为了躲你,我逃避我的心,克制我的心,没想到还是失败。”

    “三年后我突然回国,就是想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试一下,我怎么知道自己不可以?”

    “你相亲时我故意拉你离开,宗遇送你回家,我更大发雷霆,而今天,你要去参加宗遇的生日会。”

    他嗤笑了一声:“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这时,温季瓷又弯下腰来。

    桑酒眼前一暗,等她抬起眼,那熟悉的冷雪气息已经贴在她的脸侧。

    他轻轻巧巧地笑了,幽灵似的声线囚着桑酒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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