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抱歉,让你想起了伤心事。”谭砚拍拍年轻人的肩膀。 年轻人摇摇头,继续道:“是在‘空洞’中去世的。 当时他们在高速上,爸爸开车,妈妈坐在副驾上,刚巧‘空洞’在高速上打开,他们连刹车都来不及,直接撞了进去。那是一个被野兽占领的世界,异能战队只抢夺回我父母被野兽撕咬过的残躯。我为他们办好葬礼后,变卖家产来到了b市。” 谭砚知道这次事故,他虽然已经退休,却从未放松对“空洞”的关注,异能战队也会将“空洞”资料传给他,他能够记住这十年来每一次“空洞”的详细资料。 36天前,h省高速有五台车因刹车不及被“空洞”卷入,其中四台车中有小孩子,进入异世界后张开防护罩保护住了家人。可第一辆撞入“空洞”的车上只有一对五十多岁的父母,他们与其他车的距离较远,没能及时与他们会合,便被野兽咬死了。 异能战队赶到的速度不算慢了,但也只抢回了部分残躯。 两个受害者,在以往“空洞”经历中已经算少的了,国家统计过,这十多年来,全国因“空洞”死去的人足有375438人,十年,37万,这个数字已经相当低了。全国每年因为车祸去世的人都有十万余人,“空洞”却只有三万,这是整个国家努力的结果。 而两人,连总数的零头都不到。 可对于这个年轻人来说,是生命的全部。 “国家已经开始面前全国植入防御芯片了。”谭砚道,“只要肯签服役协议,在二十年内,大家都会植入芯片的。” “我知道,”年轻人黯然点头,“还是按照年龄段,最初的十年是未成年人,接着是18-30岁的年龄段,再然后才是30-45,年纪大的人永远在最后。” “这是因为越年轻的人越容易觉醒异能,只有异能者多了,才能保护更多的人。”谭砚见年轻人思想似乎钻了牛角尖,便开口宽慰,希望他能早日走出来。 “我不想加入异能战队。”年轻人道,“我一看到那身黑色的队服就会想起那天,穿着同样颜色衣服的人,交给我一个包裹,说他们尽力了,很难受。” 他捂着心口,痛苦地望着谭砚:“我明白异能战队尽力了,我不想责怪他们,可是……我忍不住!” 全国上下崇拜着异能战队,大家清楚,如果某天自己被卷入“空洞”,只有异能战队能够救他们。他们的生命要依赖异能战队,有些人就算不想夸,也不敢说出不满。 年轻人不能对身边的人说出自己的想法,也只能对这个陌生人说。反正这场雨过后,短暂的相遇就会结束,他不知道这位老师叫什么,老师也不清楚他的身份。 “你可以责怪的,”谭砚沉声道,“归根究底,还是我们太弱了。如果有足够的预知类异能者,就可以提前预测‘空洞’的位置,防患于未然;如果能够制作出足够的防御芯片,就可以给全国每个人植入,大大降低死亡率。如果异能战队的人经验足够丰富,人数足够多,就能够更快速地进入‘空洞’救人,有时候哪怕只有一分钟,就能挽救无数人的生命。这些都是异能战队的不足,是我们未来要做到的事情,为什么不能责怪不能指出,只有面对社会的压力才能让我们国家更加迅速地成长。” 年轻人大概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他惊讶地看向谭砚。 “可那是异能战队,全民的救星。他们已经尽力了,我怎么能怪他们。”年轻人不自觉地开始为异能战队辩解起来。 他是一看到黑色战服就悲伤,但他还记得那天,异能战士身上还带着被野兽撕咬的伤口,却没有及时治疗,而是坚持着先将父母的遗体交给他。 年轻人不由说道:“以异能战士的力量,区区一个野兽的世界是不会受这么重的伤的。他们明知道我父母已经死了,没救了,却还硬是从怪兽嘴里抢出我父母的残躯。当时那个队长说,只要能够做到,他们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死在异世界,即使只是带回残躯。如果是我、是我……” 他说着说着捂住脸:“连我自己都做不到豁出性命去抢夺父母的尸体,他们做了我这个儿子都做不到的事情,我有什么脸责怪他们?” 压抑了一个多月,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真正想法。 不是怪异能战队,而是在责怪懦弱的自己。将无法保护的痛转移到异能战队身上,用来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我卖掉房子来b市找工作,是因为知道全国防御芯片植入工作一定是从大城市开始的,我、我害怕自己像父母一样莫名其妙地死去,才会来b市,想要第一批植入防御芯片,我、我太卑鄙太没出息了……” 谭砚默默地为年轻人递上纸巾,看着他泣不成声,看着他不断自责。 正哭泣时,空间中突然出现了不寻常的扭曲,年轻人抬头一看,教室的中央正渐渐地便虚变黑…… “空洞!”他立刻跳起来,拉住谭砚道,“快跑,跑出去后立刻报警!” “不用。”谭砚的声音十分镇定,他看向小鹿,“小鹿,把我衣服拿来。” 于是年轻人看到那头高大的鹿好像虚了一下,原本空无一物的后背上便多出一套黑色的衣服。 是异能战队的队服!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