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宋元夜道:“好,那制这羽衣的事,从今日起便交由你来吧。” 何制衣大喜过望,虽完全不知为何喜从天降,但立刻叩头谢恩:“多谢少主,小人必不负少主信任,为兰真小姐制一件完美的羽衣!” 赵霓裳却忽然无措,深感不安:“少主……” 宋元夜不耐地打断她:“你资历本浅,经验不足,寻常事务也就罢了,此次羽衣是为妹妹参加剑台春试所制,至关重要,你还是放手别管,听从何制衣安排吧。” 这岂止是将制羽衣的事交给了何制衣? 赵霓裳简直不敢相信,忽然之间什么事都变了。 何制衣却立刻从宋元夜的态度里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心念闪动间,恶意已起,试探着躬身问:“少主,小人也正想请示,有一种鸟羽比孔雀蓝翎更好,只是……” 宋元夜不过是为了对当日犯下的小错略作修正,并非真的赏识何制衣,更不耐听他废话,只道:“既有更好的便用更好的,何须事事来问?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说完更不停留,转身便走。 何制衣立刻再次叩首:“是,恭送少主!” 赵霓裳站在旁边,半天没反应过来,一时陷入了巨大的茫然。 直到她看见何制衣慢慢从地上起身,先前跪伏的卑微姿态陡然一变,背脊直了,胸膛挺了,下巴抬了,只用他那一点下眼白睨视着她,声音仿佛从嗓子眼里挤出来:“方才少主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话说着,他已将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树梢。 赵霓裳顺他视线方向一看,猛然生出不祥的预感,意识到了他目的所在:“不,你不能……迦陵,快走!快快飞走!” 她摇着头,移步便欲往那边奔去。 “少主有命,为兰真小姐制衣,你竟敢有不愿?来人,还不速速将她按住,堵了她的嘴巴!”何制衣见状大怒,立刻一脚向她踹去,吩咐左右,随即却是转过眼去,盯着那只站在树梢的神鸟狞笑,“我今天就要抓住这畜生,拔下它这一身羽毛,为兰真小姐,制一件绝无仅有的羽衣!” 赵霓裳仓促之间,怎来得及防备?身形立刻为之一阻,摔到在地。可还不等她翻身站起,左右从人已听了何制衣吩咐,上前将她拿住。 这些人刚才都将宋元夜之言听在耳中,已轻易判断出赵霓裳失势,此刻焉有不见风使舵之理? 他们动手极快,立时已撕下布块堵住她口。 那只站在树梢的神鸟极通人性,得了她的示警,本欲振翅飞走,然而转见她突陷困境,竟在半空徘徊,似乎焦急欲来相救。 何制衣不由大喜:“好,好!” 赵霓裳为布块堵口,却是再无法发出声音,情急之下,恐它自投罗网,心中一狠,手腕一转,那被她作为法器的银梭顿时如电飞出,向它当头打去! 何制衣大怒:“你干什么?!” 迦陵频伽在半空匆匆闪避,却也被银梭略伤翅翼,虽然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可还是懂了她不愿让自己靠近之意,在天空盘旋得半圈,哀哀向着地上含泪看它的赵霓裳对视一眼,便要飞走。 然而下一刻,一道深黑的阴影已罩在它身上…… 何制衣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高处,扬手便撒开一张大网! 迦陵频伽虽是神鸟,可妙欢喜说,它是瑞鸟,是吉兆,但自身并无多少灵力,性情更不凶悍。此时此刻,又如何能抵挡这张由人操控的大网? 它拼了命地飞腾着翅羽,撞得头破血流,可最终还是失了力气,被那一张大网缚住。 何制衣一手掐住它细长的颈项,将它拎出。 赵霓裳被按在地上,竭力看着,口中却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呜”之声,发红的眼底滚泪落下,似在哀求。 求求你,求求你! 不要这样对它! 它什么也没有做错…… 然而她这副模样落在何制衣眼底,却更使他志得意满,只道:“真以为自己能进参剑堂、有夫子赏识,就脱胎换骨,从此和我们不一样了?笑话!什么迦陵频伽狗屁神鸟……也只配给兰真小姐制衣罢了!” 言毕,手中用力一拧! 神鸟哀鸣,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断骨声响,戛然而止。那漂亮的、长着三支卷曲翎羽的鸟首,已被拗断,无力地搭垂下来。 在这一刹,赵霓裳眼底的世界,失去了颜色。只有那已经失去了生息的迦陵频伽溅出的颈血,落在她腰际垂地的五色丝绦之上……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