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遇见-《喜欢你喜欢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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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是有些男人,不是我。”

    “嘁,我看都一样。”

    “人家不就是关心我一下吗,有必要给我这么上纲上线吗?许冬言……”宁时修笑着看她,“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这话宁时修不是第一次说,但他每一次说,她的心都会不听话地乱跳几下。她没有深想为什么会这样,但为了气势上不输对方,她放了狠话:“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我一定是瞎了!”

    说着,她合上书起身:“我要洗澡。”

    宁时修无所谓地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回头看他:“卫生间的门锁坏了。”

    宁时修顿了一下说:“行,我知道了。”

    没一会儿,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宁时修走到床边,拿起她刚刚看的那本书随意翻了几下,发现有一段话被做过标记:“成年人的世界里感情并不是全部,即便发生了天塌下来的事,他们也只允许自己伤心一小会儿。这并不是随着岁月增长会自然而然学会的技能,这是在被岁月伤害过后他们对自己的残忍。”

    只允许自己伤心一小会儿?这么说,看似没心没肺的她其实并没有完全走出来。

    他把书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将刚才回来时从老板那里要的新床单展开铺在了床上。

    许冬言洗完澡出来,发现床单换了。她问宁时修:“哪儿来的?”

    “我跟老板说床单太脏了,让他重新拿一条。这条是新的,你放心睡吧。”

    说着他自己坐到沙发上,将羽绒服盖在身上,闭着眼睛打算睡了:“收拾好就把灯关了。”

    许冬言擦了擦头发,关掉灯爬上了床。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她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宁时修不舒服地动了动脖子。

    过了一会儿,她轻声问:“你睡着了吗?”

    “嗯。”

    许冬言笑,睡着了还应声?“我睡了一天,现在睡不着了。”

    宁时修幽幽地叹了口气,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她几乎可以看得到他正看着自己。

    她说:“要不……你过来吧,咱俩聊聊天。”

    他坐着不动。

    她又说:“怎么,还怕我占你便宜?”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宁时修起身靠坐在她旁边:“早知道白天把你叫醒了,省得晚上给别人添麻烦。”

    许冬言翻了个身,面对着他:“你睡不着时会想什么?”

    宁时修端着手臂:“工作吧。”

    “你们领导一定特别喜欢你。”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傻,够勤快啊。”

    宁时修笑,不置可否。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许冬言又说:“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

    “什么?”

    “就算你和陆江庭因为一些事情疏远了,但是你们好歹也是亲戚,还是不远的亲戚,为什么我都没听宁叔提起过他?感觉你们家在b市似乎没有他这个亲戚一样。”

    宁时修轻轻叹了口气:“这事说来话长。”

    “说说嘛!”

    “其实主要是上一辈儿的事情。我姥姥家条件一直不错,我妈当时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但我爸年轻时就是个穷小子。两人恋爱后遭到了我姥姥家人的反对,可他们两个人感情很好,谁也不愿意放弃,到后来还没结婚就先有了我。当时那个年代很少有这种情况,我姥爷觉得这是奇耻大辱,一气之下就跟我妈断绝了关系,也就由着她和我爸在一起了。不过自那以后,我妈跟那边的亲戚也就都不联系了。”

    “你姥爷也太固执了,你不说,我还以为这种悲剧只存在于小说里呢。”

    “我和陆江庭这一辈儿原本不该受他们影响的,更何况我大姨,也就是陆江庭的妈妈在我小的时候对我还挺好的。我俩当时上同一所学校,她经常偷偷跑到学校去看我。”

    “那后来这样又是为什么?”许冬言追问道。

    宁时修顿了顿说:“后来,出现了一个女人,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许冬言沉默了片刻,又问:“那女人是你的初恋吗?”

    “算是吧。”

    如果她没记错,王璐应该也是陆江庭的初恋。她突然很想知道:对男人而言,初恋意味着什么。真的那么无可替代、不能撼动吗?

