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从今以后,十指紧扣-《平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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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平深在工作室附近租了一套公寓,上下班很方便。

    家具是现成的,简单却不简陋。两室一厅,很标准的夫妻房。

    闻冬参观了一圈,说房子很不错,就是内置少了点,看起来空空荡荡的,没有家的感觉。

    “还有啊,这些家具虽然都很好,但也太老气了,一看就觉得住在这儿的人肯定是像我爸那样的上了年纪的人,你怎么也不换换?”

    她说这话时,正站在窗边往外看。孟平深站在她的身后,捧着杯刚给她泡好的咖啡,轻描淡写地说:“特意没布置,等你来操办。”

    等……等她来操办?

    闻冬刷的一下红了脸,却还故作镇定地反驳说:“家是你的,我为什么要喧宾夺主?”

    孟平深顿了顿,点头:“那就暂时这样空着吧。”

    他把咖啡递给闻冬,在她喝下去的时候又说:“刚来北京,一切都还比较仓猝,这房子大概也租不长久。等到稳定之后,我会着手去看新房,明年争取能买下来,到时候你再操办布置也不迟。”

    闻冬噗地一声被呛到了,放下杯子,猛地咳嗽起来:“买……买房子?”

    孟平深一边伸手帮她拍背,一边问:“怎么,怕我买不起?”

    “不是那个问题。”闻冬好不容易抚平呼吸,面上发红地问他,“你买你的房子,干吗要跟我说这些?还……还要我来操办布置?”

    孟平深重复了一遍:“我买我的房子?”

    “……”闻冬默默不吭声。

    他轻笑两声,慢条斯理地说:“你这么一说,倒也提醒了我。房子这事不急,等我看看你的工资再做决定。”

    “看我工资干什么?”

    “看你工资够不够每月还房贷,当房奴。”

    闻冬立马嚷嚷起来:“又不是我要买房子,为什么是我还房贷、当房奴啊?”

    “是我们的房子。”孟平深不徐不疾地扔出六个字,末了瞥她一眼,“怎么?没打算要和我进一步发展?”

    “那……那也太快了……”闻冬红着脸嘟囔,“八字都还没一撇,怎么就买房子了……”

    “哪里快了?”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拿过茶几上的报纸,唰的一下抖开,从容地看起来,手腕一抖的动作煞是好看,“这不是给了你半年时间吗?”

    “那听你这意思,难……难道明年就要结婚了……”

    孟平深头也不抬地问:“怎么?不愿意嫁给我?”

    闻冬不吭声,面上滚烫一片。

    没听到动静,孟平深放下报纸,抬头看她,似笑非笑地问了句:“当真不愿意嫁给我?”

    “我……我还是觉得好像太快了。”闻冬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孟平深抬抬眉毛:“有吗?”放下报纸,他拍拍沙发,再用下巴努努茶几,“看看这家具,这么老气,一看就是像你爸那样上了年纪的人用的。你也说我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有多少时间耽误得起?也是时候成个家了。”

    闻冬——

    闻冬目瞪口呆。

    孟平深见风使舵、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绝对是她见过的人当中首屈一指的!

    说到新工作,不得不提的人是孟平深的好友陈遇然。

    闻冬初入辛未传媒的那天,孟平深带她和陈遇然吃了顿饭。

    一路上,闻冬都在追问:“陈遇然?就是工作室外面的海报上写的那个陈遇然?公司的大股东啊?”

    “是。”孟平深看她肃然起敬的样子,又忍不住刮刮她的鼻子,“不过今晚,他只是我的哥们儿,不用拿出一副面试时的架势。”

    到了餐厅,陈遇然已经坐在那里了。

    地点是他选的,虽是川菜餐厅,但装潢颇有情调,灯光蒙眬。他一个人坐在灯光下,拿着只红酒杯在看报,很有青年企业家该有的样子。

    叫人忍不住侧目,又不太敢接近。

    闻冬远远地侧头对孟平深说:“他看起来好有范儿啊!”

