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一 夜诅咒-《青越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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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东锦大概研究复活献祭之法已经很久,选的这个地方特殊,甚至火山中隐隐带着一丝南明离火之气。在这股火山灵气的洗练下,玄鸟卵畸形成长后重又脱胎换骨,长回来了。

    待到玄鸟卵真正孵化之时,应该就能完全脱离那些阴煞污秽的影响。

    但是真到那时候,它也就摆脱不了时东锦的控制了。

    所以这些天来,玄鸟卵总是召唤方善水,想要借着方善水提前出世,但是积累力量试验过两次都发现不行,只能先和方善水打好关系,通通气,大约意思就是让方善水记得回来救它,它来历很大很有用的,别再把它给扔了。

    方善水本以为这枚石卵,就要这样消泯在历史中,没想到它还真的有出世的机会。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既然它真能活下来,方善水还是愿意伸手帮一把的。

    其实一开始,方善水留着玄鸟卵,就是猜测这东西会不会对师父有作用,如果有的话,大概他也不会比时东锦的手段好到哪里去。

    后来师父的事已经弄得差不多明白了,对他没什么作用的玄鸟卵,他也就不怎么放在心上了。

    只是这林林总总的,还有当初为了找师父将玄鸟卵交换给时东锦的事,到底是欠了玄鸟卵一些因果,如今助它成功出世摆脱控制,也算是能还上一些。

    ·

    吞钦势力驻扎范围内,方善水出窍未归之时,被安排在东北角客房休息的那名黑衣阿赞,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那两个中国法师偷窥窃听自己的痕迹,就拿出手机,给某个号码发了条信息。

    黑衣阿赞今天检查尸体的时候,说并没有什么发现,但是实际上,他是有发现的。

    而且后头方善水的圆光术所见,更是让他确定了自己的怀疑。

    所以等到没人的时候,黑衣阿赞就立刻找上有关系的人。

    信息发出去没几分钟,立刻就有一通电话打了过来,黑衣阿赞有些意外,本以为这位阿赞丹远在深山老林之中,估计得很久才能收到他的信息,或者接收到也可能很久才会看到,没想到……

    黑衣阿赞心道,都说阿赞丹和那位阿赞帝因是宿敌,果不其然,只要听到关于阿赞帝因的消息,立刻就会有反应。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了一个年轻的人声:【你刚刚说,你发现了阿赞帝因的踪迹?在缅甸的野人山,诅咒还有灵降,你确定是和他有关?】

    黑衣阿赞:“是的,阿赞丹。那些尸体,虽然我不确定他们具体的死法,但是那种灵降,除了阿赞帝因,我还真没见过这样厉害的灵降术。这里极有可能有阿赞帝因的阴谋。”

    阿赞丹对他口中推崇阿赞帝因的语气颇感不满,有些虚弱地咳了两声,【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赶过去的。如果能破坏了阿赞帝因的好事,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阿赞丹一直关注着阿赞帝因的消息,但是自从他在湘城消失后,阿赞丹就再没发现过他的踪迹。

    这次阿赞帝因这么久没露面,阿赞丹想,阿赞帝因正在做的事,一定对他非常重要,如果自己能给他破坏了……

    哼,弄不死他,也要气死他!

    那位黑衣阿赞闻言很是满意,谁都知道阿赞丹家身后势力庞大,资源众多,得了他的好,以后很多事情都不用愁了。

    然而就在这时,黑衣阿赞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

    黑衣阿赞眯起眼,那只抓着的手,很快发黑,并从那发黑的皮肤下,慢慢破皮长出一根根长长的黑草来。

    “啊——!”趴在地上的人,松开了抓住黑衣阿赞的手,同时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黑衣阿赞听着惨叫似乎很满意,从而忽略了那诡异的熟悉感,一脚踹开趴在他面前的人。

    被踹的那人,翻了个身后露出正脸,黑衣阿赞眼睛立刻一瞪,忽然发现,那个全身正在被无数黑草当成苗床的人,居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来吞钦这里之前,黑衣阿赞在路上也遇到了这种情况,但是那时看到的是貌刚那些缅甸人的样子,还有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学徒,没有黑衣阿赞自己。

    黑衣阿赞皱眉看着地上疼得打滚哀嚎的自己,冷声道:“又是灵降?装神弄鬼。虽然我承认你的降头术很高明,但是你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在我身上下降,你还是露出真面目吧。”

    地上的另一个黑衣阿赞还在痛苦翻滚,浑身被越来越多疯长的黑草覆没,仿佛一个被种满的盆栽一样,看着很触目惊心,尖叫声此起彼伏。

    黑衣阿赞看得心中莫名,他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被他下降的人死得更惨的他都无动于衷,然而这种画面出现在长着他自己脸的人身上,黑衣阿赞好像就突然有股感同身受的感觉一样。

    忽而,黑衣阿赞觉得自己的皮肤下头也有些痒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钻动,就像是有草要从骨血里长出来一样……

    不可能!

    身体中渐渐涌来的异样,让黑衣阿赞有点慌了起来,他告诉自己不可能。

    作为一个降头师,他当然会有防范中降的手段,甚至他全身都抹着自制的药水,刻着经文,甚至还有修为保护,这些阴阳草不可能无声地突破他的防守。

    一定是心理作用。

    黑衣阿赞正这么告诉自己,他摸到了脸颊边长出的一根黑草……

    被撕裂的皮肤下流出少量的血,一根,两根,三根,越来越多!

    “啊——!”激剧的痛苦,瞬间蔓延了黑衣阿赞全身,他瞬间倒了下去,和地上那个跟他长了一样脸的人躺在了附近,手中捂着听筒的手机掉落在地上。

    黑衣阿赞浑身发冷,觉得自己的血液全部逆流,然而他知道,他不会立刻就死,中了他改良过得这种降头术,‘头’都会痛苦万分才会死去。

    仿佛撕裂般的痛捡起了还在,他只觉浑身一冷,突然血液倒流连血液都没能流出,

    耳边的尖叫越来越凄厉,黑衣阿赞看着在他附近翻滚的另一个自己,那个他突然狂吐了起来,吐出了乌黑的血,吐出了破碎的肝,吐出了被扎破的肺,还有一根根被嚼碎的草,似乎从他的喉咙间蜂拥出来,将他的口腔也完全种满。

    他的脸已经看不清了,完全被黑草覆没了。

    黑衣阿赞知道自己也跟他差不多,被无数黑草爬满的手,颤抖着拿起手机,按下了视频电话的邀请。

    阿赞丹本来正想要多问一些情况,不料那边突然没声了,没过多久,又莫名发出了一声惨叫。

    阿赞丹心觉不妙,知道可能是阿赞帝因对这名法师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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