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清穿奋斗记》

    舒宜尔哈把人选给了胤禛,后面就只剩下等消息了,在等消息的同时,她也开始跟宋氏商量棉棉的嫁妆,不管怎么说,棉棉叫了她这么些年额娘,她总是要给棉棉准备一份嫁妆,才不枉娘俩相处这一场,不过,具体该给多少,用什么形式给,这需要好生斟酌。

    乌喇纳喇氏前车之鉴不远,她是嫡妻二格格是嫡女,嫁妆过于奢侈还被胤禛警告了,胤禛低调谨慎惯了,不愿意露富,他的态度摆在这儿,舒宜尔哈自然不可能明知故犯,因此,她纵然想给棉棉多多添置好东西,也要掌握好分寸,不能重蹈乌喇纳喇氏的覆辙。

    宋氏自己并没有这个顾虑,她家世不显,位分又低,也不怎么受宠,这么些年积攒下来,是有些私房,但是跟乌喇纳喇氏比起来,她手上这点子家底,还真不值一提,就是全部换成财物给棉棉充作嫁妆,也显不出多奢靡来,她尽可放心全塞给棉棉。不过舒宜尔哈的顾虑宋氏倒也很理解,舒宜尔哈具体有多少钱财,宋氏自然不大清楚,但这么些年相处下来,她多少也能猜到一二,知道舒宜尔哈是个财主,她要是倾尽全力给棉棉置办嫁妆,只怕未必会比当初乌喇纳喇氏给二格格准备的差,但是,乌喇纳喇氏就因为这个事儿,让胤禛给了好大一个没脸,宋氏可不敢让舒宜尔哈也犯这个错,别说舒宜尔哈自己想到了,就是舒宜尔哈没想到,她也要主动提的,所以舒宜尔哈一说,她先就推辞起来,只说多给棉棉几样添妆就行了,置办嫁妆这回事,内务府会准备一份,府上也会添一些,加上她自己准备的,就已经很充足了,不需要舒宜尔哈再破费。

    这个话舒宜尔哈当然不会听了,不过宋氏说的也有道理,她想了又想,不能给棉棉太显眼的东西,那样除了招人眼没别的好处,还是给她准备一些实惠又价值高的,面子上的活儿少做点儿,先把里子顾好了再说。

    打定主意,舒宜尔哈就开始忙活起来,现在比以前好多了,以前只有些陪嫁可用,好些事都不太方便,现在弘暄和弘昉两个都能出力了,有什么事儿布置给他们两个,舒宜尔哈就只用等结果,还真是省心不少,让舒宜尔哈不由感叹,儿子总算没白养,为他们操心十几年,终于到了能指望他们的时候。

    康熙六十年的万寿节那叫一个热闹,京城里只差没有歌舞升腾了,到处都弥漫着喜悦的气氛,就连那些摆小摊的,都好像比以往更精神了。为了让皇帝能开开心心过寿,前期的准备工作是真没少做,最起码,京城的治安在各衙门联合治理下,都有了一个显著的提高,作奸犯科的人数骤减,连街头闲汉都不大敢出来了,平时里喜欢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们,这个时候也都消失了,都知道在皇帝万寿节期间,各衙门盯得严,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犯事,迎接他们的绝对是毫不留情的打击,所以大家都很识时务。

    万寿节宫中按照惯例要大摆宴席,太子府的诸位都有一个席位,舒宜尔哈自然也是去了,这回她可学聪明了,一直跟宋氏和耿氏在一起,省的还要应付一大堆人,看到她们三个聚成一个小团体,有眼力劲儿的都不上前了,比较意外的是,年氏等人也凑了上来,到最后胤禛的妾室们凑了一桌,本来这一桌人都不大对付的,可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反倒都自在了,最起码比跟一群半生不熟的人凑一起要舒服的多。

    过了万寿节,皇帝又跑到畅春园去了,胤禛跟着就带着一家大小住进了圆明园,胤禛每天是忙忙碌碌,家里的女人们都比较清闲,各自找事情打发时间,舒宜尔哈除了看话本听评书,拉着宋氏、耿氏和舒穆禄氏打牌之外,也没别的事好做,干脆拾起了前几年胤禛的爱好,带着大大小小的丫鬟干起农活来。

