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篇番外-《攻略那个渣[快穿]》


    第(1/3)页

    宠妃篇番外

    又是一年冬,上京的寒衣巷深处忽然就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声,咳得就像是想要将自己的心肝脾肺肾全都咳出来才舒坦似的。

    恰巧就在这时,一个身着一身褐色布衣,面白无须的男子拎着一篮子菜,和隔壁卖完豆腐回来的大姐笑着打了声招呼便进了院子。

    一抬头就看见院中那身着一身象牙白长袍的男子正坐在院子正中央的位置练着字,拎着一篮子菜的男子一见他这样,立马就放下了手中的菜,“啊哟,我的爷,您怎么又从屋子里出来了?

    你身子骨都还没好全,现在可真的受不得冻,上次的事儿你又忘了吗?

    快进门,快快进门……”

    “小路子你怎么年纪越大越爱操心?”

    白衣男子搁下笔,就这一旁的清水洗了洗手,笑道。

    “我呀,就是爱操心的命,以前操心贵妃娘……”小路子刚刚起了话茬,见白衣男子表情一怔,便立刻在心里大呼了声不妙,随即就立马拎起一旁的菜篮子,兴奋地说道,“爷,这个月上头的月例发的格外的早,足足有二十两呢,除去给您买药的钱,我俩省着点用还能剩下不少,到时候再给您做件冬衣,就街口的王记好了,他家的料子……”

    穆元修看着面前的人一副努力想要将话题岔开的模样,淡淡一笑,“好了,你现在就是真的跟我提容姒也没什么了,夫妻一场也没什么不能提的。

    最近听到外头说书的都在说什么睿王殿下爱美人不爱江山,我也实在没有想到,她竟然与穆浥尘有些牵扯,更没有想到穆浥尘为了她甚至连唾手可得的江山也能放弃……”

    “爷……”小路子一脸担忧地唤了一声。

    毕竟到现在他都还记得当初听闻曾经的景王殿下带着贵妃娘娘去了冀州,意图与她同归于尽的消息的时候,自家爷当场就吐了口鲜血,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的事情。

    甚至清早清醒过来,也走路都站不稳,爬着也要去冀州的事情,天晓得他大早上起来看见曾经的皇帝身着里衣用双手在地上爬着的情形,可把他吓得够呛,后来他将他扶起来的时候,穆元修的眼中一片血红,发热发的他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了,嘴里还一直喃喃着姒儿两个字。

    唉,何苦呢?

    小路子的心中当时便只闪过这样几个字,真是何苦啊!

    之前过来照顾皇上的齐贵人、惠妃等等,一听新皇离开了上京,收拾收拾东西早就全都走了个一干二净,最后竟然只剩下他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太监照顾这个落魄皇帝。

    关键他给他熬了药,他还喝不进去,始终念叨着贵妃娘娘的名字,直到他看到容将军在多日之后入了上京,又听说睿王殿下救下了贵妃娘娘,皇上这才喝下了药,可身子骨到底还是垮了,天气一旦冷了下来,就咳嗽个不停,需要用药养着,若不是容将军,哦不,现在应该叫皇上了,若不是皇上仁慈,每月都拨下月例,恐怕他和穆元修都熬不过上一个冬。

    自从之后他便很少字皇上面前提及贵妃娘娘了。

    唉,不得不说,贵妃娘娘确实是厉害,听闻宫里的那位始终不纳妃,不立后,就是在为贵妃娘娘留下皇后的位置。

    他那时候还傻乎乎地问了一句皇上不是贵妃娘娘的哥哥吗?

    贵妃娘娘怎么能做他的皇后呢?

    嘘,小路子你是不是傻?

    这么大声地嚷嚷是怕羽林卫听不见是吧?