    “初恋对你们男人来说,到底算什么?”

    宁时修想了想,在沉静如水的夜中,缓缓说道:“大概就像一面镜子吧,能让人看到最初的自己。”

    宁时修不由得想到了刘玲。其实他已经有很久没有想起过她了。然而,再想起时,却早已没了当年的感觉。也是,有多少感情能经得起岁月的打磨?尤其是当年他对她,或许也只是好感、喜欢,还远远谈不上刻骨铭心。

    那什么样的感情才会刻骨铭心呢?宁时修想了一会儿,回头再看向许冬言,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窗外凉薄的月光透过只有半扇窗帘的窗子,稀稀疏疏地铺满了房间。许冬言侧着身,面对他蜷缩着,就像婴儿在母亲身体里的姿势——极其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他静静地看了片刻,将她露在外面的手臂塞进了棉被下。

    第二天,两人吃过早饭后继续赶路,这一走又是小半天,从高速上下来时已经是下午。许冬言打开手机地图,想看看自己的位置,但是一直搜不到信号。

    宁时修瞥了她一眼说:“这里的信号不怎么稳定。”

    许冬言只好悻悻锁了屏。

    不久,车子停在了一家破旧的小旅馆面前。准确地说,在这条破旧的小街上,这家旅馆已经算是比较不破的了。

    两人一下车,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来人是个留着圆寸头的年轻人,异常热情地向许冬言伸出手:“是许记者吧?可把您给盼来了!吃过午饭了吗?路上累了吧?真辛苦,真辛苦!”

    许冬言愣了一下,对他的热情有点不适应:“叫我冬言就行。”

    对方大概也看出了许冬言的别扭,摸了摸脑袋笑道:“呵,刚才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葛兴山,大家都叫我山子,这里的吃喝拉撒都是归我管,回头您有事找我就行!”

    许冬言点点头,道了谢。

    宁时修从后备箱里拿出许冬言的行李,对山子说:“别贫了,过来拿行李。”

    “来喽!”山子应了一声,小跑着过去接走宁时修手上的行李箱。

    山子拎着箱子走在前面,时不时地回头跟许冬言聊上几句:“我们头儿一听小刘没接上您,他当时就急了。我说我去接吧,他不放心,非要亲自去,拦都拦不住!”

    “你们头儿?”

    “对啊,这不是头儿把您给接回来了吗?”

    许冬言这才反应过来:山子口中的“头儿”就是宁时修。

    宁时修随口问道:“小刘回来了吗?”

    “也刚到。”

    “许记者的房间安排在几楼?”

    “三楼,就在您房间旁边。”

    三楼的房间不多,山子领着两个人一路走过去,有几间房间的门都是开着的,这几间房间的人见到宁时修都纷纷打招呼:“头儿回来了?”

    宁时修突然想起什么,走进一间房间:“昨天现场的情况拍照了吗?我看一下。”

    山子见宁时修聊起工作,大概一两句是聊不完的,便对许冬言说:“先送您回房间吧!”

    “好。”

    许冬言的房间就在宁时修房间的旁边,格局和她在视频聊天中看到的一样。

    她留意到这是一个两人间,刚才一路过来的那几个房间都是两个人一起住的,于是问山子:“这房间还有别人吗?”

    “别人?”山子有点诧异,“没了啊,就您一人住。”

    许冬言点点头。

    “那您先休息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谢谢了。”

    山子走后,许冬言发了一条短信给宁时修:“别人都是双人间,就我是单人间,难道这是身为你亲戚的特别待遇吗?”

    没一会儿,宁时修回了过来:“因为这队里只有你一个女的,不单独住怎么办,跟我住?”

    许冬言的心猛然跳了几下,却只是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想得美!”

    晚上的时候,有人来敲门,她以为是宁时修,开门一看,又是山子,手上还捧着一件军大衣和军用皮棉帽。

    许冬言把他让进门:“这是什么啊?”