    胤禛当年是种庄稼,舒宜尔哈自然不会照做,她带着人种菜,后来又突发奇想,拉着宋氏、耿氏、舒穆禄氏和棉棉一起种菜,在她的院子旁边开了好大一块菜地,划成一个个四四方方的格子,每个格子里可以种不同的菜蔬,至于说每个人种什么,全凭自己的喜好,大家平时还能比一比谁的菜长势好,等到大家的菜陆陆续续能够采摘时,舒宜尔哈就带着她们玩儿起真人版偷菜游戏,就这么个游戏,就让大家大半年都过的充实无比。

    搬进圆明园没多久,在舒宜尔哈等人还没开始种菜的时候,关于棉棉的指婚旨意就下来了,没有意外的,棉棉被指给了舒宜尔哈和宋氏看好的人之一,喀喇沁部策凌郡王的长子博尔济吉特牧班,牧班是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儿,只比棉棉大一岁,性情直率坦诚,没什么心眼儿,跟弘暄相处的不错,弘暄和弘昉对他评价都挺高,不过这孩子长的一般,只能称得上五官端正,看着没什么别扭的地方,离英俊还有不小的距离,不过男人嘛,只要不丑就行,长相并不是很重要,关键是人品好,能跟棉棉性情相投,这才是最重要的。

    牧班的母亲也跟着进京了,舒宜尔哈通过各种手段了解过她,这位王妃的性格跟牧班很有些类似,她甚至更直率些,有什么就说什么,没那么多弯弯绕,言辞可能比较直接,不了解的人会觉得她不好相处,但接触的多了就会发现,跟这样的人相处才更舒服呢,人家有什么都摆在明面上,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不用费心去猜她的心思。

    指婚的旨意下来之后,宋氏就把牧班的情况详细跟棉棉说了,包括他家人的情况,棉棉这孩子脸皮薄,哪怕就她跟宋氏两个人,提到额驸和成亲等字眼,她也是羞红了脸,不过舒宜尔哈常提点她,说她是太子府的格格,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大大方方的,别扭扭捏捏的一身小家子气,棉棉听得多了,潜移默化中总会受些影响,这时候虽然害羞,却也认真听着,一边暗自记着,她也知道,这些对她以后的生活很有用,多知道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棉棉既然已经被指婚了,关于她的册封当然也就下来了,在册封上,她倒没跟她两个姐姐有什么不同,也是和硕格格,封号是端柔,倒是跟她的气质挺配。

    一家子三个姐妹,不论嫡庶都被册封为和硕格格,其实挺招眼的,不过仔细一分析,就发现这三个人各有缘由:当初怀恪册封时,朝局正乱呢,皇子们争得你死我活的,胤禛刚晋升为亲王,皇帝对他正满意呢,给他女儿封位高一点儿,也是人之常情;至于说二格格淑慎,她是胤禛唯一的嫡出女儿,总不可能封位比庶女还低吧?自然也是和硕格格了;到了棉棉,她若是也嫁在京城,那封位肯定要比两个姐姐低一等,可是她偏偏是远嫁,按照以前的惯例,嫁到蒙古的宗室贵女们,封位最次也是多罗格格,棉棉好歹是太子之女,总不能比她们还要低一等吧?所以,她也被封了和硕格格,是除了公主外最高的位分。

    棉棉的册封一下来,乌喇纳喇氏心里还略微不自在了一下,不过想到二格格留了京,棉棉却要远嫁,她这点儿不自在也就没了,人还是要比较才有幸福感的,跟棉棉比,乌喇纳喇氏就觉得二格格嫁的非常好,不过一想到怀恪,乌喇纳喇氏心里就不怎么痛快了。

    怀恪成亲这几年,日子过的是相当不错,她身份尊贵,即便嫁了人,也不用看婆婆脸色,她婆婆反倒要敬着她,怀恪性子虽然傲一些,但人又不笨,也有几分手段,虽然婆家人都敬着她,她却也没有因此得意忘形,对公公婆婆该有的尊敬都做的很到位,也没有心急这要争家里的管家大权,跟妯娌和姐妹们相处的也算和谐,虽然醋劲儿大了些,容不得额驸身边有别的女人,但因为她一连生了一女两子,她婆婆也没什么好说的,日子可谓顺心顺意。

