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机关算尽-《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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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声音先一步进了房间,贺临拥着一个年轻女孩,面上笑了笑,话里却带了刺了,“齐少真是贵人事忙,想见您一面比登天都难。”

    周遭的气氛微妙而诡异。

    齐晟端起酒杯喝了口酒,面上带了淡淡的笑意,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赵东阳摸了下鼻子,笑眯眯地打圆场,“说的什么话?小贺总既然过来就一起喝酒,别杵在门口了。”

    齐贺两家本来是世交,只是近几年蓝核资本和君建资本在华南区掰手腕,两家关系微妙。贺临这人本事不大气量却小,被他那个小叔、贺家的养子压制得死死的,圈子里大多看不上他,只是碍着家里的生意和人情来往,不摆到明面上。

    他这么气势汹汹地过来,看着不像来寒暄的,更像来兴师问罪的。

    谁都知道贺临带的项目组在南城被齐晟耍的团团转,这些年他在恒荣砸了那么多钱,耗了不少心血,闹这么一出简直是砸他的饭碗。

    包厢里一票人心思各异。

    只是所有人都跟人精似的,对眼皮子底下的暗流汹涌视若无睹。

    推杯换盏,谈笑如常。

    几个话题过去,齐晟态度始终冷淡。

    贺临心里隐隐有火,为了南城的破事,从三天前他就联系齐晟,秘书永远只有句机械的“不在”和“在忙”。这会儿他厚着脸皮堵人了,结果齐晟根本不看他一眼,他没机会借题发挥。

    他拍了拍怀里的女伴,打发人过去,“去,你去给齐总敬杯酒。”

    年轻女孩拂了下裙摆起身,微笑着走过去,“齐公子,我敬您。”

    齐晟眼风都没掠过她,手腕搭在膝盖上,始终没接那杯酒。他浑身松着一股轻慢的劲儿,修长的手指屈起,一下一下轻扣着矮几台面。

    敲击声不重,但最磨人的耐心。

    对面手都端酸了,不敢催,也不能收回,只能僵持着动作和笑意。

    齐晟漫不经心地笑了下,往后仰去,“我不喝不熟的人敬的酒。”

    这句“不熟”不知道在点谁呢。

    “那我先干为敬。”年轻女孩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欢场上逢场作戏,本来就要不得气性。她得了授意,不敢面露不满,也确实起了心思。面前的男人长了张一眼沦陷的脸,笑起来似真似假的深情,让人生出一种温柔错觉。

    她牵了下旗袍下摆倾身倒酒,鬼迷心窍地,她朝齐晟的方向靠去,有意无意地蹭了下他,领口风光隐隐。

    稍一近身,齐晟微蹙了下眉,指间未燃尽的烟蒂压在了她锁骨上。

    “呲——”

    灼烧的火星在她身上烧出了一圈儿黑色的烫痕,触目惊心。

    “离远点儿,你听不懂?”齐晟抬眼,眸底漆黑了一片。

    他的嗓音低而沉,像是淬了冰,阴刻得没有一丝温度,挨上一下都觉得冷,让人心生退意。

    他惯来没什么风度。

    不过这本来就是自取其辱。女人浑身哆嗦了下,咬了下唇没出声,僵持着没敢动,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

    贺临没看她委屈得泛红的眼眶,只是笑,“齐总这么不懂怜香惜玉?”

    “我嫌脏。”齐晟一把掐住那张脸,扳向自己,肆无忌惮地审视了几秒,淡嗤了声,“拿这么个货色奉承我,贺临,你未免太看得起她。”

    其实那个女孩子长得挺出挑,泫然欲泣的表情楚楚可怜,别有一般情致。可她穿旗袍的样子会让他反复想起沈姒,然后不可避免地进行比较。对比后再看过去,这女的就是一劣质品,东施效颦,了无生趣。

    再好的兴致此刻也败了,齐晟本慢条斯理地将手擦干净。

    贺临觉得这是在扇自己的脸。

    恒荣和何家只是摆在明面上的小角色,何家荣被人捏到错处,牢狱之灾是活该,但这条狗到底是他贺临养的,就这么被人打了,而且快要打死了,他面子上当然挂不住。

    本来生意场上只有永恒的利益,为了搭上蓝核的顺风车,在半导体领域分一杯羹,完全可以一笑泯恩仇。可再三-退让后,齐晟还是个喂不饱的。他贺临孝敬了那么多东西,连个响儿都听不到,齐晟态度不冷不热,大有为了个女人将何家赶尽杀绝之意。

    “庸脂俗粉当然入不了您的眼,早就听说齐总身边有个美人,看来齐总一门心思都扑在她身上了。”

    贺临挫着火,嘲讽了句,“也难怪她不讲规矩,原来是量仗着有您撑腰,才敢跑到南城掀桌子。

    只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她做人做事这么不留余地,不怕——”

    话没说完,眼前闪过一道冷光。

    果盘里的水果刀被抽出,扎穿苹果,深深钉入贺临面前的红木中。苹果一分四裂,越衬得刀刃的冷芒刺眼至极,映出贺临变了又变的脸色。

    齐晟垂眸,目光冷厉似鹰眼,眸色阴恻恻地往下沉。

    “她不需要讲规矩。”他手指擦了下锋利的刀刃,将钉在矮几上的水果刀拔-出来,随意地叉了一块水果,“除了我,没人配教她规矩。”

    周围人噤若寒蝉。

    贺临一度想翻脸,差点拍桌子跳起来,只是到底不敢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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