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i夏日杏花果冻唇彩的嘴和她那尖尖的小巧下巴。
她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事实上,我不是因为脑子在放空,而是因为此刻我的脑海里,正在一秒接一秒地上演各种回忆的画面,仿佛电影院里连绵不断的黑色胶片一样持续转动着,光线从我的眼睛里投出去,在我面前的挡风玻璃之外,形成电影般的画面。这样无言的沉默再加上车里肆意开足的冷气——足够把膝盖的风湿冻得发痛的冷气,一切都显出一种悲伤的调子来。除了车里的背景音乐不太搭调。高级的车载音响此刻正播放着顾里ipod里的lady
gaga的新舞曲。这个永远不穿裤子并且经常把自己打扮成米老鼠的疯女人,是顾里最近的新宠。前段时间,lady
gaga的一次现场表演上,她的胸罩里突然开始喷火,她整个人仰面朝天,然后双胸喷火的画面让我在沙发上目瞪口呆,而我身边的顾里则彻底地被这个画面迷住了。当年顾里就是被麦当娜那两个锥子般的胸罩吸引,而今天,她又被一个胸罩里可以喷火的女人降服了。我觉得她对胸部有一种迷恋。这也是我认为,她能够一直和唐宛如相安无事这么多年的原因。因为唐宛如对胸部,也非常迷恋,因为那应该是她能够证明自己还是个女人的最强有力的证据。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静安区公安局。
十二天之前,南湘被一副明晃晃的银色手铐给带走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而十二天之后,我和顾里彼此沉默地开车,去接她从拘留所里出来。在这两个星期里,顾里倒腾出了所有她能够利用的关系和人脉,企图把南湘从里面捞出来。然而,藏毒毕竟不是像街头斗殴一样简单的事情。更何况,南湘还有涉嫌贩毒的可能。
neil的爸爸出了很大的力,当然,对于开着黑色牌照车子的外交官来说,本来是不太方便参与进来的。但他看在顾里的面子上,还是明里暗里出了不少力。然而最终解决这个事情的人,却是顾里最最讨厌的人——席城,所以,这也让顾里感到格外挫败和别扭。
我转过头悄悄看了她一眼,她依然是一个不发一言的时尚的瞎子。我刚准备叹一口气,一个小男孩儿拿着一个冰激凌甜筒突然冲到挡风玻璃前面,我死命地一脚刹车,胸口猛地撞在方向盘上,痛得我眼冒金星,同时身边传来顾里的尖锐骂声。
她二话没说,下车,从前面绕过来,拉开我的车门,粗暴地把我拽下来,伸手拉开后座的车门一把把我推了进去,然后她自己坐到了司机的位置。坐进去之前,她不动声色地看了那个小男孩儿一眼。本来小男孩儿还没什么反应,这一眼看完之后,开始“哇”地号啕大哭,可见顾里那两只眼睛里,是一派多么杀气腾腾、生机勃勃的景象。
我窝在车子宽敞的总裁后座里,从刚刚的惊魂里缓过来。而顾里已经把车开得“嗖嗖”地飞驰起来,感觉像要起飞了一样。
十二天之前,顾里也是这样,把车子开出了飞机的速度,心急如焚地往警察局赶。我们两个赶到警察局,在那儿等了五个小时,才见到了南湘。她戴着手铐从拘留间里走出来见我们的时候,右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
终于,南湘隐瞒了我们足足三年多的秘密,彻底摊开来,暴露在了八月惨烈的日光之下,仿佛一只突然从深海里被捞出来丢在滚烫的水泥路面上的章鱼一样,丑陋,但又可怜。三年来,她一直背着我们,买毒、藏毒,但吸毒的人不是她,是她妈。本来存下来供南湘念书的钱就是这样被迅速消耗干净了,家里能卖的东西也都卖光了。
“你报警啊你!你没脑子么你!”顾里看着坐在墨绿色长凳对面的南湘,脸色发白地低声呵斥她,十根贴满碎钻的水晶指甲把她那条光滑的chanel绸缎裙子抓得都皱起来了。
“你以为我没想过么?”南湘的头发乱糟糟地披在肩膀上,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不下十次,我手机都抓在手里了,110三个数字都按了,可还是下不了狠心拨出去,因为跪在你面前拉着你的裤子说‘我错了,我错了’的人是你的亲妈,你怎么办?清醒的时候,她哭成个泪人,抓着我的手,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地和我说她对不起我,她不是人。但是一旦毒瘾上来,她又口吐白沫地躺在地上,打滚儿、摔东西,求我给她‘药’,不给就骂我贱人、婊子。还对我说‘你长得那么漂亮,你去卖,去当婊子,肯定有钱!’……顾里,要是你换了我,这几年你早就疯了。”
我和顾里坐在她的对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的脸一半仿佛是初秋的月亮一样苍白,另一半红肿着,像滴血的苹果。这么些年来,这张面孔之下隐藏的秘密,我和顾里竟然没有一丝察觉。我们都觉得南湘和我们一样,生活在幸福的崭新时代,徜徉在美好的大学校园,当我抱怨着恋爱的争吵,或者顾里把她新买的用了两个星期的手机丢到抽屉里再也不用了的时候,南湘在想些什么呢?
顾里没有说话,我坐在凳子上哗啦啦地流泪,像一个没有关紧的水龙头。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