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图灵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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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和还不想起床,正懒懒躺着,听见浴室里的水声,想到方才醒来时,转身抱住关越,半睡半醒的刹那,那种怦然心动、肾上腺素分泌陡然加速的感觉,令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确实很久没有过性生活了。

    单独一个人沉浸在程序里的时候,天和对性想得很少,但这几天与该死的关越再见面后,便令他早已平静的内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水声停,关越冲完个冷水澡,在吹头发,与方姨说了几句话,天和听不清楚。关了吹风机以后,方姨递给关越一杯奶茶,关越便端着杯,穿着棉拖鞋,在家里转了两圈,观察这个房子。

    “还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是几岁不”方姨把衬衣在洗衣间里摊开,笑着问关越。

    “八岁。”关越答道,“那年天和四岁。”

    “第二年,天衡就离开家,去研究院了。”方姨戴着眼镜,用一个挂烫机给关越熨衬衣,笑道,“为了保守重大机密,这些年里,一次也没回过家,电话也没打过,就连他们的爸爸去世,也是天岳操办的。这房子上上下下,一点没变,总觉得他们三兄弟都还在跟前。你爷爷身体还好吧”

    关越点点头,放下杯,来到鹦鹉架前,轻轻地吹了声口哨逗它。

    鹦鹉“”

    关越“”

    鹦鹉侧着头,与关越对视,一人一鸟,相顾无言。

    “小金就是你带小天出去玩的时候,在哥伦比亚买的。”方姨笑道,“还记得吗”

    关越点头,注视金刚鹦鹉。

    房间里,听到对话的天和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光着脚跑了出来。

    谢天谢地金刚鹦鹉的嘴上被绑了一根丝带,打了个蝴蝶结。

    它侧着脑袋,晃过来晃过去,盯着关越左看右看,仿佛憋了一肚子话不吐不快,偏偏鸟嘴又被绑住了。

    关越“嗯”了声。

    方姨解释道“这几天它有点拉肚子,才吃了药,怕吐出来,所以把它嘴巴绑着。”

    金刚鹦鹉抬起右边翅膀,险些扇关越一巴掌,关越敏捷退后半步,鹦鹉却不依不饶飞了过来,脚上链子拖着鸟架晃来晃去,关越马上抬手握住它,把它按回鹦鹉架上。

    “它还记得你呢。”天和随口道,望向方姨,心照不宣地感激点头,去洗澡开饭。

    天和与关越各自一身浴袍,坐在餐桌前,关越喝奶茶看金融时报,天和喝咖啡看硅谷新闻,关越吃熏肉配面包、煎蛋与茄汁焗豆,天和吃燕麦粥。方姨在换天和房间的床单,放了张巴赫的五首卡农变奏曲,音乐声里蕴含着雨过天晴的清新空气,就像他们在剑桥郡一起生活过的每个早晨,那些日子近在咫尺,熟悉得仿佛从未改变。

    “今天不上班”天和边看新闻边问。

    关越看着报纸,答道“待会儿去公司一趟,下礼拜回太原看爸妈和爷爷。”

    天和“衣服烘好了。”

    关越“嗯。”

    方姨把房里的架子摆好,植物放回去,收出零零碎碎的航模碎片,拿了一管万能胶,戴了老花镜,开始研究怎么把它复原。

    “别粘了,”天和说,“扔了吧。”

    关越看了眼,再看天和。

    “能粘好就试试。”方姨笑道。

    甲板被踩成了两半,炮台和瞭望塔全碎了,飞机断的断丢的丢,日不落帝国的“皇家方舟”就像被导弹密集轰炸过,简直惨不忍睹。

    关越说“脾气变这么好。”

    天和“”

    关越“天衡给你做的,换了从前,不朝我闹一个月不算完。”

    天和说“那怎么一样以前是以前,现在归现在,谈恋爱的时候因为亲近,所以总是在最爱的人面前,下意识地忘了去伪装自己。现在是朋友了,再不爽也不能朝朋友发火吧”

    气氛于是沉默了,天和又说“我以为你不会存我电话。”

    “回国后事多,忘了。”关越说,“回头改。”

    天和“想给我改成什么”

    关越“自己起。”

    天和“那个讨厌的人如何”

    关越“可以。”

    天和“我给你备注个翻滚吧总裁,怎么样”

    关越“不懂你的意思,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

    天和“你在酒吧里喝醉了,跑出来,站在一个下水道井盖上,哭着开始跳踢踏舞,还大声地喊资本时代已死,共产主义万岁我要为国护盘接着直奔at,输入我的生日密码,取出两万现金”

    关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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