    “听说您这回来得匆忙,穿得有点单薄,头儿特意嘱咐我给您送这个过来。”

    许冬言拿起皮帽子看了看,樟脑丸的味道还没有彻底散去。她想到他在机场时那不怀好意的一笑——原来是给她准备了一顶绿帽子啊!

    山子大约看出了她不情愿,劝说道:“这地方不比咱b市,贼冷,风也大!我们在外面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啥都不比这军大衣扛冻。我们的人都是人手一套,明天穿上这个就谁也不认得谁了。”

    许冬言的心思被看穿,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说:“好的,谢谢。”

    “哦,对了,明天早上八点从宾馆出发,您可以提前去餐厅吃点东西,但千万别迟到哦!”

    “好。”

    第二天出门前,许冬言看着床上那套军大衣依旧有点犹豫不定。她昨天晚上试了一下,实在是穿不出刘天王的帅气,怎么看都觉得很傻。

    她想打开窗子感受一下早上的温度,却发现窗子被冻上了,费了好大劲儿才推开。刚推开一个小缝隙,冷风顿时灌入,让她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不穿大衣的想法也随之被打消了。

    还差五分钟到八点的时候,许冬言下了楼。她觉得自己够守时了,却发现大巴车里已经坐满了人,只有宁时修站在车门前。他似乎正要打电话,但看到她后又收起了手机,嘴角不由得浮上笑意。

    许冬言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后悔了。说什么人手一套,宁时修明明还英武帅气地穿着他昨天那件黑色长款羽绒服。再看车上的人,也都是平时的穿着打扮。只有她傻里傻气地穿着超大号的军大衣,还戴着长耳朵的军帽。

    可是现在再去换掉已然来不及了,她没好气地走过去。宁时修笑意更深,抬手替她整了整戴歪的帽子:“怎么看着像匪军啊。”

    许冬言瞪着他。他立刻敛了敛笑容,但看得出在强忍着笑意:“这么穿没错,只是车里没那么冷,大家都把大衣放在车上了。等回头到了那边工地,你就知道这些东西有多管用了。”

    “呵呵。”许冬言皮笑肉不笑,“这么说,还得谢谢你的绿帽子。”

    宁时修拍了拍她后背:“咱兄妹俩就别客气了!快上车吧,下次早点下来,就不会被这么多人看笑话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向伶牙俐齿的许冬言,此刻也只有咬牙切齿、无力还击的份儿了。

    大巴车晃晃悠悠地驶出小县城,沿途的风景逐渐荒芜起来。起初车子里的人还在聊天,到了后来大家都在安静地休息。

    差不多四十分钟的车程,车子再度停下来。有人从后座将军大衣一件件传过来,众人穿戴整齐后下了车。

    原来,宁时修没有骗人……

    跟着众人下了车,许冬言看到一座残桥跨过一个小山沟,还差一点就连接到对面的高速公路上了。

    风很大,许冬言却来了精神。她正要跟着人爬上桥去看看,却感到大衣领子被什么东西钩住了。她一回头,发现是宁时修。

    “干什么?”她一张口就是一团氤氲的哈气,眼睫毛上立刻结上了一层细细的霜。

    宁时修放低声音:“那边那个小白房你看到了吧?里面有暖炉,你就在那儿等我们收工。”

    “我不跟着你?”

    “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不跟着你,算哪门子采访?”

    宁时修不耐烦地说:“你是不是傻啊!这天儿多冷,上面又不安全。”

    “大家不是都去了吗?”

    “你跟别人能一样吗?”

    其实宁时修说这话的本意是指许冬言是个女孩子而且笨手笨脚的,但是许冬言听在心里却蓦然一暖:原来她在他心里竟是与别人不同的。

    她笑嘻嘻地说:“那我也得跟着你。”

    宁时修看了她片刻,最后无奈地妥协了:“跟就跟吧。但要跟好了,不许瞎跑。”

    “知道了!”

