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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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说“他可怜”,    还有后半句话是——我也可怜,    所以我们天生相配。

    廖飞宇远没有表面那么风光霁月,    他从小活在母亲的阴影,    父亲的冷漠下,    可他没有走歪路,    一路成长得很优秀。

    但是会在半夜会自残,    却没人舔.舐自己的伤口。

    好不容易在十七岁遇到了喜欢的女孩子,却被母亲以死伤逼,他被迫亲手伤害了自己的女孩。

    到国外孤身厮杀,    再到现在全心全意地想对程梨好,弥补她。

    程梨是后面理解他了,所以心疼他,    可怜他。

    她也可怜,    可每次只要他吻她,他就觉得自己是真实的。

    可这半句话放谁听也是伤人的话,    是程梨活该。

    至于那句摘肾才讨好他的完全就是一句玩笑话,    她只是不想在江一凡面前承认,    其实她一直爱着他,    没变过。

    她就是贱,她天生就是个贱女孩,    廖飞宇也渣,    无所不利用的渣男。

    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可现在,    廖飞宇把表还给她了,也也不再看她一眼。

    ——

    廖飞宇这段时间再也没有联系过程梨。

    有好几次,    程梨拿着手机对着他的号码编辑短信,又删掉了。

    如此反复。

    再见廖飞宇,已经是半个月后。

    梁导的节目在开播前开了个发布会,廖飞宇作为投资人,以重要嘉宾的身份出席发布会。

    还没走红毯前,两人就一前一后地走着。

    程梨趁着冲记者打招呼,偷偷地看了几眼廖飞宇。

    他一身高定西装,气质卓然,瘦了好多,衬得五官更为凌厉了。

    廖飞宇走在她前面,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没有再给她一个眼神。

    程梨心口一窒,是她嘴贱出口伤人,又拉不下面子道歉,不是吗?

    走到红毯中央停下来拍照的时候,廖飞宇看着前方,冷峻的下颌线突出。

    旁边有女艺人小声地同他说话,他漫不经心地牵了一下嘴角。

    没想到这个动作,让女艺人不停地偷瞄廖飞宇,更挪不开眼了。

    程梨站在一边,心底有些嫉妒,她穿着曳地长裙,她想要让廖飞宇看她一眼。

    于是程梨故意踩了一下自己的长裙,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幸好有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她,镁光灯啪啪地对着他们。

    程梨抬眼,不是他,是另一二位好心的男艺人。

    程梨漂亮的眼睛里是一闪而过的失望。

    发布会结束后,文姐再后台撺掇她主动同廖飞宇和好,竟然还替他说话,还说廖飞宇一直很爱她,除了年少的那件错事,也希望程梨能够珍惜当下。

    程梨狐疑地看着她:“奇怪,你什么时候是廖飞宇那边的人了?”

    文姐听到程梨的问话神色躲闪,支支吾吾的,最后在她眼神的逼迫下,一咬牙说了出来:“其实我一直是廖老板的人。”

    程梨一时间没能消化这个消息,她开口问:“什么意思?

    那华镜呢。”

    “也是他的。”

    文姐说。

    当初廖飞宇去美国留学,他给了程梨两年时间平复这件事。

    恰好老杨从环太辞职,想开娱乐公司,正拉人投资。

    廖飞宇主动找上老杨,成为了华镜最大的投资人,幕后的老板。

    此外,他还用自家亚娱公司的资源给华镜牵线搭桥,让它得以迅速生长并且扩大。

    他只有一个条件,就是签程梨,捧红她。

    她想要什么土壤生长,老杨必须得给她。

    程梨有才华,喜欢音乐,他就给平台给她。

    至于配文姐给程梨当经纪人。

    不仅是文姐八面玲珑,还因为她是知根知底的人,不会伤害程梨。

    她是熟悉的人,廖飞宇更放心。

    离开她的这些年,廖飞宇一直没有错过她每一个发光的瞬间。

    除了江一凡这件事程梨连文姐都没有说。

    其它的,她哭或笑,甚至例假具体哪天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给程梨编了一张网,而程梨一直是开在他土壤里的玫瑰。

    其实廖飞宇这样做,是怕程梨在别处生长,而他再也挽回不了他。

    程梨知道后,只觉得怎么会有人爱得这么疯狂偏执。

    发布会结束的时候,程梨在地下停车场遇见廖飞宇,她走过去:“搭个车?”

    不知怎么的,程梨怕廖飞宇弄出讥讽的神色,急忙补充了一句:“我轮胎爆了。”

    意外的,廖飞宇唇角没有露出讥讽神色,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了三秒,开口:“上车。”

    夜幕西沉,透过车窗往外看,沿江大桥的风景一路往后退,夜色与暖色路灯,视线可及的暗绿色灯片,交相辉映,像一帧帧虚幻的胶片。

    车内,两人相顾无言。

    程梨降下车窗,觉得无聊从包里拿出糖扔进嘴里。

    程梨手肘撑在车窗边,朝他晃了晃铁盒里的糖果:“要不要?”

