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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氏得知卫衍与王羡鱼二人得了邀约，专程过来与夫妇二人说话，道：“此次与你们二人前去东胡，若是可行，便替你阿父告退罢！”

    王羡鱼抬眼去看卫衍，有些不明所以，倒是卫衍应下阿母之言，颔首道：“阿父不易，若是能退，衍定当竭力。”

    在哪里都逃不了朝堂之争，如今东胡天子膝下儿女成群，个个骁勇善战。但唯有一点：那胡人弟兄等人对汉人好似有着偏见。

    正是因为如此，卫介在东胡一直举步维艰。如今东胡正为政权交替做准备，那些对汉人不喜的皇子们更是频频对卫介出手，打压他这么多年来立下的威信。还好东胡天子如今身子不错，若不然，只怕阿父早就被那些皇子们生吞活剥了。

    如今既然司马氏提出这话，卫衍当然也是希望阿父全身而退。没必要在金陵改朝换代的时候活了下来，但最后却栽倒在胡人手里……

    王羡鱼对东胡一时一无所知，当天晚上卫衍便将东胡的局势向王羡鱼细细说明。依照卫衍得到的消息，如今东胡有拥簇皇长子提耶那的臣子，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支持大王图特尔的兄弟牧洛亲王。

    这亲王牧洛是故去东胡大王的遗腹子，与图特尔相差二十来岁，是图特尔这个兄长亲手将他带大的，可以说堪比亲子。如今图特尔年岁越来越大，总有一日要退去大王之位，这位牧洛又深得其兄长真传，自是有角逐大王得能力。

    除去上面两位，余下得众人虽然有心一拼，却苦于没有本事。草原向来敬重勇士，皇长子与牧洛亲王二人甚早的时候便已经在这草原上亮出本事，至今无人能破，皇子们若想有名望，必须打败这二人才是……

    王羡鱼见卫衍说完，想了想，忍不住调侃道：“东胡大王召见君子，莫不是看中了君子指点江山的本事？”

    如今世人流传着这样的传说：得君子拥簇者，必登宝座。还有一些绕口的话，卫衍自是羞于向王羡鱼提起的，即便是这样也让王羡鱼笑了许久。

    卫衍本事确实是实打实的，这些王羡鱼也承认，不过这般鼓吹卫衍的本事，明摆着是替卫衍招仇恨的嘛！过犹不及的道理怎么就不懂呢？

    王羡鱼笑言引卫衍也生出好笑，二人也不曾在意此事，收拾一番便驾车向东胡行去。卫府离东胡约有半日的路程，夫妇二人乘马车而行，身后是训练有素的王家亲兵，一行人浩浩荡荡向东边行去，不知晓的还以为是来了使团呢。

    一路畅通无阻，等到了地点，卫衍牵着王羡鱼下车，过来迎他们夫妇二人的竟然是卫介。卫介一身胡裳，高跨于马背之上，见夫妇二人出来只是颔首致意，不怒自威的模样倒是叫王羡鱼生出仰慕。王羡鱼对这样的儿郎向来崇敬又加，之前王恒是一个，如今卫介也是一个。

    夫妇二人下车见礼，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卫介将人带到了落脚之处，卫介夫妇曾经住了十来年的宅院。

    一家人终于有单独时间说话的时候，卫介好似颇有微辞，皱着眉头道：“你们怎么过来了？如今东胡不大太平，你们二人又无武力傍身，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

    知晓阿父是担忧他们，王羡鱼生出动容之情。卫衍也是如此，回话：“阿母让孩儿二人接阿父回家。”

    这话叫卫介之前聚起的担忧瞬间消散，他叹息一声道：“你们有心了。”说罢却是没忘继续皱起眉头，训斥：“你阿母糊涂！你们二人也是胡闹，如今外界于阿衍是什么口舌还用我亲口与你们说么？若是卷进皇位之争，你们以为你们还能全身而退？”

    卫介越说越怒，伸出手来在二人头上各自敲了一下。这般如同惩戒稚子的动作叫王羡鱼哭笑不得，不过倒是不反感。至于卫衍，长至这么大，头一次被阿父这般如此“亲昵”得对待，心情自是有些许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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