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离开了-《阿吱,阿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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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身体里流着藤田家的血,我们家族的男子,不该柔弱无能,而应该充满血性。”藤田野雄背起一只手,“我会让你一只手的。”

    未待藤田清野反应过来,他已挥刀而下。

    藤田清野闪身躲开。

    “拔刀!”又一刀横砍来。

    藤田清野以刀鞘挡开利刃,“父亲!”

    藤田野雄丝毫不手软,刀尖划过他的左脸,颧骨处顿时现出一道血痕,留下倒“山”形的鲜血。

    “男人身上就该带有刀疤!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像个漂亮的瓷娃娃!”藤田野雄刀刀相逼,“剪掉你的头发!像个军人一样!”

    藤田清野不断躲避,始终不愿拔刀。

    藤田野雄挥砍几刀,停了下来,以刀撑地。他唇线紧抿,严肃地看着儿子,“你赢了我,这三个人就交由你处置。”

    “真的?”

    “让我看看你的实力。”藤田野雄发出一阵骇人的猿叫,朝他斜劈过来。

    藤田清野甩了刀鞘,刀光一闪,迅速挡住他的刀,他单手运刀,仍是不太熟练,不过学过的刀法铭记在心,稍使两下便运用自如,身如轻燕地躲着父亲的锋刃。

    藤田野雄刀刀落空,反而笑着道:“速度可以,不要再躲了,还手吧!”

    藤田清野认真起来,他侧身对着父亲,双腿分开,上身微微前倾,双腿缓缓曲起压下,右手执刀背于身后。他观察着父亲的步伐,稍显老套,极易猜到动势,从刚才的那几刀来看,他的速度稍显迟钝,只有爆发性的力量比较具有压倒性。

    藤田清野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他的刀光,眼神隐隐透出些阴骛,恍若完全变了个人,满是对胜利的渴望。

    他的刀法很凶,这完全拜于上学时他的老师所赐,他不想与父亲过多迂回,只想丝毫不伤地一招击败。

    藤田野雄换了个握刀姿势,右肘曲抬执刀,左臂伸长绷直,使刀背落于左手虎口处。稍露攻势,依譁藤田清野上前两步,趁其不意,刀尖划地,从下至上运来,又快又准,打的藤田野雄还未反应过来,刀已脱手,落在了地上。

    藤田野雄手被震得微抖着,立马稳住手腕,满意地笑起来,“我老了。”

    藤田清野拾起他的刀,低下头送过去,“很抱歉。”

    “不愧是第一名,放下三年还能做到如此。”藤田野雄拍了下他的肩,“如果当年坚决让你进入陆军大学继续学习,你一定会成为和你哥哥一样优秀的帝国军人。不该纵容你所谓的爱好、理想,让你变得软弱、过分仁慈,是我的错。”

    “父亲,我不喜欢战争,我希望”

    藤田野雄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立马打断:“我希望你能正视你现在的身份,从踏入这片土地开始,你的身体和灵魂只属于天皇,你要做的就是为大日本帝国开疆扩土。”

    藤田清野沉默无言,他这半长的头发刮着脸边的血,滑出道道血线,配上惆怅的眼神,使这张脸上散发出一种野性的枯美。

    藤田野雄突然抬起手,用大拇指揩去他脸上的血迹,“疼不疼?”

    藤田清野摇头,“不疼。”

    “我只是过于着急,希望你能尽快把思想转变过来,伤到你,我也跟心疼,对不起。”

    藤田清野立马低下头,“父亲不要这么说。”

    藤田野雄忽然捂住胃。

    藤田清野紧张地抬起头,扶住他的手臂,“您怎么了?”

    “我老了,身体也大不如前,不能时时刻刻照料你,现在你哥哥也不在了,美知又是女孩子,你是我们家唯一的希望。”藤田野雄覆上他的手,“清野,希望你不要怨恨我,试着理解我的用心,将我们家族的荣耀继承下去。”

    藤田清野咬紧牙关,他最不能承受不住的就是家人的示弱,这让他立马心软起来,“对不起,让您劳心了,请您保重身体。”

    “过几日我要离开南京,你跟我先去一趟上海,然后你就去山东吧,你现在需要立军功。”他握住儿子的手,“我们回去吧。”

    藤田清野看向不远处被蒙住双眼的三人,“父亲,那他们?”

    “说好的,你赢了,交给你处置。”

    “谢谢父亲。”藤田清野招下手,示意两个士兵放开那三个人,押送着往远去。

    藤田野雄搂着他的肩往车子走,“走吧,带你见一个朋友。”

    ……

    另一边,松岛将尸体踹进沟壕,吉川叹了口气,“说的放掉,你又杀掉他们。”

    松岛踢了踢松软的泥土,“你也傻了,这三个可是中国兵。”

    吉川蹲在草丛边,点上根烟,朝他勾勾手指,“听说昨晚有人见到鬼了。”

    松岛淫-笑一声,“女鬼吗?漂亮吗?”

    “你杀了这么多人,你不害怕吗?”

    “我才不怕,再说,就算害怕也应该是藤原还是害怕,他砍了四十九个人,我才杀了十七个。”

    吉川看着三具尸体,缓缓吐出烟,往上兜了兜枪,“真倒胃口,回去吧。”

    ……

    藤田清野派在医院的两个士兵并没有起作用。

    晚上,又一队日本兵冲了进来,掳走了两名护士,还杀了个男人。

    男人没死透,身中数刀,威尔逊医生立马进行手术。

    他的下-体被砍掉一半,谢迟端着盘子站在旁边,看着血流不止的伤口,手微颤着。

    医生按住她的手,“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谢迟摇摇头,“不用。”

    手术进行到半夜,救回了男人的性命。

    外面有个独眼的小姑娘抱着枕头站在走廊,谢迟疲惫地蹲下来,“怎么不睡觉呀?”

    小姑娘摸了摸她的脸,什么也没说,跑回了病房。

    谢迟靠在墙边,摁着眉心站了会,又直起背打起精神开始工作。

    ……

    第二天,藤田清野接到鼓楼医院出事的消息,一早就赶了过来,闹得满医院都恐慌起来。

    他找到谢迟,“你没事吧?”

    藤田清野着一身军装,连头发也剃了,和外面那些杀人如麻的鬼子没什么两样。看着这一幕,谢迟又悔恨起来,即便他现在还有几分人性,可在日本武士道精神与军-国-主-义思想的影响下,有几个人能一直做个柔软的小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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