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春蕊强词夺理:“是您没想起我。” 严文征挑眉,递给她一个“我该你”的眼神。 春蕊识趣儿,撇开脸,不再与他正面起“冲突”。 走廊到处挤着人,摄制组最辛苦,又是搬又是扛着大物件的机器,组员累的气喘吁吁。 再稍远一点,“看病”的群演挤在一块测视力,那片的墙上贴着一张视力测试表。 春蕊突然想起什么,又扭回头,问:“严老师,你是不是近视啊?” 严文征淡淡地“嗯”一声。 “多少度?” “200多。” 春蕊疑惑:“那平时怎么不见你戴眼镜?除去开机宴那天。” “不习惯。”严文征说:“戴久了会头晕。” “为什么会这样?”春蕊俨然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 严文征不可控地觉知,她管的真宽,本想怼一句,但念在她一片好心,按捺着脾气解释:“我是拍戏伤到眼角膜,导致的视力下降。” “哦。”春蕊想他真是敬业又拼命,但好在,付出和汇报成正比。演员这个圈子里默默奉献,却怎么都没法发光的人,遍地一片。 春蕊托腮,短暂发散思维,又将话题绕回来:“那你看不清怎么办?” 严文征说:“总体影响不大。” 春蕊不信,突然一个哈腰,往前抻直腰背,凑得离他近点儿,好奇地问:“严老师,我现在在你眼里,是不是三个鼻子六只眼儿?” 哪儿跟哪儿,形容得太夸张了。严文征没好气道:“是,就是一只怪物。” 春蕊:“……” 憋屈半响,她愤愤抱怨一句:“没眼光。” 没一会儿,小婵拎着两杯热美式折回,呼噜呼噜让春蕊灌下去,为了更快的消肿,她拉她爬楼梯。 小婵洗脑般给她打气:“运动!运动是解决问题的根源。” 春蕊累的哧哧喘气,没多余的精气神儿反抗,只剩脑门顶了四个字——“无妄之灾”。 一番折腾,开拍前,虽还有些微肿,但好歹不影响美观了。 这段戏整体难度不大。 春蕊只需一言不发地跟在严文征身后,看他挂号、缴费、等待医生问诊。 几个小时的间隙里,他们不停地走位,等镜头。再一晃神,已是傍晚时分。 拍摄结束后,春蕊靠着墙,翻看着“她”的病历本,本子上潦草地写着她的诊断证明。 “你说。”春蕊心里生出一丝怅然,向严文征求证,“如果没有李庭辉的话,梁竹云这辈子还有机会听清楚声音吗?” “没有了。”严文征回答得十分肯定。 “为什么?”春蕊望着他,眼波流转中,带着几分“不谙世故”的天真。 严文征现实的近乎冷漠:“因为平凡百姓自己都活不过来,哪有精力去管别人家的事。” 往往跑偏轨道的意外,才能生出美丽的事故。 春蕊胸口汇集的滋味难言,她没有认可他的这句话,亦没有反驳,只是耷拉着眼皮,伤感数秒,跨越时空,谈及起了昨天的对话:“这样看来,一个人影响一个人的命运,也不全然是一件可怕的事。所以,严老师,你昨天跟我说的,不对。” 严文征冲她笑了一下,不作解释,只是鼓励说:“你能有自己的思考,挺好的。” 曲澍这时寻来,打断了两人的闲聊。 “哥。”他看春蕊一眼,客气而疏离地一颔头,和严文征说,“你准备准备,我们要转场了。” 严文征说:“好,就来了。” 春蕊随口问:“严老师,你不收工吗?” 严文征绷了一下嘴角,似难以启口,他抬眸,与春蕊对视,目光沉沉,像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还有一场夜戏。” “哦。”春蕊没有看通告单,以为只是正常的拍摄安排,又问:“演哪一段?” 严文征照实回答:“跟房东退租那段。” “这么快你就要走啦?”春蕊口吻惊讶,但细细看她的表情,不难推测出,她所表达的意思仅仅是“这么快就拍到这场戏了”,而已。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