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丫头,不许胡说!”三夫人陆云庄忙上前呵斥道,“那是你三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本来就是嘛,”叶池挽忍不住撇撇嘴,“她都过了二十了,还没嫁出去,不是老姑娘是什么!” “这马上就进腊月了,再过月余,大年之后,你也二十了!”老夫人紧紧盯着她道,“再将你留下去,也是给府上蒙羞,还尽给我惹祸,必须尽快把你嫁出去!前几日瑞王殿下来提亲你不允,那就让你母亲为你另择良婿吧!” “祖母——” “此事就这么定了,”老夫人沉声将她打断,“你娘做不了你的主,那就让你母亲和我这个当祖母的来!” “母亲才不会像你这样不通情理,”叶池挽有些不服地嗫嚅道,“每天就知道疾言厉色,人家随便一个祖母都比你慈和!” “你说什么?”虽然由于她的声音太低,老夫人并未听太清楚,但看她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面色瞬时大变。 “六妹说祖母威严,她不敢忤逆祖母的意思,愿意听祖母的话。”看她这个反应,为免这个口无遮拦的六妹再受罚,江抒忙上前打圆场。 而后,目光淡淡略过她身后的众人,转移话题道:“对了,葡雨姐姐不是一向都会随侍在祖母的身侧吗,怎么没看到她?” “你多日未曾回来,不知道,”四夫人阮凤致上前两步道,“在你大哥与大嫂大婚的当日,你大嫂失散多年的堂兄,也就是你们姐妹几人过去在凤林书院读书时的张蓝桥张先生,前来参加婚宴,与葡雨一见倾心,后来你大嫂特地去请求老夫人成全,老夫人念葡雨在她身边服侍多年的份上,便将卖身契还给了她,又给她备了一份丰厚的嫁妆,放她跟张先生去襄阳了。” “葡雨姐姐跟张先生?倒是郎才女貌!”江抒不由一笑,“只可惜,我自从生下桦儿后,身子就有些虚弱,这数月来一直在府中静养,不知道这件事情,也没能送上他们一程。如今,这想见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还有一个人,抒表妹恐怕也见不到了。”心知她们是在故意岔开话题,让老夫人不要再追究叶池挽,君晚照眸光微动,故作遗憾地道。 “谁呀?”江抒下意识地问。 “奉之哥,”君晚照抬头对上她的眼眸,“三个月前,潞王爷来信,让怀淑郡主回卫辉一趟,他便跟着一同回去了。” “可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江抒想了想道。 君晚照缓缓摇摇头:“半个月前,他来信说让舅父帮他辞去礼部主事一职,并托表哥命人将鸿爷爷送去卫辉,说是潞王爷要为他和怀淑郡主举行大婚,看情形,也许几年内都回不来了。” “……我怎么觉得,我这次回来,什么都变了,”江抒面上笑容陡然一敛,许久,轻轻叹息一声道,“有种曲终人散的感觉。” “别胡说,他们走了,我们不是还在一起么,”叶池挽不知她所谓的‘这次回来’是从建州回来,只当她说得是从王府来相府,迅速回身看向她,“四姐与王爷姐夫不是来看大嫂的嘛,咱们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