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迎还拒的第三十二天-《心机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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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郦抬眸,眸光略显惊讶:“可是,世子……”
“陆纷根本无意让他涉及私茶一事中,他知道的东西有限,你就算打听,也打听不出什么有用消息来。”
“但能多一点是一点。”
云郦还想挣扎。
她还是锲而不舍地要从陆霁那打听消息,裴钰安虽平日对人脾气很温和,可到底是金尊玉贵养大的世子爷,受尽万人追捧。
“再说一遍,不准去。”
他难得阴下脸,冷声道。
云郦一僵,旋即似乎也有些气恼:“若是我一定要去呢?”
裴钰安口气略冷:“那就是浪费时间精力,这两次你打听到的消息我都知道。”
云郦浑身微震,猛地后退一步:“世子是说我做的都是无用功?”
裴钰安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他本来是想好好和她说的,方才的口气的确令人误会,待垂下眸,看着云郦那双潋滟的眼,再想到她以探听消息为由一定要继续和陆霁接触。
他口气淡漠:“本就是无用功,而且你来之前,允诺过我一切听我的安排,如今是想反悔不成吗?”
云郦还是想坚持:“世子爷,奴婢……”
裴钰安闭了闭眼,直接说:“听命就是,退下!”
云郦咬唇看了他一眼,心有不甘地道:“世子……”
“退下。”
裴钰安下了决心道。
云郦半晌却没动一下,直到裴钰安冷声道:“我说了你向陆霁打听的事我都知道,既如此,你何必继续做无用功。”
云郦身体颤了颤,半晌一言没发,而后淡淡地应了声,转身离开。
裴钰安看着她的背影,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出声。
云郦回到院子,翠屏见她脸色不好,低声问:“姑娘怎么了?”
云郦摇头笑道:“没怎么,我挺好的。”
彩屏眼神不相信。
云郦笑笑,却没有解释,她心情是真还不错。
只是念及陆霁,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从不是做个好人便能有好下场的。
接下来几日,云郦没有再见陆霁,当然陆霁忙着米铺的事,也没空来寻云郦。
在江州住的时间一久,明面上又是商人,免不得新认识些人。
比如隔壁的邻居,他们便是做米铺生意的,家里有个十六七岁的女郎,最近经常爱找云郦说话。
云郦虽不会每次都见她,但两三次总要请她进来一回。
这日这位崔雪儿再度来访,但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唠叨两句,便提到裴钰安:“秀秀,你哥哥爱好什么?”
云郦瞅着小姑娘春心萌动的样子,便就说了些裴钰安的爱好,反正就算这姑娘将裴钰安了解的底朝天,也得不到他。
那姑娘听罢,看着云郦的眼神更加热切。
两人在花园凉亭里有搭没搭地说着,这时候却有脚步声传来,崔雪儿循声望去,顿时眸光发亮,站起身来,云郦随之而去,对上裴钰安的眼,她脸上的笑容淡去,僵硬地扯了扯唇角。
“徐公子。”
崔雪儿脸色羞红地说。
裴钰安淡淡颔首,眼见崔雪儿又要开口,裴钰安先道:“崔姑娘,在下有事和家妹商谈。”
云郦垂着头,闻言也没看裴钰安。
裴钰安背在身后的指腹无意识揉搓。
崔雪儿虽不想走啦,但在心上人面前还怀有几分矜持之意,她看着云郦道:“秀秀,明儿有空我还来找你说话。”
云郦回以浅笑。
及至崔雪儿走出花园,云郦眼神落在裴钰安身上,没什么感情地问:“哥哥有何事?”
在彼此的院子,防守严密,一般不会出现外来的仆人,可称世子和奴婢。
但花园中,便要谨慎注意自己的身份,只能用兄妹相称。
她态度公事公办,裴钰安眉心微拧,嗓音淡沉:“若是没事,以后少和她来往。”
云郦一怔,旋即垂眸说:“好,我知道了。”
她毫不争取的态度,让裴钰安黑眸愈发漆黑。
这时候,又有仆人匆匆赶来,门房说有客来访,小厮看着云郦躬身说:“陆公子说有事见姑娘。”
闻言,裴钰安眸光定定地看着云郦,却见云郦僵了下,然后淡淡地说:“就说我病了,需要静养几日,不便见人。”
小厮领命,离开退下。
云郦看向裴钰安,恭谨地说:“哥哥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妹妹就告辞了。”
裴钰安手指重重地在石桌上敲了敲,嗓音略冷地道:“下去吧。”
云郦便没看他,施了个礼,转身毫不迟疑地离开。
裴钰安望着她的背影,旋即起身,脚步飞快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常余站在院子口,见裴钰安面色不善地归来,之后便见自家主子坐在太师椅上,脸色沉沉,好像要随时捏碎手中的翡翠茶盏。
常余心里好奇哪个人有本事让好脾气的主子生气,但还是上前说:“主子,你让属下买的江景园的票属下买着了,是在你说的位置。”
江景园的票贵,但花银子买还是能买到第二天的,这次却不同,主子让他买的是在售的位置最好的包厢,江州的豪强巨贾不少,如今他只是个外地来的丝绸商人,可不是京城里的国公府世子爷,常余花了好几天功夫才买到这张位置最好的票。
裴钰安盯着那张票半晌,吩咐道:“去和云郦说,明日去江景园看戏。”
常余目光顿时奇怪:“主子,你是为了云郦买的票?”
裴钰安眉头忽然一皱:“她如今是我的妹妹,我现在既是她的兄长,自然应当满足范围内的一些要求。”
常余了然地点点头,“属下现在就去。”
裴钰安目送他的背影走出,这时突然叫住他:“罢了,我亲自去给她说。”
常余愣了下,不过还是恭敬领命。
裴钰安沉吸口气,从常余手中拿过江景园下旬的百戏票,往云郦院中而去,他到达云郦院时,云郦正坐在葡萄架下,手里拿着个绣绷,却心不在焉的。
直到翠屏瞧见他叫了声主子,云郦才匆匆回神,扭头向他看来,而后恭敬起身,行了个礼,态度疏远。
裴钰安眸光沉沉地看她一眼,在葡萄架下的石桌坐下,翠屏奉上茶,云郦则规矩地站在他身侧道:“不知哥哥有何吩咐?”
语气也淡。
裴钰安指腹在石桌轻敲:“明儿去江景园看百戏,你那次不是说想看下旬的吗?”
云郦一怔,旋即垂头应:“我怕是去不了了。”
裴钰安神色微变。
云郦声音淡淡地道:“世子不是让我近几日称病吗?
我今日才用不舒服要静养的借口打发了陆霁,若是明日便康健地与世子去江景园,岂不是证明奴婢是骗陆霁的。”
“依奴婢之见,世子如今不应和陆霁生出隔阂。”
云郦很理智地讲。
裴钰安安静了片刻,而后道:“那便去买过几日的票,到时后再去。”
毕竟距离下旬结束还有些时日。
云郦嗯了声:“一切都听世子的吩咐。”
她态度恭敬乖巧,可那种疏离感却又显而易见,裴钰安皱了皱眉,起身欲走,走了几步,他忍不住回头看云郦,却见云郦立在翠绿的葡萄藤下,眸光虚无,仿佛整个人都没有精气神。
裴钰安脚步顿住,突然开口道:“云郦,你心地柔善,重情重义,陆霁并非歹人,我是怕你接受不了他的结局,与其这样,不如一开始便保持距离,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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