    廖飞宇偏了一下头:“在开车。”

    廖飞宇直视前方,忽地一只冰凉的手掌打了一下他的下巴,程梨塞给他两三颗跳跳糖。

    不知道是不经意还是有意,程梨的拇指擦着他的嘴唇,很轻,像羽毛,又很烫,是带电的触感。

    程梨收回手,她感觉自己半截手都麻了,心情却是轻松的。

    嘴里的糖噼里啪啦地燃烧着,舌尖轻舔到糖分的那一刻。

    廖飞宇扬了扬眉毛,居然是他喜欢的香草味。

    廖飞宇轻微地扬了一下唇角。

    到后面,两人气氛变好,聊天也转为正常了。

    九点,廖飞宇准时将程梨送到她家楼下。

    廖飞宇下车,再绕到另一边替程梨打开车门。

    程梨下车时,扯了一下他的衣袖:“那天,我——”

    “哎,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忽然响起一道男生。

    两人皆闻着声音来源看过去,不远处,陈柏康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衬衫,一只手插在裤袋上,身上还是那样干净阳光的气息。

    但是他开口,程梨直觉没有好事。

    陈柏康冲他们吹了一个口哨,三两步走到两人面前,他拎着一个牛皮纸袋走到程梨面前。

    当程梨与他对视时,她感觉自己要完了。

    陈伯康把牛皮纸袋递给程梨,笑得人畜无害:“姐姐,你上次在我家过夜留下的东西。”

    “你是不是找死,明明是借宿。”

    程梨接到牛皮纸袋,就往他身上砸。

    廖飞宇的手搭在车门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低垂着眼,一直在压着情绪。

    很多东西在他脑子里来回晃,难怪上次在桃源,程梨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开玩笑,要把文姐儿子睡了

    他闲闲一笑,敲了敲车门,看着程梨:“借宿过多少次了?”

    程梨垂下眼睫,有些心虚。

    她已经记不清。

    廖飞宇没有回国的时候,程梨时常在酒桌或者酒吧里喝醉,有时候逢上赵珊从北川来看她,为了避免她的念叨。

    程梨就去找文姐投宿,有时候文姐忙,就让家里的陈柏康照顾他,

    程梨不说话在廖飞宇看来已经是答案,他看着到现在,程梨已经不是他能掌控,了解很深的女孩。

    他看着程梨:“以后我不会再管你。”

    程梨被廖飞宇这句话给刺到了,她倒希望廖飞宇能好好训斥她一顿,夜生活怎么这么混乱,而不是说出这种话。

    “谁让你管了?”

    程梨冷笑道。

    廖飞宇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后槽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行。”

    说完他立刻上车,狠狠地关上车门,发出“砰”地一声震天响的声音,最后开车绝尘而去,消失在汹涌的车流中。

    陈柏康若有所思看着廖飞宇离开的方向,笑道:“听说前阵子廖飞宇缠你缠得紧,圈内的人都传你被廖老板宠上天了,现在怎么会这样?”

    程梨想了一会儿:“大概我贱的吧。”

    ——

    两人的关系从那晚之后陷入一个死循环。

    程梨在忙着拍广告,出席活动,廖飞宇忙公司的事,如果不是有意在她们圈子梨出现,其实他们很少机会见到的。

    程梨是真的感觉廖飞宇对她死心,不再管她了。

    无论她是负面绯闻上头条,还是拍广告磕伤了,都不会再有那个冷峻的身影出现。

    程梨连续赶了一个月的通告累得不行,加上因为廖飞宇的事,她心情不怎么好。

    这天下了通告,温娉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好说歹说拉她去酒吧,说保证会让她爽。

    晚上十点,程梨和温娉出现在暗夜酒吧。

    两个人,一个飒一个妖,出现在酒店。

    看见她们的男人眼睛都直了。

    温娉穿着黑色裙子,胸挺臀翘,每走一布走裹挟着温软的香风,她确实对得起自己的名字,娉娉鸟袅,不愧被娱乐圈的人称作妖精。

    而程梨呢,穿着黑色夹克,紧身包臀裙,露出两条笔直又光滑的玉腿,嘴里叼着半截香烟。

    她披着波浪大卷,红唇,小雀斑,脸上的表情冷淡。

    在场的每一个男人都想为他们点烟。

    温娉给程梨点了近十瓶的野格,一开始她还舍命陪君子,一连喝了好几杯,还轻骂道:“都是些臭男人。”

    程梨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哪个男人要是被温娉骂一声,估计死也愿意,她这一骂,酥到骨子里去了。

    温娉喝了几杯酒后,酒劲一上来,搂着程梨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宝贝儿,我先嗨一下。”

    说完,就跟条灵活的水蛇般,钻进舞池里去了。

    程梨笑了一下,这到底是谁出来放松?

    估计是平时被司承管得死死的。

    程梨嘴里叼着一根未点燃香烟,开始给自己倒酒。

    但其实像程梨这样的天生具有吸引力的京果儿,早就有人在不远处盯着她了。

    忽地,一道成熟的声音传来:“我有火,给你点下烟?”

    程梨把手里的酒喝了一口,才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长得挺高,模样周正,看起来是个公子哥,不算讨厌,可他眼神的越界让人反感。

    程梨坐在沙发上,偏头冲他勾了勾手指。

    对方立刻闻着味贴了上来,心想自己的魅力还不赖嘛。

    程梨倾身,在他耳边吐出两个字,热气喷在耳边却寒意逼人,她说:“你不够格。”

    男人气得想扬手打人,一只手拦了下来,声音依旧温温柔柔:“我来点,可以吗?”

    程梨偏头顺着声音来源看了一眼,乐了。

    这什么巧的都赶上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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