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故纵的第二十六天-《心机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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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鬟见是世子发话,忙曲膝道:“是云郦姐姐。”

    裴钰安闻言猛地朝西厢房走了两步,一阵微风吹来,他的脑子渐渐恢复意识。

    他回头问丫鬟,“怎么病的?”

    他攥拳的手紧了紧。

    “大夫说前几日疲累过度,风寒入体。”

    小丫鬟回。

    说完她就见世子爷的脸色有些复杂,她等了等,见世子爷依旧没吩咐,小丫头低声道:“世子爷,奴婢得给云郦姐姐送药去了,免得冷了影响药性。”

    裴钰安似乎此时才大梦初醒,他揉了揉额头:“去吧。”

    小丫鬟闻言赶紧走去西厢房。

    裴钰安站在院内,听见西厢传来推门声,他不由自主地朝西厢看去,他的方向正好对着光,那间房像是无底深渊,什么也瞧不清,但同时又充满了吸引和诱惑。

    他背着手沉默片刻,往自个儿房间走,眼看手搭在门板上,他一皱眉大步往西厢走去。

    云郦歪在床上刚喝了药,那药堪比黄连,但她脸色变都没变,小丫鬟收好碗,叮嘱两句,便要退下,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门口,挡住大半天光。

    云郦握着薄被的手一紧,小丫鬟忙说请世子安,裴钰安让她下去,小丫鬟端着碗跑出去,出门时还不忘帮云郦关好门。

    此时已是黄昏,日暮昏昏沉沉,橘黄带灰的光从古朴的窗棱射入,将卧室分割成好几块的明暗之地。

    “病的厉害吗?”

    裴钰安站在暗处开口,他的口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云郦低声道:“不妨事,休息两日就好了。”

    云郦的床却对着光,像是为了证明她话的真实性,她露出个俏生生的笑容。

    只病中,脸色苍白,乌发铺散,越发可怜羸弱。

    裴钰安安静良久,而后低声说:“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往门口走去,就在即将拉开门时,床上的人好似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在此刻鼓足勇气,“世子,那件事……”

    这一瞬间,裴钰安整颗心都被高高提起,脑子里飞快地掠过无数个念头,他闭眼道:“我会……”

    “你就当没发生过!”

    云郦急声道:“我也当没发生过!”

    裴钰安猛地扭过头,云郦瞧他看过来了,抿着唇轻轻地笑,好似开在二月的豆蔻,“你忘了它,好不好?”

    这应是她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所以语气里还有几分恳求。

    裴钰安心里闪过一道难以言喻的滋味,但与此同时,他觉得云郦说的,似是最好的安排,那股笼在他眼前的薄雾淡去,他定了定神,压下那股有丝奇怪的感觉。

    他朝云郦看去,她浓密的乌发自脊背铺洒而下,只露一截尖尖的下巴,他哑着嗓子道:“你真的想好了?”

    云郦笑着点头:“奴婢想好了,世子你放心吧。”

    裴钰安眸光沉沉地看着她,云郦不躲不闪地对上他的眼,裴钰安沉默久久,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将来嫁人,我定给你一笔丰厚嫁妆。”

    这到底是他第一个女人,在能补偿的地方,他不会吝啬。

    虽他觉得女子清白并不重要,可世间男子多是看重,他不得不设身处地而想。

    但想到云郦未来的夫君若是因此看轻她,裴钰安突然觉得那人配不上她。

    云郦俏皮地冲裴钰安笑了笑:“有房子地契才算丰厚。”

    云郦知道裴钰安对她或许生出了些不足为外人倒也的情谊,当然这情意或许他都没有正视过。

    但这两个月,不说将裴钰安了解透彻,却也有几分底。

    寻常男子若是睡了个女人,纳个妾也无妨,可裴钰安却并不会因为睡一个女人就纳他,他是一个端方隐忍自律的人,对自己有极高的要求,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人也另有好处。

    云郦有时还觉得他压抑久了说不定会爆发出疯狂的另一面。

    将来的事难以预料,现在她的目的,不是做他的妾,而是要做他心尖上的女人。

    既如此,自不能让他太容易便得到她。

    再者说,发生过的事,就是发生过,怎么可能没发生。

    “好。”

    裴钰安凝着她说。

    云郦微惊,忙摆手道:“世子,奴婢就是和你说笑的,那夜你本来就是为了救奴婢,说起来,还是奴婢玷污了你。”

    她声音突然小了下来,裴钰安望着她不停张合的红唇,脑子里蓦地闪过几个片段。

    云郦却懊恼地一闭嘴,“说好的忘了的。”

    她定定地看着裴钰安,笑道:“总而言之,世子,刚刚奴婢是和你开玩笑的。”

    裴钰安道:“我当真的。”

    他和刘青燕走到今天,他已决定和她和离,虽圣旨赐婚,和离颇为麻烦,但当今宽和,若是感情破裂,也不会勉强他们成一对怨偶。

    和离后他会娶一个脾气相投门当户对的姑娘,然后敬她,重她,不让她伤心。

    既如此,裴钰安自不会纳妾碍她眼,毕竟在他年幼时,看着镇国公新欢一个接一个,而他母亲抱着意朵暗自垂泪时,他便立下誓言,将来不纳妾,不花心,不多情,只对一个人好。

    至于云郦,以她的出身,即使他愿意娶她,昌泰郡主镇国公也不会同意。

    何况他和云郦之事,是不得已而为之,她心里恐怕也是不愿留在府中伺候他,既如此,何苦为了名节二字影响拖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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