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第二十章 千王之王 1983年,一个头上插着一把水果刀的人曾经走过七条街。 1984年,一个脸上扎着碎玻璃的车祸受害者曾经跑过一个农贸市场。 1990年大年初一,街头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他的眼眶里嵌有两粒骰子,那是被人砸进去的,有时人的生命力是很顽强的。他先是被送进了医院,回家后卧床半年死掉了。 他给儿子留下的遗言只有两个字:不赌! 儿子叫宝元,当时16岁,后来成为了大江南北声名显赫的赌王。 母亲含辛茹苦把他拉扯chéngrén,盖上房子,娶了媳妇。他们一家过得安宁而幸福,他有一个儿子,还有一辆机动三轮车,往返江边和市场,贩卖水产。有一天,几个鱼贩子凑在一起,其中一个人说了一句话:我们玩扑克吧? 这句话改变了宝元的一生。 那是在一个废弃多年的工厂,齿轮上爬满牵牛花,厂房里甚至长出了一棵梧桐树。当时下起大雨,鱼贩子们把机动三轮车扔在江边,纷纷跑进岸边的厂房避雨。其中的一个鱼贩子提议玩扑克,大家说好,那个鱼贩子随手折断梧桐树,每人分得一片树叶,垫在屁股底下,盘腿而坐。 宝元抱着胳膊看,大家动员他一起玩,他笑着说:“不会。” 他们玩的是“诈金花”,又叫三张牌,是在全国广泛流传的一种民间多人纸牌游戏。玩“诈金花”可能牌小诈走牌大,是实力、勇气和智谋的较量,是冒险家的游戏。 宝元看了一会儿,就学会了。 一个鱼贩子对他说:“老表,玩玩嘛,人多热闹。” 他热血沸腾,搓搓手说:“好。” 他继承了他那个赌徒父亲遗传下来的冒险基因,正如每个人都保持着另一个人以前的模样。 废旧工厂里的蚊子很多,在他身体上叮下了密密麻麻的疙瘩,他用指甲轻轻地掐,整个下午他都享受着这种挺舒服的感觉。待到黄昏,雨停了,收鱼的鱼贩子一哄而散,他点点钱,赢了2000多,这是他第一次赌博。 他站起来,拍拍屁股,一片树叶掉了下来。 从此,宝元的兜里天天都装着一副扑克牌。他在各种地方赌钱,在码头的空地上,在邻居家的床上,在大排档油腻腻的餐桌上,他开始不满足于几十元的小局,赌友便帮他联络了大的赌局。 他越陷越深,渐渐输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他以为是运气不好,后来有人提醒,是赌博过程中有人出千,究竟怎样出的老千,他百思不得其解。即便如此,他还是执迷不悟,天天借钱去赌博。 母亲发现了宝元赌博的事情,让他跪在父亲的遗像前。 “你爸咋死的?” “病死的。” “放屁,放屁,是赌博,出老千被抓,人家把两颗骰子砸到他眼眶子里。知道用什么砸进去的吗?” “不知道。” “用板凳!” 宝元没有钱再赌,也没有人愿意借钱给他,他每天就呆傻傻地看人家赌。 1997年2月19日,宝元在街上捡到了一个打火机,从此他的命运发生了转折。打火机是铜质的,经过抛光打磨,光可鉴人。他灵机一动,想到自己可以利用光线反射看清楚底牌。也就是说,把打火机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发牌的时候,牌从打火机上面发出去,这样他只需要低头看着打火机,就可以知道每一家发到的是什么底牌。 当时,高科技出千还没出现,很多出千道具都没有流行,赌徒出千完全是靠手法和技巧。 这个想法简直让宝元欣喜若狂,他自己实验了几次,认为确实可行,就把房子悄悄卖掉了。 他的兜里有一个打火机,他的内心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通过这个打火机,他窥视到了赌博中最不可思议的黑暗一幕。 那是在一家茶楼的包间里,几个老板玩得挺大,底钱100,封顶1000,一场下来输赢都是十几万。宝元去的时候,已经玩得热火朝天了,赌友和他打个招呼,他就加入了赌局。 他点燃一根烟,把打火机随便往面前的桌上一放,轮到他发牌的时候,他借助打火机的反光能看到场上所有玩家的底牌,慢慢赢了不少钱。他玩得很谨慎,天快亮的时候,他摸到了三张6。 宝元想,一把定输赢的时候到了,就这一把,捞回了钱以后再也不赌了。 桌上的钱已经堆成了小山,其他人跟了几轮就放弃了,只剩下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一千一千地往上押。宝元心里清楚,对方的底牌是两张k和一张黑桃3。 穿西装的男人问宝元:“你还有多少钱?” 宝元回答:“4万多吧。”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