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归德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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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尚书大人,”霍家的四夫人气得嘴哆嗦,说话时牙齿都咬得兢兢作响,“您这话,可要有凭有据,我们家……”

    “你们霍家,也沦落到大白天在人面前就说鬼话了吗?”宣仲安不耐烦打断了她,“要是觉着我诬蔑了你们霍家,去圣上面前告状去,我等着。”

    “你们霍家也是真能耐,”宣仲安还露了个嘲讽的笑,“打脸打到我府上来了,还要告我诬蔑,好像冲到我家来的人,不是您一样。”

    “你,你你……”霍四夫人气得往后一个踉跄,身子往后倒。

    “四夫人!”霍家的奴仆惊呼。

    这厢饶是许双婉是她家长公子这边的人,也不得不伸手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算了,点到为止吧,这要是在气出个好歹来……

    “好了好了,我就说说。”宣仲安把她的手扯了下来放在手中握了握,跟她真诚实意地问道:“为夫现今在家里头也不能说两句实话了吗?人家欺负到我家里头来了,我还得赔不是吗?”

    许双婉讪笑。

    您还是别说了。

    再说这人都要倒家里头了。

    她又扯了扯他的袖子。

    宣仲安叹气:“行罢,你啊,就是心地太善良了。”

    他疼惜地把她耳鬓被风吹乱的发拔到耳后,“别人冲到家里来打了你的脸,你不说就算了,还帮着人家,唉,为夫这里,着实是心疼……”

    许双婉见他滔滔不绝还要说下去,眼睛亮得可怕,就知道他的捉狭性子又犯了,眼见霍四夫人眼睛一闭,真倒在了她家那群婆子丫鬟的手中,赶紧地拉了他一下,“望康在盼着您回去抱他呢,您赶紧去,我送送霍四夫人。”

    “嗯?”宣长公子不满。

    “快去罢!”真把人气死在府中了,他们也捞不着什么好处。

    宣仲安叹了口气,摇摇头,一脸无奈地去了。

    许双婉赶紧往霍四夫人那边走,“来人,今日这风太大了,把霍四夫人都吹倒了,快把霍四夫人扶上轿,回府去。”

    她没走过去,霍家的老婆子一个凶眼就过来了:“你干什么?”

    她一副许双婉要杀了她家四夫人的样子,许双婉愣了一下,尔后淡道:“快走吧,我家夫君才走了几步,要是等他再回过头来,到时候你们要是不想走,他也是敢留的。”

    许双婉已经感觉到,他说要给太子扒下一层皮来给圣上看个热闹,那真不是说着玩玩的。

    她这话一出,那婆子也是老脸一绷,一脸不屑地转过了脸,指挥着下人前起了四夫人,往门边急步走去。

    “不稀得您送,”那婆子恼火得很,见他们四夫人这时也是一脸嫌恶地别过了头,不看这侯府少夫人,她想也不想地道:“您还是给您婆母喂药去罢!”

    这句话,就差一步明指许双婉给她婆婆喂了毒药了,许双婉的脸当下就冷了下来。

    那婆子说完也不看她,带着着霍府的人匆匆去了。

    这行走间她也是为她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心里直打鼓,但看着喝着牙,气得额上青筋不断跳动的四夫人,这婆子心里顿时一横……

    说了就说了,怕什么?侯府今日这般对他们四夫人,还能讨着什么好去不成!

    **

    许双婉回了沁园,那脸比平时就要冷多了。

    这般明显,宣长公子也是看出来了,没问他那心不对口的少夫人,而是找她身边的丫鬟下手:“你家姑娘怎么了?”

    被他问到的采荷装作镇定地笑了笑,朝姑爷摇了摇头,没说话。

    得,这是个她们家姑娘什么样,她就学着什么样的丫鬟,宣仲安也不问她了,而是改向了另一个:“你说说,那霍家人走的时候说什么了?”

    另一个被他问到的是乔木,她之前没有眼色,在姑爷跟姑娘行房时闯进过内卧,被姑爷随手抄起的杯子砸破过头,她怕死了姑爷,这时候被姑爷问到话,脑袋顿时一片空白,话也已浑然不觉地说出了口:“说我们姑娘给夫人喂了药。”

    “喂了药?”这时,卧在床头正捏着儿子胖脸蛋的宣仲安停了手,儿子不玩了,伸手弄了弄脖子边的衣襟,转了转脑袋松了松脖子道:“这什么意思啊?”

    他问得淡淡,这主屋满屋子的奴仆却没一个敢吱声,对他噤若寒蝉。

    “没什么意思。”见下人们又被他吓得不敢吭声了,许双婉也是摇了下头,朝他走了过去。

    自从他得了活阎罗的名声,连家里的人都怕起来他来了。

    这也怪不得下人,他老吓唬他们。

    “是吗?”宣仲安看着她在床边的椅子落了坐,又捏了把儿子的脸蛋。

    望康不耐烦地眼开了眼,委屈地扁了扁嘴,朝他娘看去。

    许双婉不禁伸出了手,要去抱他。

    “别啊,跟我说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宣仲安拦住了她救儿子的手,朝她笑笑:“儿子在我手里好着呢。”

    说着他眯眼看着儿子,瞧了瞧,捏向了他的小鼻子。

    望康呀呀地叫了起来,舞动着双手,明亮的像黑葡萄一样的眼一会就泛起了湿润的泪意。

    眼看他扁起了嘴,就要哭起来,许双婉哪还坐得住,起身就扑向了他,把他抱了起来,跟他勉强笑道:“许是听我说母亲病了在睡,就觉得我给她喂了药罢。”

    “不是说你在毒她?”

    “可能也有点那个意思。”许双婉含蓄地道,但见他坐了起来眉头一挑,她连忙又道:“就是那个意思。”

    “生气了?”宣仲安又躺了回去。

    “生气了。”许双婉抱着儿子就往外面看,“这天色不早了,您歇会,我去令下仆备晚膳。”

    说着,她就往门边走。

    宣仲安在后哼笑了一声,“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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