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麻辣锅-《厨娘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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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先生却道:“这话真是,当日瞧这丫头签名,还真把老夫唬住了,后来才知道……”说着看了狗子顺子一眼,顿了顿笑道:“要说安然丫头是个厨子,会做菜就成了,字写的好坏并不要紧。”

    众人都笑了起来,安然却不以为意,字难看点儿怎么了,也就是在这儿,现代还有几个写字的,拿着林杏儿的方子扫了一遍,递给狗子:“你去安和堂抓药,跟药铺的伙计说是外敷的,记着把方子拿回来。”

    狗子应了一声去了,不大会儿功夫,狗子便回来了,手里捧着制好的药膏,安和堂颇会做生意,除了卖药看病,还代为熬药制药,不然,等回来再熬制,又不知费多少工夫了。

    药来了,林杏儿瞧着老爷子:“您老可得忍着些,您这腕子有些错位,我的把骨头正过来,才能敷药,不然,您这腕子再过一百年也好不利落。”

    郑老爷子如今是真信了,若不能治好她断不敢如此说,点点头:“你正吧,这点儿疼老夫还受的住……”老爷子正说着话儿呢,忽就听咔嚓一声。

    除了安然之外,其他人的脸色都变了,接着又是咔嚓一声……便听林杏儿开口:“好了,敷药用夹板固定,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三个月老爷子就忍忍吧,只要老爷子照着我说的做,三个月后,我保证您这手腕恢复如初。”

    众人都给她这神乎其技的接骨之术,镇住了半天没人说话,过了一会儿,高炳义才道:“也就是说,三个月后老爷子就能上灶了。”

    林杏点点头。

    安然兴奋的道:“太好了,师傅您听见了吗,您能上灶了。”

    即便已经历经风雨,老爷子也不觉心中欢喜,对于一个厨子来说,不能上灶也就没了指望,即便已是暮年,仍不想丢弃干了一辈子的手艺,毕竟他是一个厨子。

    治好了师傅的手,林杏儿又嘱咐了怎么换药,怎么锻炼手指关节,以及需要注意什么,便跟安然出了客院,回了安然这儿,却正瞧见仆妇往香炉里添香,大概是想驱散屋里浓重的麻辣味儿。

    等仆妇走了,林杏儿却走了过去,手扇了几下,眉头皱了起来,把自己的茶盏拿过去,掀开香炉的盖子,直接浇了下去。

    安然一愣:“你这是做什么,香炉招你了啊。”

    林杏儿却没答她,而是伸手进去捻了些香炉里的香灰,闻了闻,走到窗前对着亮儿,仔细瞧了瞧,脸色变了几变,看向安然:“这香你用多久了?”

    安然摇摇头:“我是厨子,不能用香水,自然这香也不大喜欢,只不过,仆妇偶尔点了熏熏屋子罢了。”

    熏屋子?林杏儿冷笑了一声:“怕是熏人还差不多。”说着,瞪了安然一眼:“你这丫头还真心大,着了人家的道儿,还迷糊呢,你可知这香里有什么,这里有灵香草。”

    安然愣了愣:“什么是灵香草?”

    “你还真糊涂,灵香草便是零陵香,乃是古时候制香的熏草,味辛温无毒,入太阴,阳明经,主治伤寒、感冒头痛,胸腹胀满,下利,遗精,鼻塞,牙痛等症。”

    安然疑惑的道:“听上去很好啊。”

    林杏儿翻了个白眼:“是好,却有个要紧的禁忌,忌孕妇,你明白什么意思吗?也就是说,这东西有避孕的功效,即便无毒,天长日久的用下去,除非大罗真仙下凡,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有孩子了。”

    林杏儿的话音刚落,安嘉慕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脸上看上去平静,眼里的风暴却是谁见了都忍不住哆嗦,他走到林杏儿跟前:“你刚说的当真?”

    后头跟过来蹭饭的岳锦堂,也是异常震惊,没人比他更清楚安嘉慕多想要子嗣,尤其娶了安然这丫头之后,更是跟魔怔了一般,恨不能安然立时就给他生一窝,如今却发现,是有人刻意不想让安然有孕,怎能不怒,此人的心思真真恶毒之极,这是想让安嘉慕断子绝孙啊,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略一琢磨,岳锦堂不免心惊肉跳,莫非是安侍郎的夫人谢氏?除了她,真想不出谁会这么干,毕竟,如果安然始终不能生育子嗣,安家的大房势必要过继二房的侄子过来,如此一来,整个安家的家产将来不就落在谢氏手里了吗。

    只不过,安嘉慕这个大伯虽霸道了点儿,却极为大方,从不曾亏待谢氏,何至于如此狠毒,而且,竟然想出这样阴损的招数来,却,这家务事最是麻烦,自己一个外人不好掺和,有心回避,却见这死太监一点儿走的意思都没有,反倒用一种质问的目光看着安嘉慕:“你若不信我的话,找个郎中来,让他们瞧瞧你这香炉里的香灰就是。”

