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但是今天她必须要下定决心,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不能再稀里糊涂,胡乱猜测,她要知道事实的真相,贝蓓的女儿到底是不是他的。 这种整天胡乱猜测的日子她受够了,她必须要一份科学的证据。 探腰捡起沙发上的毛巾,略带着赌气一般,云开抱着萧寒的脑袋使劲地搓了起来,也终于在她的期待之中,搓掉了几根带着毛囊的头发。 她小心将头发放在毛巾上,折叠毛巾,然后又低头睨了眼那被她揉得像鸟窝的头发,她伸出一只手,五指作梳,胡乱梳了几下,平静地说了句,“好了。” 萧寒闷闷地“嗯”了一声,并没有立马松开手。 过了大概十秒钟的样子,他这才将脸抬起来,手依旧没有松开。 他抬着脸看着云开,眼睛有些红,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声音沙哑清冽地开口,“云云,让我再抱一会儿,好吗?” 云开没有出声,但也没有反对。 萧寒就重新将脸埋在她的身上,还微微地蹭了蹭。 过了一会儿,云开感觉脚底突然腾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已经坐在了萧寒的腿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他的腿滚烫,烫得她觉得自己的屁股都有些疼。 云开的心突突突地跳了几下,脸也热了起来。 不过倒也镇定自若,目不斜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四目凝视,沉默不语。 他这两天看起来越发的憔悴了,下巴上新生的胡茬都没有来得及刮去,一双眼熬得通红,在他漆黑的瞳仁里,能够映出小小的自己。 她也好不到哪儿去,面容憔悴,一脸疲惫。 这两日,对他们两个来说,都是煎熬。 谁也没有先打破沉默,周围的空气逐渐升温,如同他大腿上的温度,越来越滚烫。 云开的心跳得越发的厉害,甚至如此安静的环境里,她都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嗵嗵嗵”像敲鼓,而且敲得十分的毫无章法。 为什么每次先弃甲投降的人都是她?就因为她是个女人,天生就宽厚仁慈吗? 云开心里十分的不爽,觉得这样很不公平。 她简直讨厌死了萧寒,讨厌他这种一副沉静淡然的模样,弄得好似她跟多饥渴似的,一坐到他的怀里就脸红心跳,胡思乱想。 愤愤然。 云开打算从他怀里出去,正要起身,萧寒却对着她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将她的头按在他的胸口。 云开被他按的有些不舒服,刚想动一下头,顶上一沉,他的下巴伏在了她的头顶。 “云云,让我再抱一会儿,好久都没有这样抱过你了。” 他的声音浮浮沉沉的,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丝丝的沙哑,搅得云开心神俱乱。 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席卷而来,云开的心跳得越发的厉害,甚至还觉得自己有些憋屈。 她放在身侧的手攥了攥,最后却又展开,无力地垂下去。 算了,倘若她真的能够狠下心,放得下,就不会犹犹豫豫了这么多年。 鼻息间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云开的身和心也都渐渐地放松下来,大概是紧张了这几日的神经突然松懈,她整个人不消一会儿居然有些想要睡着,眼皮都沉得抬不起来了。 刚要合上眼睛,云开突然想起自己今天的事情还没做完,于是就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正打算起身,却听到从头顶传下来均匀细浅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云开没敢再动,又过了差不多十分钟,觉得萧寒应该睡熟了,她这才小声叫了他,“萧寒?” 没有应声,应该是睡熟了。 云开撇了撇嘴巴,还真把她的脑袋当枕头使了呀?趴在她头顶睡觉。 可是,他这样睡着,她怎么离开呀? 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跟他在这里浪费时间。 想了一会儿后,云开抬起手,先是小心将萧寒的脑袋从自己的头顶挪开,然后她坐直身,将他的脑袋放在自己肩膀上,然后再一点一点地将他箍在她腰间的手拿开,谁知道刚挪开了一点点,他却跟察觉到似的,猛地又抱紧,这次比刚才抱得还紧。 云开皱着眉在心里哀嚎,她是人,不是被子,抱这么紧,挤死她了。 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几圈,一计上心头。 这个沙发是双人沙发,云开索性抱起萧寒的脑袋,朝沙发上一歪。 “云云……”睡梦里萧寒低吟了一声,并没有醒来,相反还动了动自己的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将云开牢牢地抱在自己的身上,双腿夹着她的腿,双手箍着她的上身,别说离开了,就是动弹都动弹不了。 尼玛,云开忍不住骂了一声,这下怎么脱身? 知道他这两天肯定是没有合眼,所以云开也不想真的将他吵醒,可是这样趴在他的身上,着实不舒服。 她想了想跟自己说,就让他睡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无论如何她都要起来。 可是最后,她也跟着睡了过去。 …… 云开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她在床上躺着,身边没有萧寒。