    包工头领着宁时修看这几天的施工情况,总的来说和设计图纸的出入不大,不过也有需要调整的地方。而当务之急是工期紧张,需要一个合理的策划来解决天气恶劣造成的工期进展慢的问题。施工方、当地政府的人还有监理也正是因为这个问题凑到了一起。众人讨论了一会儿,宁时修瞥了一眼身后瑟瑟发抖的许冬言,提议道:“不如回宾馆再细聊吧。”

    众人似乎这时才感觉到了冷,都表示赞同。

    许冬言一听宁时修说要回去,第一次觉得他太可爱了,害自己戴“绿帽子”的事也没那么计较了。

    回去的路上,宁时修低声对许冬言说:“你也看到了,我估计这项目年前是结不了了,你大概了解一下情况就先回b市吧。”

    “我才刚来。”还不到一天就要赶她走了?

    “你这是要跟到底吗?”

    “那倒也不用。你们什么时候走?”

    “比你晚几天。”

    许冬言想了一下:“也不差那几天,要不一起走……我是说,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多多积累点素材。”

    宁时修才不管她为什么想要留下来,他只知道没几天就过年了,得赶紧让她回家:“这天寒地冻的,你在这儿待着干什么?明后天就赶快回去吧!”

    许冬言随便发了一篇稿子回公司,本以为刘科不满意了会让她再跟两天,没想到稿子竟然出奇顺利地过了。她再没什么理由待下去,只好让山子给她订返程机票。

    这时候,内蒙古又是连日的大雪。也正因为这大雪,后面几天回b市的航班都取消了,高速公路也封路了,临近年关,火车票更是一票难求……

    为了在过年前把许冬言送回去,宁时修费尽心思找人、托关系,许冬言却放下了一颗心,一点都不着急地看着他忙活。

    结果让许冬言很满意——票还是没买到。

    宁时修看着她一脸的无所谓有点莫名其妙:“留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过年,有什么好啊?”

    “也没什么不好啊!”

    宁时修看了她几秒,笑了:“随你吧。到时候想家了可别哭。”

    许冬言耸了耸肩:“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其实这些年来,她从来没有在这么重要的日子离开过温琴。即便母女俩平日里时不时地拌嘴吵架,但亲人就是亲人,在每一个特别的日子里,有亲人在身边的感觉才算踏实。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宁时修似乎已经成了她的另一个亲人,只要有他的地方,就有家的感觉。

    大年三十的前两天,宁时修他们的工作才告一段落。

    一大早,许冬言正在卫生间洗漱,就听到有人敲门。她吐了牙膏沫子,快速地漱了漱口去开门。

    门外宁时修只穿了一件卫衣,脖子上挂着一个单反,许冬言开门时,他正低头鼓弄着单反。

    “赶紧收拾一下出门。”

    许冬言问:“去哪儿?”

    “附近转转。”

    许冬言一听是去逛街,立刻来了兴致。她来这小镇都快十天了,唯一去过的地方就是山上的那个工地。以前不是她没时间,而是宁时修不许她自己出去。眼下,显然是他要带着她去了。

    她连忙冲回卫生间继续洗漱:“等我五分钟。”

    宁时修在门口笑了一下:“五分钟够吗?”

    “够够够!”

    雪其实早就不下了,但是天气寒冷,没人刻意除雪的话,积雪可以数日不化。

    宁时修和许冬言所在的这条小街道显然就没有人去刻意除雪,整个街道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各家各户为了过节而挂出的红灯笼最为抢眼。

    一路上,宁时修话不多,只是边走边随手拍着照片。许冬言讥讽他装文艺青年,可等他停下来看照片回放时,她却忍不住凑脑袋过去跟着看。

    不得不说,他的摄影技术真的挺不错,原本只是普通的街景,被他那么一拍,就像明信片里的景色一样。

    “看不出,你兴趣爱好还不少。”

    宁时修利索地删掉不满意的照片,又拿起相机找着角度:“走的地方多了,光靠画是画不完的。”

    许冬言点头:“也是,回头我也学学。”

    两人一路从清冷的街道渐渐走到了一处集市,这算是许冬言来到这里以后见到的最热闹的地方了。她看着什么都觉得新鲜,一个人走在前面,一时间忘了宁时修。

    走到一个卖对联的小摊前,她停下脚步。其实对联很常见,可是上面的字却不常见。

    “这是蒙语对联吗?”