    孟平深平静地点点头:“西装革履,一看就是衣冠禽兽。”

    “……”

    看到孟平深带着女友来了,陈遇然放下报纸,笑着伸出手来:“你好,我是陈遇然。”

    还说不是面试,在她看来,这架势可不就是面试?这么正式……

    闻冬赶紧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你好,我是闻冬。”

    三人落座,陈遇然露出洁白的牙齿朝闻冬森然一笑:“我知道,你就是那个倒追小姑娘——”

    桌下有人果断利落地踩了他一脚。

    陈遇然痛得眉心一皱,紧接着毫无异样地松开来,接着说:“那个倒追小姑娘三条街,就为了还他钱包的活雷锋。”

    “……”闻冬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然后茫然地侧头去看孟平深。

    孟平深很镇定,轻描淡写地说:“他认错人了。”接着目光安静地扫向陈遇然。

    陈遇然咧嘴一笑,目光闪烁:“对,我认错人了。老孟以前跟我说过他一个学生,追了一小姑娘三条街,就为了还她一只掉在路边的钱包。我还以为你就是那个小姑娘。”

    闻冬恍然大悟,笑着说:“我还没听说过这件事,那个小姑娘真是热心肠。”

    “可不是么,直肠子,一根筋,固执得还挺可爱。”陈遇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孟平深。

    孟平深云淡风轻地说:“师兄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记忆力衰退也是常有的。”

    “那可不是!逢年过节的,也不知道送点脑白金,活该你师兄未老先衰头先白。”陈遇然接得还挺溜。

    闻冬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他的头发,咦,不白呀……

    陈遇然察觉到她的视线,伸手摸了摸头发,感叹一句:“上星期刚去染的。哎,为了公司和师弟日夜操劳,这头发不白也不行啊!”

    闻冬肃然起敬,正襟危坐。

    孟平深顿了顿,给了陈遇然一个“再不点到为止小心你的狗命”的眼神。

    很快服务员来了,将菜单摆上了桌:“几位要吃点什么?”

    孟平深看着闻冬,闻冬赶紧摆摆手:“问问师兄想吃什么,我都行的,不挑食。”

    “不用问他。他在美国养成的习惯,但凡有女士在场,都要装腔作势一番,他是不会点菜的,全看女士的意思。”孟平深直截了当地拆师兄的台。

    陈遇然露出一个宠溺师弟、无可奈何的表情:“对啊,我都随意。反正除了辣的,其余的我都能吃。”

    孟平深侧头解释给闻冬听:“他从小就不吃辣,一吃辣就拉肚子。”

    闻冬点头,随即听见孟平深招呼服务员:“麻辣小龙虾、麻辣水煮鱼、自贡鲜椒兔,还要一份火爆黄喉。”

    闻冬:“……”弱弱地拉拉他的衣袖,“可是,师兄说他不能吃辣啊……”

    孟平深理所当然:“我知道啊。”

    “那……那你还点那么辣?”

    “他要是能吃辣,我就不点这些了。”孟平深合上菜单,神情自若。

    陈遇然叹口气,伸手拍拍闻冬的肩膀,在孟平深骤然投在他手上的如刀子般的视线里,又戛然而止,从半空收回手来,自然而然地在自己肩上拂了拂,仿佛在掸灰尘。

    他说:“我这师弟就是这么孩子气,今后你可要多担待一点,让着点他了。”

    excuseme?

    她真的没有听错吗?

    闻冬囧囧有神地看看他,再看看孟平深。

    忽然觉得这两个人交情不浅,知根知底,心里居然有一点……威胁感。这是个什么情况?

    席间得知,陈遇然是孟平深大学时候的师兄,同在美国念完了电信专业。人在异乡,身边的国人便显得更加亲切,再加上两人兴趣相投,很快成了所谓不是普普通通交情的好基友。

    以至于陈遇然说起两人那“不一般”的交情时,在饭桌上爆出的猛料,让闻冬直接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豪华版。

    “所以你们在一张床上睡过?”她瞪大了眼睛。

    陈遇然欣然点头。

    孟平深立马说:“那是参赛时为了节约酒店费用。”

    “所以你俩的西装是混穿的?”

    陈遇然接口:“何止西装,连内衣裤都拿错过——”

    “首先我不穿内衣,如果你有,那是你的事。其次拿错内裤的人是你,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穿过你的内裤。最后,那条内裤他穿过以后,我就扔了。”孟平深的脸一直保持着没有表情的状态。

    最后一句话是对闻冬说的。

    闻冬全程目瞪口呆,这这这……信息量太大,小心脏有点承受不来。

    饭到尾声,孟平深起身去结账,桌上终于只剩下闻冬与陈遇然两人。

    陈遇然不正经的模样忽然消失,转而认真地看着闻冬,说:“我师弟这人是个很认真的人,一旦认定的人和事,就不会轻易动摇或是改变。在美国的时候,因为我们是亚洲人,学的专业却是高新科技,在这个领域我们亚洲还很落后,所以受到过很多不公平待遇。我曾经想要放弃,是他告诉我,既然都去了,就不能无功而返,然后拉着我一同奋斗了三年。他从不在意为了达成一件事要付出多少,只要结局是好的,只要他得到了他最初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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