    我跟你说啊,皇上他其实啊根本就不是容老将军的儿子,贵妃娘娘她啊,又不是容老将军原配所生,两人毫无血缘关系,这怎么就不能立她为后了。

    这个喊他小路子的张大娘经常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说人闲话,不过他从来不知道的是原来说人闲话还有银子拿,他之前就曾碰到过一个身穿铠甲的男人偷偷给了银子给她,还鼓励她继续说。

    后来他又在路上曾看到过一次那个身着铠甲的男人,那次正是羽林卫出动捉人的时候,哦对了,羽林卫是容帝新建立的一对兵,专门捉人,听闻他们无孔不入,不管你在家里做过什么事情他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手段极其血腥,大庭广众之下也敢取人性命,上京城的人也不知道目睹过多少回了,后来也逐渐都麻木了,倒是都知道了这位新登基的皇上手段凌厉,可他们的日子却越过越好了,也就没人再对他心生什么抱怨了。

    啊,最近东街那边新开的火锅店味道是真好啊,玻璃杯用着也顺手,肥皂洗起来也比胰子干净……

    “唉,听张大娘说,皇上最近好像去了泰山的方向,莫名其妙怎么就去了泰山呢?

    大冬天的有什么好看的……”

    后面这一小段话,小路子想着想着一个没留神竟然直接就说出了口。

    “你说什么?”

    “啊?”

    “我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张大娘说皇上去了哪里?”

    穆元修抓住了小路子的手臂急忙追问道。

    “啊?

    泰……泰山……她说皇上去了泰山……”

    “泰山……泰山……”

    穆元修眼神一凝,据他了解,容飞舟从来不做无用的事情,这一年多的时间内,成功地给上京所有的人洗脑,认定了他以后的皇后之位只会是容姒的,那些反对的官员,甚至是想着以后攻歼容姒,为难容姒的官员,通通被他用最血腥的手段弄死了,再加上他弄出的那许许多多的点子,一点一点改善百姓的生活,导致朝政里外几乎都是他的一言堂,出了那原先的沧海楼主齐沧海,现在镇南候还拥有一点权力之外,朝堂内内外外都已被容飞舟洗刷的一干二净。

    关键就连能说得上话的镇南候现在也是甩手掌柜,完全不管事,天天带着他那帮属下喝酒吃火锅,过的好不开心。

    他选择在现在这个时间去泰山?

    姒儿……

    穆元修心下一凛。

    与此同时,容飞舟看了眼跪在他面前的属下,“确定邵青薇走的这条路?”

    “回陛下,确定。”

    容飞舟见面前的男人回答完了之后便面露难色地看了他一眼。

    “何事?”

    “陛下,那邵青薇懂得这么多东西,我们到现在连都没从她的口中套出来,陛下您怎么……”

    “朕怎么会放任她离开?”

    “是……”

    “呵,她现在不还是在我们的掌控下?”

    “可那位老道士所说的九星连珠,邵青薇这女人又这么诡异,如果……”

    “没有如果,不仅我不会让她离开,小姒也同样不会让她离开……”

    一听皇上说起原贵妃娘娘的事情,这位说话的男人便立刻沉默了下去,听到容飞舟说了下去两字,他这才松了口气,退了下去。

    要知道他原本就是跟着皇上一起进兵营的士兵,算是被皇上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皇上什么事情他都知道,也有很多事情都是他吩咐下去的,可近一年来,皇上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最重要的是他的心思越来越深,越来越叫人捉摸不透。

    这样的变化其实早就已经开始了,真要追溯起来,可能要追溯到当初那封信的头上……

    “吩咐下去,准备行军,前往,冀州。”

    第二日,思索了整整一夜,出了营帐,一脸憔悴的容飞舟这样吩咐道。

    “将军!”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容飞舟,明明上京不日就将抵达,听闻此刻的上京,穆连轩手头上仅有二十万兵,将军怎么……

    “穆连轩去了冀州,带着小姒一起……我必须去救她。”

    一听到容姒的名字,底下的几名副将全都沉默了下去,还有几名想说话的人看到容飞舟的脸色也跟着默了下去。

    出了营帐一群人就开始发起火来了,他们认为他们现在跟着容飞舟离了雍州那就是在造反,就是把头拴在了裤腰上,踩着刀口过日子,这家伙好,为了个女人说不干就不干了,这不是在耍他们吗?