    安嘉慕脸色阴沉:“这是我安府的家务事,两位还是回避的好。”

    “家务事?以为谁稀罕管你的家务事呢,不是事关安然,谁管你安家是不是断子绝孙。”林杏儿的话可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安嘉慕冷冷看着她,林杏儿也不敢示弱,心说比眼睛大,老娘还能输给你不成,两人你瞪我,我瞪你,那眼神跟仇人似的。

    安然一见不好,忙扯了扯安嘉慕。

    安嘉慕低头瞧了眼小媳妇儿,心里说不上是愤怒还是难过,最后却变成了愧疚,自己终究疏忽了,没护好她。

    岳锦堂忙趁机跟林杏儿道:“林公公出来的时候不短了吧,再不回宫,怕皇上要降罪。”

    安然也点点头:“宫里的差事轻忽不得,你先回去,来日方长,总有相见之日。”

    林杏儿自然也知道,不能在外头待太久,今儿跑出来还是趁着皇上忙着料理柳海的事儿,这会儿不定忙完了要找自己呢:“那我先回宫,回头再来找你。”说着回宫,却仍把屋里内外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这才跟着岳锦堂出了安府。

    林杏儿跟岳锦堂前脚一走,安嘉慕叫了安远跟刘喜儿过来。

    安远跟刘喜儿一看大老爷的脸色,就知道出了大事,心不免有些忐忑。

    安嘉慕看了两人一眼:“今儿叫你们过来是有件事要弄清楚,安平你去把库房里的香拿过来。”

    安平:“拿多少?”

    “有多少拿多少。”忽想起什么:“安顺你速回冀州,把那边儿府里的香也都运到京里来。”

    安顺安平可是一直跟着大老爷的,自然知道刚才的事儿,听见大老爷的吩咐,心里也不禁咯噔一下,大老爷莫不是怀疑,府里的香都被动了手脚,怪不得这么多年来,府里的妻妾都无身孕呢,外头可是有不少人,暗里说大老爷做的什么缺德事儿才断子绝孙的,说是天意,原来这天意竟是人为不成。

    若真是这些香上动了手脚,那就只有一个人谢氏夫人,谢氏从娘家嫁过来的时候,陪送了个香料铺子,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因不善经营,一度差点儿关张,是谢氏腆着脸求了大老爷,方才把府里的用度给了谢氏的香料铺子,还帮着揽了不少生意。

    故此,安府里所用的香料俱都是出自谢氏的香料铺子,这么明摆着的事儿,用脚后跟儿想都知道,除了谢氏没有别人吗,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亏了在娘家时,还有个贤良的名声,大老爷才答应了给二老爷娶家来,本想着娶个贤妻,谁想却是个毒妇。

    不说安顺快马加鞭的回了冀州,且说这边儿,安平跟着刘喜儿把库里存的香料一股脑都搬到了上房来。

    安嘉慕叫安远去请了六位郎中回来,也不说什么,就让他们挨个辨别这些香。

    六位郎中虽不知道让他们辨别这些香料做什么,却知道安家大老爷是个活生生的财神,出手极为大方,别管让干啥,银子定然少不了,惦记着银子,一个个格外用心,把这些香料什么成分,有什么作用一一详尽道来。

    却都没忘说一句话:“这些香虽珍贵,却并不适宜卧房寝室中燃点,因里头不是有零陵香就有麝香,这两样东西,对孕妇危害极大,且容易导致妇人不孕,故此,最好不要用在寝室之内。”

    安嘉慕指了指旁边的几种香料:“你们瞧瞧这几种可有这两样儿东西?”

    几位郎中又仔细辨别了半晌,摇摇头:“这几种并无零陵香与麝香,反而有些温宫散寒的香料,对妇人倒是极有好处。”抬头见安大老爷脸色铁青,吓的这些郎中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一个个不免瑟缩起来。

    直到安嘉慕赏了银子,叫刘喜儿把他们送出去,沉甸甸的赏钱一到手,出了内院,方松了口气,有八卦的,低声跟刘喜儿扫听:“大管家,府里今儿敢是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好端端的请了我们这么多郎中过来辨别香药?这事儿要说别的府里也常见,不过就是妻妾争宠罢了。”

    旁边一个郎中直摇头:“这可是胡说了,如今咱们大燕谁不知,安大老爷散尽府中侍妾,只为娶如今的大夫人,这府里可没有侍妾争什么宠。”

    这个郎中道:“这话可难说了,没有侍妾不等于没有女人啊,尤其像安大老爷这样的贵人,有几个通房丫头也寻常,弄不好就……”

    话未说完就被刘喜儿没好气的打断:“你当这儿说书呢,那是别人府上,我们府上就大夫人一位女主子,别说通房丫头,连伺候的都是仆妇。”

    “就是说,大夫人如今可是皇上御口亲封的天下第一厨,即便有敢如此谋害大夫人,不是上赶着找死吗,更何况,哪个丫头有这么大的能耐,把府里的香都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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