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俞折柳从昏迷中醒转。 他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痛的像是被活生生的拆骨似的。 每一块皮肤,每一个毛孔都在嘶吼着,发出痛苦的呻吟:痛! 他的眼睛被蒙上,四肢被捆绑,犹如待宰的牲口一般扔在地板上。 俞折柳深呼吸一口气,便觉得喉咙痛的仿佛是撕开了似的,这是辣椒水的后遗症。 这是他被捕之后受到的第二种刑罚。 当日本人意识到沾了盐水的皮鞭无法令他屈服之后,开始用辣椒水来灌他。 一大碗辣椒水灌进口鼻,俞折柳便气息奄奄,呼吸失灵,失去了知觉。 从那天之后,他的喉咙便一直痛,撕开似的痛。。 老虎凳。 烙铁。 电刑。 俞折柳将敌人‘引以为傲’的所有刑罚都过了个遍,他心中骄傲,为自己骄傲: 我守住了党的秘密,守住了信仰! 我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 没有得到任何的口供,日本并不想弄死他,每次他昏死过去后,便把他抬走注射强心剂,就如此循环进行拷打。 直到他上次在再次昏死过去,现在再度醒来。 巨大的痛苦、痛入心扉的痛苦令他生不如死。 这个时候,蒙着眼睛的俞折柳看不见光,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也许是被押赴刑场的路上吧。 他现在最遗憾的是自己的嗓子。 嗓子撕心裂肺的痛。 侵略者的辣椒水的摧残,自己的嗓子一定坏了。 关玲最喜欢听自己唱歌了,说他的嗓子是全世界最好听的嗓子。 两人是同济大学的同学,是战友,是布尔什维克同志,是革命伴侣。 关玲说,将来两人革命的婚礼上,想要听他对她高歌一曲‘国际歌’。 可惜了。 嗓子坏了啊。 俞折柳心中叹息。 他并不知道,他的未婚妻关玲在十天前已经牺牲,被天津日军宪兵包围的她,将自己的卧室浇上汽油,划了一支洋火,高唱着国际歌,将自己和党的机密文件一起点燃、埋葬! 牺牲的时候, 这名二十一岁的女孩子, 在心里道歉: 折柳, 我的爱人,抱歉了,我不能陪你走完革命的道路了, 不能为你生儿育女,不能一起亲眼看见赤色的旗帜飘扬在中国大地, 是我最大的遗憾。 咣当, 咣当。 俞折柳屏住呼吸, 竭力倾听。 这是什么声音。 他竭力去辨别,思考。 这个时候, 只感觉脑袋里又痛又疲倦,整个人再度沉沉昏迷过去。 …… 程千帆将风衣的领子竖起来,嘴巴里含着烟卷。 双手插在口袋里。 警觉的看了看四周的情况。 靠近停靠在路边的小汽车。拉开后排座位的车门, 坐了进去。 “荒木君。”程千帆随口说道, 待到看清楚车内之人是三本次郎的时候, 吓了一跳, 毕恭毕敬的说道,“课长。” “开车。”三本次郎对司机说道。 三本次郎随后闭目养神, 他不开口,程千帆神情紧张,毕恭毕敬坐好, 不敢贸然开口。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