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顾攸宁顺着那护卫的话看过去,果然瞧见其中有只袖子上有缝补的痕迹,能看出缝补人的手艺不精,那针线七拐八扭的,看着就像只蜈蚣似的。 十分破坏衣裳原本的美感。 “……怎么不找其他人绣?” 顾攸宁的目光就跟呆滞了一般,定定看着那只袖子,好一会才哑着嗓子扯出这句话。 护卫叹道:“那会属下也问过,可主子什么话也没说,仍低着头自己缝补,他那双手从前只拿过宝剑,握过朱笔,何时捏起过绣花针? 那会不知道戳了多少下手指,戳得血都流出来了也没管。” …… 往姬朝宗屋子走的路上,顾攸宁脑子里还是护卫的那句“主子那双手从前只握过朱笔拿过宝剑,何时捏起过绣花针?” 是啊…… 那个男人从小矜贵,别说做针线了,只怕从前连这些东西都没看见过。 —“后来属下想了想,恐怕这衣裳是主子看重的人送的,所以宁可自己费尽心思绣也不肯假借别人的手。” 这会雨过天晴,早间残留的水汽早就消散了,长廊外的园子经了这场雨反倒越发鲜活了,迎风舒展着,满处皆鲜活,唯独顾攸宁的心就像是被人扎了一把刀子似的,堵得慌也闷得慌,就连眼眶也涩涩的。 这衣裳是她给姬朝宗绣的。 从秋日绣到冬日,直到离开的时候才绣好,是他喜欢的颜色和花纹,可她却没能亲自交到他的手上。 其实她送给姬朝宗的礼物真的不多,一只荷包、一件中衣。 那荷包,他从前最爱戴在身上,如今却不见踪影,她也只当他是扔了,顾攸宁又想到先前离开时,她问护卫,“你可见过一只藏蓝色绣着凤凰的荷包?” 那护卫明显愣了一下。 本以为他是没见过,心下正不知是什么情绪,却听那人说道:“自然见过,主子格外钟爱这只荷包,从前日日都要戴在身上,就是近来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他戴。” …… 看着近在咫尺的屋子,能听到里头传来杜仲和福福的声音,顾攸宁停下步子,闭上眼睛,感受着四面八方的风,身还未冷,心却已经开始发颤,在她的记忆中,姬朝宗一贯是骄傲的,无论是出身还是官职,他都是年轻一辈最出类拔萃的人物。 世上的女子皆爱慕他,便是那些骄傲的男子也都希望能和他交好。 这样的人,本该倚栏笑众生,却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堕下凡尘,失了乐尝了苦,可她却还一味地以为没了她,他只会过得更好。 寒风刮过娇嫩的面孔,扎得她通红的眼眶想流泪。 不远处的软帘已被人打起,杜仲从里头走了出来,看到立在寒风中,羽睫微颤的顾攸宁,他愣了下,等回过神忙迎过来,“夫人,您怎么站在这?” 顾攸宁重新睁开眼,里头是一片水意。 看着杜仲惊愕、担忧的双眸,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朝人摇了摇头,“没事。” 说完她就提步进去。 杜仲要跟上却被她头也不回地拦了,“我有话和你主子说,你先下去。” 还是第一次听她有这样的吩咐,杜仲神色呆怔,但还是止了步子,等人走进去之后,想了想还是退下了。 …… 屋中姬朝宗和福福坐在软榻上。 姬朝宗先前听见杜仲的惊呼,这会自然担心她发生了什么,又因为瞧不见,心里更是焦灼得不行,偏又口是心非惯了,不肯露于面上被人窥见,便只是抚着福福的毛,冷着嗓音说道:“你做什么去了? 不知道我饿了?” 说完也未曾听人回答,只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