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车驶入沪渝高速,逐渐跑出上海市界。 车内,车载音乐打开,循环播放着为数不多的几首英文歌。 其中一首,节奏韵律简单明快,电吉他混着鼓点,一下一下叩击心扉。主唱在用他平直且醇厚的嗓音,情深款款地唱出歌词,每一句的尾音调拖高拉长,在这封闭的空间回荡,似逃离什么,又奔赴什么,带着渴求与希望。 Wheredowego Wherecanwego Isthereaplacethathavebeenlocked Isittimetotellwheremystoryend Iftherewillbeadistancebetweenus 春蕊随着那节奏,小幅度晃动身体,惬意又兴奋的样子。 严文征单手摸着方向盘,时不时侧头,视线网住她,被她的情绪感染,勾唇浅笑。 行驶一个多小时,至嘉兴服务区时,严文征停车,到星巴克给春蕊买了杯咖啡和一份三明治。 春蕊觉知出什么,说:“我们这一趟是长途行吗?” “嗯。”严文征欠身,从储物盒里摸出墨镜,“累了?” “不累。”春蕊窝在座位调整了姿势,小口抿着饮品,发出喟叹:“一度以为自己讨厌坐车,今天才知道,原来不是这样的。” 严文征将墨镜架在鼻梁上,边重新发动车子,边搭话:“那是什么样的?” 春蕊不着痕迹地觑他一眼,墨镜修饰了他硬朗的脸部线条,他眉宇间挂着的成熟,令她心旌摇曳,她咕哝:“得看司机是谁。” 严文征明知故问:“是我呢?” 春蕊扔掉矜持,说得露骨:“自然是任何地方都愿意跟着去的。” “一个姑娘家。”严文征要笑不笑的,“不怕我把你卖了。” 春蕊反斥:“你舍得吗?” 严文征没应声,可答案呼之欲出。 春蕊开心极了,她对赶往的目的地以及奔赴的一段往事,完全没有产生任何的忐忑和不安,相反,她是轻松的,因为主动破开过去的人,往往代表着要勇敢前行了。 她望窗外,太阳逐渐西斜,此时偏到了他们的头顶,强烈的光线刺得她微微眯起眼睛。 她问:“我们现在是往哪个方向走?” 严文征问:“看不出来吗?” 春蕊摇摇头。 严文征说:“西南。” 春蕊意有所指的:“追逐日落啊。” 严文征露出一抹笑,掩盖住语气里的坚定:“回来的时候,正好赶日出。” 继续行驶又一个多小时,进入山区,开始跑盘山公路,公路连绵蜿蜒,一个又一个险恶的弯道,海拔也随之在不断攀升。可贵在风景不错,竹海茫茫,沟壑纵横。 春蕊扒着窗户欣赏,片刻,越看越觉得这景有些眼熟,后来,车开至天池景区,停在一个度假村,她端详着指示牌,拉住严文征问:“这是不是你那部公路电影《末路狂徒》的取景地?” 三年多前的旧片子了,严文征意外:“认得?” 春蕊假意埋怨他:“感谢你把我关‘禁闭’的这几天,偷偷补了很多你的电影。” 严文征笑了一下,打开后备箱,从衣袋里拎出一件外套。 春蕊四周看了看,三三两两的车辆不断掠过,旅客不多,多数背着帐篷,大声商量着宿营地。“现在这边已经开发成旅游景点了吗?” “嗯。”严文征说:“有山有水,加之云层薄,适合露营和观星。” 春蕊莫名想起电影中的一幕,严文征就地躺着仰望星空,跟女主角说了段极浪漫的台词——400年前,在佛罗伦萨的每个人都可以看见星空,但只有伽利略拥有望远镜;400年后,现在每个人都可以有望远镜,但是却没人能看得见星星。【注】 “怎么感觉有些冷清呢?”春蕊困惑:“电影上映后,没将这个景点带火吗?” “确实偏冷门。”严文征撑开衣服,罩在她的肩头,怕她冷,太阳临着落山,温度要降下去了。 随后他伸手指了一个方向,春蕊循着望去,是一个圆堡顶状的建筑。 “那是天文台。”严文征科普:“流星雨季的时候,还挺热闹的。” 春蕊一只胳膊套进袖管,“我们今晚可以看到星星吗?肉眼?” 严文征抬头望了望天空,没有风,大片的云朵静静地缀在天空,他估摸着说:“应该可以。” 春蕊:“也露营?” 严文征否认:“住民宿。”他揽着她,沿着一条石子路,往上走。 “为什么?”春蕊说,“严老师,你是不是不会扎帐篷?” 严文征臭显摆道:“没有我不会的。”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