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春蕊想想,又问:“《少林和太极》得奖了吗?” “最佳摄影。”严文征没再坐下,掐腰站在电视机两步远的地毯沿。 春蕊斟酌:“又没你什么事?” 严文征说:“那一届电影节竞争太激烈了。” 春蕊浏览过严文征的履历,她记忆力不错,快速梳理一遍主要信息,得出结论。 严文征算是大器晚成的典型了,他虽然一直和不错的电影团队合作,但直到32岁才拿了一个像样的奖杯。 春蕊扬起脸,看着他,百思不得其解般问:“有没有人说过,你在奖项上的运气很差?” “很差。”严文征面庞格外冷静,俨然已经对这样的质疑免疫了,“不止你一个。” 春蕊端详他:“难过吗?” 严文征笑了一下,是释怀的,“我已经过了需要被别人认可才觉得自己是有价值的年纪。” 极其成熟理性的回答,又格外的自我,但细细品来,难以掩盖个中酸楚的滋味。 娱乐圈既然是个名利场,人脉交情有多重要,就像你不在某个传统之内,你的葬礼便不会在威斯敏斯特教堂举行般,阶层跨越很难。 他半路出家,又在北京无依无靠,难怪他说自己走过来的路,每一步都迈着沉重的脚步。 “年少成名不见得一定是件好事。”春蕊缓缓开口,不知是安慰他,还是说给自己听,“许多演员取得一个奖项后,往往守不住那份格调,因为太急着继续开花结果,忘记脚踏实地扎牢根基,你这样一步一个脚印走来,成长明显,而人的成长本身就格外具有魅力。” 她素净的一张脸,细腻洁白,娓娓阐述善解人意的道理时,标志的眉眼挂了一分翩然的神采。 光线交织,严文征偏头看向她,微微出神。 她的话,落进他的心里,不单单是一份安慰,而是对他多年来坚守的一份理解。 她总是出其不意的,带给他无法言说的感动。 春蕊看他怔住了,以为自己空口说大话,挑起眉梢,道:“怎么,严老师,我说的没有道理吗?” “有道理。”严文征回神,却带刺扎她的心疾,“可你自己怎么没做到?” 果然,春蕊被噎得够呛,她蔫蔫地剖析道:“我看别人清楚,看自己糊涂,需要人鞭策。” 严文征哼了声。 春蕊眼睛突然一亮,语气兴奋道:“严老师,不如以后鞭策我进步的活就交给你吧。” 又设言语陷阱,严文征不上当,拒绝:“不干,吃力不讨好。” 春蕊哄诱:“我付你学费。” 严文征觉得稀罕:“我差你那两个钱。” 春蕊回嘴:“那你差个女朋友吗?我可以当你女朋友。” 严文征:“……” 他的神经被狠狠拨动,简直哭笑不得,探去的目光落进她眼里,险些绷不住面。 正想再骂她一次“不知羞的”,门铃响了。 他拽掉脖颈间潮湿的毛巾,随意朝沙发一扔,起脚去开门。 是外卖送到了,送餐小哥祝他“用餐愉快”。 严文征回复“谢谢”,将门合上。 餐食拎至厨房,放到餐桌。 严文征折回客厅,说:“来吃饭吧。” 他伸手扶春蕊起身。 “好吧。”春蕊心知等不到他的回答了。 借着他手臂的力踩着沙发沿站起来,起身后察觉,她和严文征形成了一个高度差,又有了坏心眼,故技重施。 她“哎呀呀”一声,右臂环住严文征的脖子,再一次扑到他怀里。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严文征踉跄着退后一步,才稳住身形,又怕她摔,只好用手扶着她的腰。 “坐太久,脚麻了。”春蕊胡诌,找理由,“借我抱一下,严老师。” 严文征没动,沉声说:“你怎么那么多事。” “嫌我事多,那你还管我。”春蕊鼻息尖是他沐浴后,清新甘冽的香气。 “我不管了。”严文征支撑着她全部的重量,口是心非,“你回深圳吧。” 春蕊用下巴蹭蹭他的头发,喃喃道:“让我来又赶我走,你怎么总欺负我。” “我欺负你?”严文征没好气道,“听着真新鲜。” 春蕊动动嘴唇,想继续和他拌嘴,但被自己的胡搅蛮缠逗笑了。 严文征长长叹口气,沉默片刻,问:“抱够了吗?” “没呢。”春蕊趴着舒服极了,“再等会儿。” 严文征不解风情地问:“等会儿是多久?” 春蕊轻哼一声,答:“到你再一次推开我吧。”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