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许家人的盛情挽留,看过自家那位二姐后,江抒在许府用过午膳,方才告辞离开。 然后,想到崧儿爱吃玉和斋的墨子酥和芙蓉饼,又转道去了正阳门大街的玉和斋分别买了几盒,这才打道回府。 “你回来了?”当她拎着几盒糕点不疾不徐地走到自己那位于后院的偕聚园的门前,腾出一只手来,正打算推门进去,身后不远处陡然响起一道柔润清凌的男声。 江抒抬起的手不由一顿,倏然转过身去,但见一袭纯白色衣摆绣有四合云纹图案直身的“朱常洵”正双手低垂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含笑唯唯地望着自己。 “你……你是常洵,还是桑中?”唇角张了张,她有些不确定地道。 前几天他来的信上还说,差不多要到五月中旬才能回来,这才刚刚入了五月,按理说应该没有这么快。 “你以为呢?”对方上前两步,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所有人都知道福王去了辽东御敌,他不回来,桑中敢公然露面吗?” “……不是说好中旬才能到的吗?”江抒顿时面露激动之色,“怎么……怎么这么快……” “不快一些赶回来,不是要错过陪你和桦儿过端午节了么?”朱常洵微微一笑,云淡风轻,“便一路快马加鞭,多换了几匹马。” “只换了马,人就一直没日没夜地赶路?”江抒眉头不由得一拧,“这端午节在不在一起过有什么要紧的,你怎么都不知道好好保重自己!” “我就是想要尽快见到你啊,”朱常洵有些无辜地耸耸肩,再次向前两步,定定地望着她,“一别一年有余,难道你就不想我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为免他误会,江抒迅速摇摇头,“我是说,既然你都启程返京了,团聚是迟早的事,不急于一时。你这样不顾惜自己的身子,我心疼啊!” “不过是赶了几天的路,不妨事的,”朱常洵不以为意地扯扯唇角,“沙场之上,几日几夜不眠不休地指挥作战,比这辛苦多了,不是一样过来了么,歇上一下就好了。” “那快进去睡会儿吧。”江抒忙上前几步,抬手拉起他一边的手腕。 “不急,”朱常洵眸光微动,反手将她拉入怀中,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先让我抱一会儿。” “……嗯。”江抒脑袋抵在他的肩头,稍作沉默,闷闷地应了声,缓缓抬起拎着糕点和空着的两只手,轻轻环住他的腰身。 许久,她突然想到什么,吃力地抬起头:“对了,你是何时来到的?进宫去见过皇上了没有?” “这个不急于一时,明日再去便好。”朱常洵垂眸看向她,语调柔和地道。 “那……见过桦儿了吗?”江抒微微顿了顿,又道,“他现在都识很多字了。” “在你回来之前,桦儿、崧儿和渠儿三个孩子都去看了,”朱常洵手上的力道稍稍加大几分,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子似的,“孩子的事情先不说,现在……我就只想跟你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