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你说得对,但这就是全盛时期的西厂。” 雨淮安望向虚空,目光有几分慷慨:“账面隶役一万,暗番三万,情报网罗天下,有巅峰时期的「八虎」,还有锦衣卫作为门下走狗,脚踩东厂,威压大内,甚至连你们乾部两位坐镇的无上大宗师,都要礼让三分。” “可惜啊,盛极必衰,再也回不去了。” “唔........真有这般厉害么?” 陆司瑶怔了几秒,而后,说回正题道:“如你所说,天子.....不对,睿王府当初既然抓住了这瀛岛淫贼,为何不将他处死?” “嗯,这个事情就很耐人寻味了。” 雨淮安道:“在西厂后续的卷宗里,并未记载睿王府如何处置的这淫贼,「咲川孙一郎」这个名字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八年后,那位整日寄情于山水,人畜无害,淡泊名利的睿王爷,已经在那场波云诡谲的皇族纷争中,脱颖而出,并做了五年天子。” “也是这一年,后宫发生了这等骇人听闻的“采花大案”。” 雨淮安顿了顿,语气忽然压低了一些:“司瑶,你也是公门老手了,想必也应该知晓一个道理——” “因为时政的原因,朝廷的卷宗史册上,难免会有语焉不详的部分,而咱们应该做的,不是看上面侧重说了什么,而是刻意......” “漏了些什么。” “我话说到这里,你应当明了吧?” 雨淮安目光凛然,为了害怕对方听不懂,又刻意补充道:“也罢,这里就咱们两人,我干脆说得再直白一点吧——” “前几日那群魔门刺客,是怎么混入后宫的,当年淫贼“咲川孙一郎”便是怎么潜入宫中的。” “他如今出现在东厂密道中,绝非偶然。” “好啦,言尽于此,再多一句,恐怕真得九族消消乐了啊~” “难怪........” 陆司瑶神色复杂,“难怪那一夜......除了先皇的遗孀外,当今圣上的妃嫔,都安然无恙。东厂刘谨的背后真的是那位......” “所以,我神捕司历经两代人的艰辛努力,追寻的到底是什么呢?” “若这帝国昏暗上空的背后,是一片更深邃的黑,身为蝼蚁的我们,真的能看到,所谓的光明吗?” 陆司瑶喃喃自语着,一双冷锐的美眸,竟是变得有几分凄然。 “本官还有一个问题,雨兄可否与我讨论一二?”平复心境后,她又问道。 “嗯,陆大人说吧。” 雨淮安掐指算了一下,“我能留给陆大人的时间,大概还有三分之一柱香,你知道的,万娘娘脾气并不算好。” “先皇毕竟是‘他’的兄长,‘他’为何会这般狠心?” 陆司瑶迟疑片刻,终究避讳了当今帝国主宰的名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雨淮安大喇喇的后仰躺在了地上:“即使是巅峰时期的西厂,对于二十五年前那场迷雾般的政变,也只是一笔带过,仅仅写出了大赢家的名字,不错,正是睿王无道。” “不过,我倒是能看出来当今天子,极度的憎恨那位先皇,恨得刻骨铭心,三生三世都忘不了那种。” “何以见得?” 雨淮安挑眉道:“当今天子,追封先皇的谥号为何?” “夏......厉宗!”陆司瑶似乎想到了什么,美眸微微瞪大。 “不错。” 雨淮安:“暴慢无情曰:厉,杀戮无辜曰:厉,在大夏一千六百年历史上,明景帝,是唯一获此‘殊荣’的先皇,你想想,这得有多恨啊。” “最是无情帝王家,诚是如此。” 陆司瑶嘴角泛起凄然笑意:“本官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了,我原以为自己是为人间公平正义当差,现在看来,也不过跟东、西厂这种厂卫一样,是天子的爪牙走.......” 说到这,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脸歉意的道: “抱歉,雨兄,我不是针对你......” “无妨。” 雨淮安大度了挥了挥手,“其实,陆大人,又何至如此伤春悲秋呢?” “你知道么,在我们家乡,有一句老话。” “键政者不得house,乐子人笑口常开。” “就算当今天子能力泛泛,但你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眼下确实是一个完美承袭前朝基业,百年难遇,万邦来朝的太平盛世。” “咱俩年纪轻轻,武功不弱,事业蒸蒸日上,家人们也都安康健在,都有着光明的未来,已然胜过这世上绝大部分人了。” “至于其他的,管咱屁事。” “公公年岁不大,竟是将世事看得如此透彻。” 陆司瑶一双美眸定定的看着眼前,愈发让人感到深藏不露的少年太监,又问道:“本官还是想问一句,公公你......” “唤我雨兄。” “好,雨兄你.......真的只是一名太监么?” 陆司瑶沉吟许久,还是将内心最深处的疑问,抛了出来。 她骗不了自己。 她此刻竟然出奇的希望对方坦然的告诉自己——他其实是一个挺天立地的男儿之身! 无论是没落世家公子,还是贫苦人家子弟,亦或是见不得光的武林罪裔,都行! 如此一来,她每每回想起方才大钟内,两人之间的互动,心中或许会多一些....... “好了,时间快到了。” 雨淮安站起身来,“司瑶已经想好如何结案了么?” 陆司瑶摇了摇头:“雨兄,没有发现么,其实整件事情,还有一个疑点。” “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雨淮安道:“你想说,既然陛下亲自下令,让你神捕司彻查东厂薛刚一案,难道他老人家不怕,这密道里的秘密,被咱们发现么?” “是,陛下为人谨慎,这与常理不合。” “很简单。”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