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 她从昨天晚上一直睡到了这个点,而且连什么时候被人抱到床上,换了睡衣她都不知道。 云开,你可真是个猪呀! 昨天要做的事情也没做成,关键是那几根头发肯定也没了。 云开懊恼地抬起手使劲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她决定还是直接跟萧寒挑明好了。 掀开被子准备下去,眼睛却扫到了旁边白色枕头上很显眼的一根黑色的短发。 从头发的长短和粗细硬度来看,肯定不是她的,那如果不是她的,是萧寒的无疑。 云开忽然就有种从谷底飞至云端的激动,连忙小心地将那根短发收了起来,为保证结果的准确性,她觉得要是能够再多找几根头发就更好了。 最后,成功地找到了三根这样长短的头发,云开用一张纸巾小心地包起来,放进了裤兜里。 …… 三日后,思尔已经从重症室转入了普通病房。 孩子的情况比较稳定,身体恢复得也比较快。 中午吃过饭,云开打了一盆温水,给思尔擦身子,天气太热,他又不能够洗澡,所以每天她都会给他擦两遍,中午一遍,晚上一遍,擦完后孩子睡觉也舒服。 “被妈妈伺候着,舒不舒服?”云开笑着问儿子。 思尔“咯咯”地笑了两声,“舒服!” “舒服就好,不过呀,等以后妈妈老了动也动不了,到时候就轮到你给妈妈擦身子了。” 思尔转着眼珠子想了一会儿,小眉头皱着,有些纠结。 云开看他一眼,“怎么了?不愿意伺候妈妈?” “妈妈,你是女生,我是男生,等你老的时候我都是大人了,男女有别,我不可以给妈妈擦身子的。” 云开一听,随即黛眉蹙起,盯着思尔,“萧思尔,我是你妈妈,你居然跟我说男女有别,那好啊,我不给你擦了,你自己擦吧!” 说完,假装生气地将手里的毛巾放进了水盆里。 谁知听思尔一本正经地说:“妈妈,我现在是个小孩子,妈妈给我擦身子没关系啊。” “谬论!那照你刚才说的,等妈妈老了浑身就是臭死你也不管是不是?” “我不管还有爸爸呀,哦,不行啊,爸爸比妈妈还要老,到妈妈老的动不了的时候爸爸肯定更老的动不了了,那怎么办呢?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以前都没有想过,妈妈你让我思考一下。” 思尔一脸的认真,还真歪着头望着天花板思考了起来。 云开哭笑不得地瞅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从水盆里拿起毛巾,拧了拧水,接着给她擦起了身体。 “妈妈,我觉得你跟爸爸还是再生个女儿好了,以前我不想要妹妹,今天一想,还是要个妹妹吧!”思尔认真地思考了之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云开看着他,没说什么,倒是想起来亲子鉴定的事了,这都三天了,结果也该出来了吧? 这时候又听思尔自言自语地说:“难怪大家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原来是因为等以后妈妈老了动不了了可以给妈妈擦身子。”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云开抬头朝门口看过去,“请进。” 进来的是一名护士,手里拿着一个特快的信封,云开勾唇,刚还想结果呢,结果都来了。 “萧太太,您的快件。” “谢谢。”云开放下手里的毛巾,伸手将快递接过来,先是看了看快递单,是从寒城寄过来的,那应该就没问题了。 她抬头看了眼正在沙发上看公司报表的萧寒,交代道:“萧寒,你去卫生间里把蓝色的那个小盆也接盆水来,给思尔洗洗屁股。” “好。”萧寒放下手里的文件,抬起头,先是看了眼她手里的快递,然后这才站起身,随口问了句,“什么东西?” 云开镇定自若地回道:“不知道,从寒城发过来的。” 萧寒没再问什么,转身就去了卫生间。 云开看他没什么怀疑,还皱了皱眉,然后就把快递拆开。 里面放了好几张纸,她从里面取出了最终的鉴定报告那一张,其余的又都放回信封里,信封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妈妈,是什么呀?”思尔好奇地问。 云开冲他笑了笑,“想知道?” 思尔点了下头,“嗯!妈妈,你念给我听吧。” “好啊。”云开没有任何的犹豫,拿着纸张重新站到床边,一手捏着纸张,一只手重新拿起刚才放下的给思尔擦身子的毛巾。 一边给思尔擦着身子,一边对着纸张上的内容,嘴里轻声念出来,“亲子鉴定报告单……根据遗传学原理和遗传的规律,子女基因型中的等位基因一半来自母亲,一半来自父亲,此次检测中,样材……符合孟德尔遗传规律……dna相似度达99.99999%以上……在上述检测系统中,本次检测支持,萧寒与贝利利确定为亲子关系,萧寒为贝利利的生物学父亲。” “妈妈,贝利利是谁?”思尔问,“为什么爸爸是贝利利的生物学父亲?” 云开扁了下嘴巴,“这个问题要问你爸爸,我也不清楚,但是现在看来,你和卓恩应该是有一个小姐姐了。” 说完之后,云开重新将报告的最后面一句念了一遍,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她盯着上面的字,一字一句地念出来,“萧寒与贝利利确定为亲子关系,萧寒为贝利利的生物学父亲。” 萧寒正端着一盆温水从卫生间里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听到云开在念报告的最后一句。 萧寒为贝利利的生物学父亲。 萧寒为贝利利的生物学父亲。 萧寒的脚步猛地顿住,浑身一颤,手一抖,水盆从手里脱落,掉在地上。 “哗啦”一声,一盆水泼了出来,地上顿时水流成了河。 -本章完结-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