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寂寞的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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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喜呜呜咽咽地反驳:“我没失恋!我恋都没恋呢哪儿来的失恋啊!我都没亲过他呢!”

    “好好好,没失恋没失恋。”罗欣然一头汗,拍着她的肩,“你呢,回家好好睡一觉,没办法的事儿咱们要学会放弃,两个人别联系,过一阵子就好了。”

    别联系……

    占喜更伤心了:“我猫还在他那儿呢!”

    “抱回来抱回来,猫抱回来就别联系了。”罗欣然还从没见过占喜这个样子,看看桌上的半杯酒,想着应该也不会喝醉啊。

    占喜越想越心碎,咧着嘴呜呜地哭:“我知道我是个胆小鬼,我太害怕我妈了,我都不敢想我妈要是知道他的存在会怎么伤害他!”

    “喜儿啊。”罗欣然在占喜耳边说,“其实我是觉得,感情这种事,如果没有办法在一起,就说明你们俩不合适。真正合适的两个人,铁了心要在一起,谁还能给拆开啊?”

    占喜泪眼迷蒙地抬头看她:“那我妈要是伤害他怎么办?”

    罗欣然笑问:“你怎么知道他扛不住呢?”

    “我不想他受到伤害!”占喜崩溃地哭喊,“我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

    “你别把人家想得太弱,我都不怕你妈,他可是个男人,这点儿担当总该有。再说了,现在是法制社会,婚恋自由,你妈再怎么闹总不会去犯法吧?”罗欣然意味深长地说,“倒是你,会不会是你潜意识里觉得,扛不住的……是你自己啊?”

    占喜愣住了,大眼睛里还含着泪。

    罗欣然摸摸她的头发,耐心地说:“要放弃,就要果断,绝不能拖泥带水,对你对他都没好处。不想放弃,就去试试。男女之间来来去去就这么回事,错过一个,还有下一个,没人规定谈一次恋爱就必须修成正果,最重要的是你得搞清楚自己的心,别后悔。”

    她又笑起来,“谈恋爱应该是开心的,不能担惊受怕。有些事情可以皆大欢喜,有些却注定难两全,就看你怎么选。小喜儿,你亏就亏在没谈过恋爱,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喜欢的,居然跳过Hard模式,直奔Hell模式,我也真是很佩服你。”

    占喜发现,罗欣然不愧是能写出阅读量10万推文的大佬,随随便便说几句话,都能说得她脑内碰撞,心绪难平。

    这时,皮皮虾登台了,这人很骚包,开口就说他最爱的女人在台下,这首歌要送给她。

    好多人起哄尖叫,罗欣然却没空理他,只是温柔地哄着占喜。

    皮皮虾慵懒地站在台上,双手握着立麦,沧桑委婉的歌声便随着现场乐队伴奏在酒吧里环绕,直叩人心。

    占喜闭上眼睛,那是一首她没听过的歌,歌词里有这么几句,令她的眼泪变得更加汹涌:

    “……

    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

    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

    也等着和你相遇

    环游的行星,怎么可以

    拥有你……”

    ——

    占喜从宠物医院接回礼物时,就像做梦一样,小猫依旧在那个笼子里,就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可她知道,这九天,礼物其实吃得好睡得香,活动范围还很大,过得不知道比她舒坦多少倍。

    回到802后,礼物从猫包里出来,一看这环境立刻就抑郁了。

    臭东西居然跑到大门口去挠门,嘴里还叫个不停,占喜气得把它抱起来,瞪它:“醒醒吧,这才是你家!好日子过惯了是吗?我也没虐待你啊!刚都给你买奶糕了,比我吃的牛奶都贵呢!”

    可是人类的悲欢和猫猫有什么关系?对礼物来说,猫爬架没了,猫玩具没了,让它撒欢儿跑的大房子也没了,铲屎官也不是它喜欢的那一位,就……不开心!

    占喜垮着肩膀坐在沙发上,抬头望向天花板发呆。

    恨不得拥有透视眼,可以一下子穿透七层楼,再拐个弯,去看看那个人在做什么。

    也不知坐了多久,直到礼物跑到她腿边来挠她,她才惊觉,该给小猫准备猫粮了。

    几天后春节假期结束,占喜开始上班。

    袁思晨和钱云真的吃胖了,被文琴念叨了好几句。占喜却瘦了,1米69的人,体重从98斤掉到了94斤。

    每次进出坐电梯,她都很矛盾,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心里慌得飞起,看清里头没有那个人后,整颗心又失望地坠下去。

    她碰到过顾心驰一家,碰到过那位说她不对劲的大叔,碰到过楼里很多熟脸的邻居,甚至碰到过下班的钟鹏和莫杨,却一次都没碰到骆静语。

    两个小孩看到她就傻笑,他们听不见,她也没胆去问什么。

    骆静语就像消失了一样,消失在这栋楼里,“好大一头鱼”则消失在微信上,除夕以后,他再没发过朋友圈。

    小鱼的作息很机动,占喜的作息却相对固定,她猜测,他是故意在避开她。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连着之前的天数,他们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联系。

    骆静语消失在占喜的生活里,一丝涟漪都不留,消失得干干净净。

    礼物重新适应了802的简约生活,甚至开始亲近占喜,愿意向她露肚皮。可占喜却还不如一只猫,一直没能习惯生活中不见了那头鱼。

    直到有一天,她在工作时被孙总叫去了办公室……

    ——

    二月九日,池江夫人的生日宴将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准时举行。

    大清早,骆静语就带着钟鹏和莫杨来到现场,美院雕塑系的男生小李也来了,还有广告公司安装背景板的工作人员。

    他们直接在宴会厅里开工。

    雕塑土做的树干和枝丫非常逼真,被固定在最终的位置,小李按照骆静语的要求做最后的调整。

    所有的樱花花瓣和叶片都已经按五瓣一朵组装好,并且以五朵一枝、八朵一枝的规格做成小枝,喷好定型液,准备在现场往树干、枝丫上安装。

    最后的成品树该有近3米高,比真树等比例缩小一些,花朵插满整棵树的枝头,还要调整布局,骆静语估计要六、七个小时。

    他带着两个小孩同时开工,亏得三人都是聋人,手语交流无障碍。骆静语坐在梯子上安装时,还要时时刻刻盯着他俩的进度,万一哪里不对,再调整就很麻烦。

    樱花树边上的背景板以一种很柔和的粉色做底,辅有立牌和鲜花插花点缀,插花也由骆静语来做。

    背景板上固定着照片墙,是池江先生和池江夫人从年轻时到现在的精选合影。主题字样是日文,骆静语看不懂,但光看那些照片,就能知道池江夫妇非常恩爱。

    从早上一直忙到下午4点多,几个人在梯子上爬上爬下,所有的布景基本搞定。骆静语站远一些看,用单反相机从各个角度拍下照片。

    董承来到会场,看过以后惊叹不已,骆静语松口气,知道这忙活了一个半月的大活儿,总算是搞定了。

    他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宴会厅,带团队的人去外面吃个饭。他们还不能走,宴会结束后樱花树要拆,那也是个细活,要拆到半夜。

    蹲在地上把工具包收拾好,骆静语站起身,想最后看一眼樱花树,刚一转头,就愣住了。

    那棵被粉白色花瓣缀满枝头的樱花树下,一个年轻的女孩盈盈而立。她长发披肩,穿一条月白色长袖礼服裙,眼睛并没有看花,仿佛知道那满枝的花朵都不及她半分美。

    她的视线只落在他脸上,神色很平静,这样的直视却令骆静语难以承受,快速地移开视线,转身就大步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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