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严老师。”春蕊看着他,再次郑重地强调,“我找你,只是想跟你好好谈一场恋爱,不是让你给我解决麻烦的。” 不管什么样的情感,牵扯利益,鲜少能缔结出好的结果。 而倘若两人有一天在金钱方面出现分歧,一定会由相看甚欢,变成面目可憎。 这有违春蕊的初衷。 “我知道。”严文征没有怀疑过她的真心,“但现在的问题是,既然得知你有困难,我就不可能放手不管,况且我有这个能力。” “可是我真不会处理太过复杂的关系。”春蕊苦着脸,不藏不瞒地向他坦白道:“甚至公司的事,我很早之前心里就产生了想法,拖到今天才去解决,完全是你让我有了迫切变好的——” 突然顿住,硬生生将滚到唇边的“勇气”二字咽进肚子里。 太难为情了。 春蕊是个做事干脆利落的人,这么多年之所以愿意待苏媚身边忍受一份委屈,是她明了即使跑别的公司,也不见得会比现在发展得更好。 正如严文征曾经所言,父母的行为习惯一定会在孩子身上找到映射。钱芳闵和濮立焕思想中那点文人的自恃清高,春蕊照猫画虎学到了骨子里,她不愿意放低身段巴结资本,不愿意出卖什么换取什么,因此对于自己陷入困境,她渴望解脱,但一直缺少一份迫切感。 她从前的张牙舞爪多少有些虚张声势的成分,而这一刻解约的干脆,全源于遇见严文征,她把他看成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员,想跟他并肩走,不是永远矮他一头,便奋不顾身地试一次“不破不立”。 及时掐断的尾音,严文征推测出是暖人心的言辞,扬着嘴角笑,不饶她,语气松快地追问:“我让你怎么了?” 春蕊不说,右手在他温热的手掌里翻个面,用修剪整齐的指甲警告似的挠他的手心。 很痒,严文征受不了,收回手臂,说:“所以不能再拖了,得赶紧处理好,才可以安心发展,26岁的年纪,耽误不起了。” 春蕊与他对视,交织的视线令她晃神,嘴巴无意识地张合,似有话辩解,又不知从何说起。 严文征开解她,用自己的经历:“你知道我拍完于鼎导演的戏后,换来了什么吗?” 春蕊愣一下,思索:“是那部电影《窗外有片红树林》吗?” 严文征点点头。 春蕊说:“片子不是没在国内上映吗?” “虽然没在国内上映,但之后,时隔一年,于鼎把我介绍给了刘志峰,刘志峰带我去拍了《西瓜树》,我一夜之间有了名气,再后来认识制片人陈虎,因为陈虎,我和全老师结缘,他一路帮我,而最近我又跟刘志峰第二次合作了。”严文征缓缓道,“春蕊,你知道,在圈里,你没钱没势,没有人愿意带你玩,但倘若有人愿意拉你一把,自私一点,抓住机会,努力往上爬,越站在高处,越有你想要的自由。” 一席话明明是用轻缓的声音娓娓道来,但砸在春蕊的耳膜,却带着千斤的重量和力道,春蕊耳畔嗡鸣,瞧着严文征,竟觉得这一刻的他十分陌生,她的认知里,他性格平淡的像杯温水,殊不知,水底还蕴藏着翻弄风云的野心。 哑然片刻,她说:“这叫背靠大树好乘凉吗?” 俗称资本投喂资源。 “可以这么理解。”严文征面不改色,再开口语调带着商人的冷漠:“每年能立项的项目就那么多,你不去争取,只能干羡慕别人。” “好赖话全让你说了。”春蕊低声念他:“怎么左右都是你有理。” 严文征弯一弯眼睛,对于巧舌如簧的指控欣然接受,转而又残酷地说:“但一旦我们两个搭上,外界对我们关系的猜测只会更加难听,你要有心理准备。” 春蕊泄出一口气,收拢手指攥着,头顶宛若压来一座山,几欲将她压垮,她毫无底气道:“好难啊。” 局面并不是无解,严文征鼓励:“风浪总会过去,你面对的永远是观众,唯一扭转口碑的可能,拿出作品,观众永远宽容有敬业精神的演员,所以——” 他故意卡个壳,酝酿片刻,郑重而满含期待地继续道:“你得争气些。” 瞬间,这五个字令春蕊心头萌生出莫大的委屈,她眼睛漫上一次水雾,忍着,憋着,一副要强的样子。 严文征错愕,他知道自己在变相地给她施加压力,本着为她好的原则,他没有只手遮天的本事,便只得逼着春蕊自己强大起来,而他熟悉的春蕊,绝不是温室的花朵,她骨子里有折不弯砍不断的韧劲。 这一哭,反倒让他无措起来。 他起身,绕过中岛台,站到她跟前,揉揉她的脖颈,以示安抚。 春蕊顺势把脸埋在他的腹间,噙着的眼泪眨掉,全蹭到他的T恤上。 好半响,抽噎着说:“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字眼就是争气,我爸妈希望我争气,可是他们从不鼓励我,只会怨我说你怎么那么不争气。” 严文征一阵心疼,终于明白为何她会说自己畏惧权威,时不时不自信。 手指插|进她的发丝间,抚摸着,给她平复情绪的时间。 好在,春蕊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吸吸鼻子,破涕为笑,红着眼睛,在他怀里偷偷仰起一点头,瞄他一眼,说:“好丢人啊。” “不丢人。”严文征说,“该认真想想自己想要什么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