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裁决叛乱【二合一】-《大魏宫廷》


    第(1/3)页

    『PS:至今还是历史类月票第二,看来下个月的加更活动逃不掉了……好吧,是我低估了诸位书友。』

    ————以下正文————

    “嘻嘻——”

    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两名颇为年轻的宫女,相互推攘、嬉戏着出来。

    忽然,其中一名宫女抓住了女伴的手,压低声音说道:“别闹了,有人。”

    “有人?”

    另外一名宫女亦当即收起了打闹与嬉戏,有些不安地四下张望,果然瞧见在远处池边,有一位年纪比他们大上几岁的贵人,正用双手枕头,躺在池边一块巨石上。

    依稀可见,这位贵人头戴墨玉玉冠,身穿着墨色且用金线绣有蟒龙的服饰,尽管不曾看到模样,却也知道这位贵人贵不可言。

    『……是太子。』

    『……是那位肃王殿下。』

    两名宫女立刻变得规规矩矩,偷偷打量那位太子殿下,面带春色、目中微澜。

    可遗憾的是,那位姿势不雅躺在巨石上的太子殿下,仿佛不知她们从旁经过,瞧也没有瞧她们一眼,这让她们感到很是失望。

    怀着「或有可能被这位太子殿下看上」的小心思,二女心中倒是想鼓起勇气,上前与那位殿下太子搭个话,只可惜,在那块巨石旁,两名看服饰像是内侍监的太监,恶狠狠地瞪着她们。

    最终,她们还是被吓走了。

    “太没规矩了!”

    目视着那两名小宫女离开,太监高力这才放松了绷紧的面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虽然他年纪并不算大,甚至还要比赵弘润小一两岁,但因为从小就跟着大太监童宪,因此,他对宫内某些事亦是清清楚楚。

    至少,方才那两名小宫女的心思他是猜得一清二楚——被送入宫内的宫女,有几人不是抱着攀龙附凤的心思呢?

    在暗自咒骂了几句那两名不懂规矩的小宫女后,高力回头瞧了一眼依旧枕着双手躺在巨石上的那位太子殿下,几次欲言又止。

    因为眼下,只是临近二月底的初春,虽然天气已徐徐转暖,但似这位太子这般,躺在冰冷的巨石上,那也是很容易沾染寒气的。

    但是回想起方才这位太子殿下那句「我在这里呆会、莫打搅我」的叮嘱,高力此刻也不敢开口。

    毕竟高力已逐渐了解,这位太子殿下虽然乍一看好似是蛮好说话的样子,但实际上,这位太子殿下却是一个相当我行我素的人。

    不过话说回来,基于这位太子殿下已躺在这块巨石上看了好一会的天空,高力亦是感到有些惊疑,因为他隐隐猜到,这位此刻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太子殿下,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重大的问题。

    高力还真猜中了,此时此刻的赵弘润,确实正在思考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即对以庆王赵信为首的‘叛乱之臣’的处置——既然他这位新太子上位了,那么,这件事就不能再拖了。

    在魏国,朝廷的律法是无法治罪于姬赵氏子弟的,但宗府的宗法可以。

    祖法明确规定,但凡姬赵氏子孙涉及谋国叛乱,不赦。

    所谓成王败寇,倘若庆王赵弘信像他们父皇魏天子赵元偲当年那样,成功夺权上位,那当然是屁事没有,但很可惜,庆王赵弘信失败了,既然失败,那就要受到严厉的处置。

    按照祖法,庆王赵弘信这次重则处死,最轻,那也是「削爵」、「圈禁」的命运。

    「削爵」,顾名思义即是剥夺「庆王」的王位,使其从王族变成平民,这个处罚还包括「剥夺皇子身份」、「在宗谱中抹去名字」、「没收封邑、皇俸」等一连串的惩罚,甚至于到最严厉的地步,连「姬赵」这个姓氏都要剥夺——从此以后,赵弘信这一支,将无法再自称姬赵氏子弟。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比处死更苛刻。

    而圈禁,则又一项比处死还要残酷的刑法,通俗地说,就是叫人犯在指定的一个小区域内生活,这个小区域,宽则是一座府邸,但倘若严格,恐怕就只有一间屋子——让一个人,一辈子就呆在一间屋子里不允许外出,且一天十二个时辰受到关押士卒的监视,时时刻刻都生活在监视人员的眼皮底下,这是何等残酷的刑法!

    或许庆王弘信会觉得:与其如此,还不如死了痛快。

    『……横竖赵五都只有死路一条么。』

    躺在巨石上,赵弘润不禁皱了皱眉头。

    别看他当初与赵弘信关系不好,但彼此好歹也是兄弟,如果可以的话,赵弘润也想留他一条性命,而不是以「叛乱谋逆」的罪名将赵弘信处死。

    更关键的一点是,若是将庆王弘信这个「主犯」处死了,就好比说制定了处置这件事的标准,其余的从犯,就得从「处死」这一项惩罚往下推。

    而问题就在于,这次叛乱事件,赵弘润的四哥燕王赵弘疆,以及他的至亲弟弟桓王赵弘宣,皆牵扯其中——无论这两位兄弟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协助庆王弘信攻打大梁,从本质上来说,他们二人也算是参与了叛乱。

    若处死庆王弘信,那么,燕王弘疆与桓王弘宣,就得遭受次一等的惩处,也就是圈禁,以此类推。

    想到庆王弘信这个可怜虫这次亦是被人利用,其实赵弘润也想过将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给个「圈禁若干年」的惩处也就算了。

    其实关键,主要还是在于如何定义这次叛乱——倘若将庆王弘信的行为定义为叛乱,那么,这个赵五必死无疑;但倘若作为太子的赵弘润将庆王弘信的行为定义为「被人挑唆」,以及「与旧太子弘誉的私怨」,那么,庆王弘信就能侥幸逃过一劫,最多就是圈禁个十年、二十年什么的。

    再不济圈禁终生,只要人还活着,就有机会减免时限。

    打个比方说,待等日后赵弘润以太子的身份登基为王,到时候大赦天下,赵弘信就可以减免个若干年;再比如皇孙赵卫册立为太子,甚至是继位,赵弘信还有机会得到减刑。

    毕竟宗法的本质,并不是在于将姬赵氏的子孙活生生逼死,而是在于约束宗族子弟、维护王权统治,说难听点就是杀鸡儆猴而已,只要赵弘信诚恳认错,十几年以后,宗府还是会网开一面的。

    只是这样一来,「旧太子赵誉之死」,这口黑锅就没人背了。

    “呼……”

    长长吐了口气,赵弘润感觉很是头疼。

    他感觉自己好似是进了一个恶性循环:因为旧太子赵誉死于这场内乱,因此,庆王弘信必须以叛乱的罪名处死,但处死了后者,燕王赵疆与桓王赵宣也得以从犯的罪名受到次一等的惩罚;而反过来说,倘若赵弘润想要保住燕王赵疆与桓王赵宣,那么,庆王弘信的行为必定不能定义为「叛乱」,那就只能牺牲旧太子赵誉,给后者一个「逼反兄弟」的罪名。

    可太子赵誉都已经死了,再给他添上一个污名,哪怕不从「死者为大」的角度来说,赵弘润也不能这么做。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