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愿以山河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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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卫面容一沉:“那就恕我等无礼了。”

    ……

    片刻后,卫敛畅通无阻地来到御书房——在把所有阻碍都打趴下后,他这一路走的很顺畅。

    旁人也不敢拿他怎样。虽然众所周知将楚王囚于钟灵宫不过是换个地方关押,陛下随后也将之遗忘一般。可陛下着重吩咐过,不许伤到楚王半根毫毛,更不许动用私刑。

    侍卫们束手束脚,卫敛又实力强横,谁也拦不住。

    看见御书房那扇熟悉的门,卫敛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确保自己脸上足够写满气愤,然后一脚将门踹开。

    屋内李福全正急匆匆跟姬越禀报:“不好了!陛下,楚王他打晕侍卫逃跑……嘶。”他话音未落,大门被人粗暴地直接踹开,骤然明亮的光线与巨大的声响吓得李福全身子一抖。

    姬越抬头,看见矜贵高傲的青年盛气凌人地闯进来,神色极冷,活像他欠了人八百万。

    不等他开口兴师问罪,卫敛一拍桌子,先发制人:“姬越你个负心汉!”

    姬越:“……”

    姬越忘词了。

    满脑子都是卫敛那一句饱含怨愤的“负心汉”。

    他负谁了?

    他负谁了??

    你来偷东西你还有理了???

    孤不仅没怪罪你,还用最好的药医治,你却打伤孤的侍卫跑来质问孤是负心汉?

    你何曾把心给过孤?

    姬越脑子里一瞬间千回百转,却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他与卫敛相识多年,对方总是冷静的,优雅的,清傲矜贵的,无论如何也撕不开那张平静的表面。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卫敛这么情绪外露。

    姬越一时被惊到,连将要说的话都卡壳了。

    这就是卫敛与原主的不同之处。

    卫敛太清楚自己的性子。童年带给人的创伤与影响是最深的。无论他与原主后来发展如何不同,两辈子在六岁前的经历是一样的。

    那一段经历,注定了他多疑,敏感,善于伪装。无论日后有多潇洒大气,始终会将最真的心思掩藏极深,不叫任何人揣度到。

    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

    他并不善于表达,更不愿意表达。他与姬越也是做了许多努力,才到达真正交心的地步。后来的他可以无所顾忌地对姬越坦白、撒娇、痴缠、调笑,整个人从阴影里走出来,站在阳光下。他不再过度保护自己,因他相信姬越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而这一辈子的两个人,显然还没有跨过这道坎,甚至还没有捅破最外面的一层窗户纸。

    没关系,卫敛不介意帮他们走走捷径。

    姬越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们都下去。”

    宫人们应声而去,李福全顺道关上了门。

    姬越方问:“孤如何负你?”

    卫敛冷静些许,面上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控诉:“你关了我那么久。”

    姬越不置可否:“孤不关你,难不成还要把你奉为座上宾?”

    卫敛该不会是忘了,两国现在可是在交战。他生擒楚王,秦国朝野一片欢腾,雪花般的奏折堆上来,都是奏请他处死卫敛,以绝后患的。

    姬越一力压了下来。

    他向来斩草除根,唯独对卫敛举棋不定。

    舍不得动。

    不动又对不起秦国战死的千千万万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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