    而二格格呢,她出嫁之后,过的也算很好了,她的夫家可是乌喇纳喇氏千挑万选的,所有可能会影响二格格幸福的因素,都被乌喇纳喇氏排除了,她的夫家,公公宽厚明理,不怎么管内宅之事,婆婆贤良温厚,从出嫁前就是出了名的和气人,跟乌喇纳喇氏还很有几分交情,二格格嫁过去之后,她只差没把她捧到手心里了,对她女儿都未必有对二格格这么好。

    二格格的额驸更是没得挑,性情温和宽厚,人品好,才学佳,还很会体谅人,对二格格是又敬重又喜爱,身边虽然有两个通房丫头,自成亲后就成装饰品了,二格格几乎算是独宠,就这样,她婆家也没人说半个字,她的生活条件,比怀恪还要好上几分。

    只是人心总是不足的,二格格生活这么如意了,乌喇纳喇氏还是觉得不够完美,就因为她成亲半年肚子还没动静,二格格的额驸没说什么,额驸家人也都不怎么着急,却把乌喇纳喇氏给急坏了,她恨不得二格格成亲头一个月就能怀上,怀的头一胎就是个儿子,这样她才觉得圆满,而二格格成亲半年多没怀孕,乌喇纳喇氏就开始着急了,又是把二格格叫回家请太医诊脉调理身体的,又是到各大寺庙求神拜佛的,送子观音都请了好几座,非要二格格带回家。

    乌喇纳喇氏为了女儿也是忙得很,不过二格格好像不大领情,她成了亲,有了更亲近的人,不再是以前那个唯母命是从的小姑娘了,她开始有自己的思想和自己的判断,比起乌喇纳喇氏,她更重视额驸的意见,二格格有了改变,乌喇纳喇氏却一如既往,母女俩感情仍与以前一样,但相处起来就多了些摩擦,乌喇纳喇氏觉得女儿嫁了人就不贴心了,伤心的不行,二格格却觉得乌喇纳喇氏管的太多了,心烦的不行,有时候都不敢回娘家了,就怕惹乌喇纳喇氏伤心,可是她这样的态度,反倒让乌喇纳喇氏更受伤害。

    乌喇纳喇氏母女间的官司谁都插不了手,唯二两个能说上几句话的,一个是胤禛,一个是二格格的额驸萨克达伯远,不过胤禛外头多少大事都忙不过来,这些家长里短的小事,你不主动跟他说,他是怎么也察觉不到的,而乌喇纳喇氏跟女儿有了嫌隙,这种事她又怎么可能跟别人说?瞒着胤禛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主动告诉他!所以,胤禛是一点儿都不知道,更别提从中周旋说和了。

    至于说额驸伯远,说实话,他对乌喇纳喇氏很有些敬而远之的意味,从来都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而女婿对丈母娘可不怎么感冒,尤其是乌喇纳喇氏总是掺和他们夫妻俩的事,让伯远对她感觉更是复杂,如果可以的话,伯远一点都不想跟乌喇纳喇氏打交道,他也不想二格格总对岳母言听计从的,所以,哪怕二格格跟他诉苦,说不知道该怎么跟额娘相处,伯远劝慰安抚都很有力度,但到了出主意的时候,他就不怎么用心了,出了几个点子,二格格都觉得不大好,他就闭口不言了,二格格也没发现他出工不出力,自己想法子去了。

    伯远看妻子烦恼,也并不是不心疼的,不过他心疼的表现,是自己上去安慰妻子,用自己的温柔体贴让妻子暂时忘记烦恼,至于说从根本上帮妻子解决难题,让二格格和乌喇纳喇氏能恢复如初,伯远还真没这个打算,他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是希望妻子能跟岳母稍微保持一些距离的,他希望在妻子心中,自己和未来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说岳母,那必须排在他们后面!伯远看着柜子上摆着的送子观音,恨恨的想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