    啊?

    一个妹妹罢了,得了皇位,要什么样的女人,什么样的东西没有?

    听闻那女人跟将军还是异父异母的兄妹……

    容飞舟不是不知道手底下人的怨气与怒气,可为了容姒他别无选择。

    一日之后,大军到了一个叫做邯林村的地方,大军刚刚在镇外头的平原驻扎了下来,他们便发现了一个青衣书生的竟然直接就吊在了山坡后头的一株大槐树下,等他们将他救下来的时候,他都已经咽气了,几乎同时,附近的村子里跑过来一对年迈的老夫妻,一看见这书生的尸体,当初就哭成了泪人。

    后来他们还是从跟着老夫妻后头的村民们口中得知,这年轻书生本有一个情投意合的童养媳,只可惜那女子长得太过美貌,被隔壁镇子上的员外看重,硬是将她抢夺了回去,并且买通了县令,硬是以品行不端为由剥夺了他的秀才身份,听闻他那个貌美的童养媳现在好似也早就已经喜欢上了员外后宅的富贵生活,并没有回头的意思。

    几乎是同时,容飞舟派出去打听的先锋兵一连跑死了三匹马,跪到了容飞舟的面前,“将军,睿王殿下的大军却是一如将军所料,大军停滞不前,现今则由齐沧海掌控,睿王殿下则带着一队人马直接就赶往了冀州,听闻现在的睿王军早已全部转投了齐沧海的麾下,休整一日之后便已准备在此前往上京……”

    这名先锋兵早在他刚刚读完穆连轩的急信之后便立刻派了出去,整整两日的时间,不眠不休刚好可以从这里到充州一整个来回。

    至于容姒与穆浥尘的关系则是他在曾经注意到那几名意欲保护容姒的御林军时便已然反应出,出了明面上的穆连轩、穆元修,应该还有一方势力一直在意着小姒的一举一动,更别说她手中那枚梅花簪了。

    离京之前他以那位御林军的儿子相要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穆浥尘果然与小姒交情匪浅,而他能做出这样连他都没注意到的保护,可能还不仅仅是交情匪浅。

    听闻,现在由齐沧海带领的睿王军现在怕是已经往上京而去了。

    容飞舟独自一人坐在了那位青衣书生上吊的槐树下,一夜未眠,最终哑着嗓子,带着大军从邯林村直逼上京,其实选择了邯林村这样一个距离上京更近的位置做落脚点,选择了在收到急信的一瞬间他就派出先锋军,他想他或许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清楚地知道穆连轩深爱着小姒,即便他们双方大军没有一人去救小姒,他也依旧不会伤害小姒一分一毫。

    他清楚地知道凭着穆浥尘为小姒思虑周全的架势,再加上他了解到的穆浥尘的性格,根本就不会弃小姒与不顾。

    他更清楚地知道他和容姒之间隔着一条名为兄妹的深深的沟壑,看清楚她的眼中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愫,他若是不借住外力,恐怕连留住她都不能,而以她的容貌,以后若是她另投其他权势滔天之人的怀抱,他连拒绝都无法做到。

    权力是个好东西,它总能带给人以想要的,没了权力,他就只是个穷酸书生的儿子,连给小姒优渥的生活都不能,连当初父亲的死他都被人蒙在鼓里,玩弄于鼓掌之中,悔恨、痛苦、纠结、疯狂却又根本就控制不住心底深处莫名滋生的微小欣喜。

    这样的他多么卑劣,多么可怕,多么清醒,又多么悲哀。

    只有那一条路了,他就只有那一条路了,可以留住小姒,可以掩盖掉卑劣的自己。

    对,只有这样一条路了。

    坐在树下的容飞舟看了一眼天边的朝阳,这样想到。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