    “是啊。您看中哪副了?”

    她指着自己眼前的一副问老板:“这副是什么意思?”

    老板给她解释了一遍。她又连着问了几副,老板都很有耐心地翻译着。

    许冬言认真地记下了每一副的意思,选了最合意的一副:“就要这个吧。”一摸口袋才发现自己没带钱,好在还有宁时修。她连忙回头找人,却见他正站在身后不远处看着自己。

    她拿起自己刚选好的那一副对联展开来给他看:“霸气吧?”

    宁时修笑:“弄明白意思了?”

    “嗯,意思特美好。你给家里买一副吧!”

    宁时修似笑非笑地问:“我?”

    “对啊。”

    “不是你挑好的吗?”

    “我帮你挑的啊。”

    宁时修笑了一下说:“好。”

    付了钱,两人继续往前走。许冬言很快又被别的东西吸引了,落后了宁时修一大截。宁时修回头发现人又不见了,只好站在原地等她。等看到她了,他不耐烦地催促道:“没带钱就跟紧点,回头走丢了,你中午就只能饿肚子了。”

    许冬言撇了撇嘴,原来他知道她没带钱。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中国人的大年夜。小旅馆的厨师早早下了班,设计师们亲自下厨,凑了一桌子菜。

    起初的气氛还有点拘谨,酒过三巡后,场面便开始有点失控,有人给家里人打电话哭诉,有人抱在一起东倒西歪地聊着天。

    宁时修坐在位置上始终没有挪过地方,时不时地有人来给他敬酒。他也实在,但凡是别人敬的他就先干为敬。施工方加上设计院一共十几个人,除了许冬言,至少每人都敬过他一杯。

    眼看着又有人去敬酒,许冬言不由得嘀咕:“这都喝了小一斤了。”

    旁边的山子听到她的话,笑了:“您担心头儿啊?完全没必要!他可是我们院里出了名的千杯不醉!”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许冬言一听,凑过去问山子:“那你们那里还有别的关于他的传闻吗?”

    山子脸上那种不怀好意的笑容渐渐扩大。他没有回答许冬言,反而问道:“我发现头儿对您特别关照,您二位之前肯定是认识的吧?”

    许冬言微微挑眉:“是啊。”

    “怎么认识的?”

    许冬言正想随便胡诌一个,手机突然响了,是温琴向她发起的视频邀请。她跟山子打了个招呼:“我出去一下。”

    许冬言起身走到餐厅外面的小阳台上。小阳台都是封闭的,虽然没有屋子里暖和,但也不冷。她接通视频,不禁愣了一下:就算b市没有包头冷,但也不至于穿短袖吧?

    温琴的背景是一家餐厅,环境很幽静。她跟女儿打着招呼:“过年好啊!”

    “您冷不冷啊?”

    “不冷啊,还很热呢。”温琴说。

    “您这是在哪儿?”

    “你俩都不回家,我们就来三亚过年了。你们那儿怎么样,冷吗?”

    许冬言羡慕地撇了撇嘴:“不是很冷,也就零下二十几度吧。”

    温琴斜着眼睛想了想:“零下二十几度啊……我还真没体会过。”

    许冬言不耐烦地说:“妈,您除了炫耀还有别的事情吗?”

    “看看你呗!怎么才几天不见就丑成了这样,是不是总熬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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