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景不长-《青眼影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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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两个人挤到舞台前,一伙热力四射的年轻男女在那里跳舞,吹奏的是国外的乐团,领舞的也是几个外国女孩,胖胖的长相普通,可是那股四射的激情,怎么说来着,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他们不断拉过往的行人一起加入。陈乔其和赵萧君一挤到前面,由于长相出众,便被她们拉着跳上台来。
赵萧君本性喜静,红着脸对陈乔其说:“怎么办?我不会跳?”陈乔其说:“那有什么不会的,想怎么跳就怎么跳,想怎么摆就怎么摆,自由得很。来,跟着我!”赵萧君跟在他旁边胡乱摆着,笑得直不起腰。陈乔其忽然伸出双手,甩头扭腰,竟然喧宾夺主表演起来,惹得台下的观众尖叫一片,尤其是小女孩的叫声,还拼命拍手。那几个领舞的外国女孩也用赞赏的眼光看着他,示意他到舞台中央去。陈乔其也不推让,一个漂亮的旋身,台下又是一阵尖叫的浪潮。气氛一波一波地推动起来,惹得其他地方的观看者也忍不住驻足观看。
一曲既终,一个领舞的女孩用生硬的汉语称赞陈乔其:“很好,很棒!”陈乔其得体地说谢谢。直到两人走下台,赵萧君看见一些女孩蠢蠢欲动,想上前搭讪可是见到旁边的赵萧君又不敢,在背后偷偷地说:“好帅呀!眼睛好漂亮呀!旁边那个不是是他女朋友吧!真是可惜!”说不出的失望。
赵萧君用手捅他:“听见没有,人家说你呢。”陈乔其不耐烦地打断她:“跟我们班女生一样无聊!”赵萧君又问:“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跳舞?”陈乔其颇为得意地说:“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赵萧君啐了一下,然后装作关心地问:“陈乔其,你班上是不是有很多女生喜欢你?有没有人为你寻死觅活,争风吃醋过?”陈乔其没有回答,只是一手抱住她避开垃圾桶,瞪着眼教训她说:“你走路不长眼睛的?”赵萧君气急,他这种人也有人喜欢?
两个人又拿着气枪胡乱打了一会气球,陈乔其赢得一个篮球,得意得不行。赵萧君坐了一圈过山车,脸色惨白地下来,抱住他吓得直不起腰。
赵萧君缓过气来走到馆门前,抬头看见用黑色阴影体阴森森地写着“鬼屋”两个大字,忽然又跃跃欲试,说:“我们进去吧!”然后又踌躇了两下,犹豫说:“不会真的很吓人吧?”陈乔其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那有什么可怕的,专门吓小孩的!”赵萧君被他一激,仅余的一点的疑虑也消失不见了。
她买了票,气冲冲地进到里面,黑漆漆的一片,真是一丝光亮都没有,盲人的黑,什么都看不见,立马就有些害怕。赵萧君扯着声音低叫:“乔其?乔其?陈乔其?”听他一直不应,声音不由得逐渐加大,心更乱了。忽然感觉有一个黑影冲到跟前,突然怪叫一声,毛骨悚然。赵萧君实在忍不住,恐怖得尖叫出声。陈乔其忙抱住她连声说:“是我!是我!”赵萧君使劲踢他,狠狠地说:“人吓人,吓死人,想死呀你--”惨叫一声,原来她没有踢到陈乔其,反而踢到旁边的道具。
陈乔其不由得搂紧她,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赵萧君好半天才顺过气来,咽着口水说:“没什么。”站了一会儿,只感觉得到陈乔其温热的呼吸和贴上来的体温,不由得说:“这个地方果然黑得够鬼气森森的。我们出去吧。”陈乔其在黑暗中忽然喊她:“萧君!”赵萧君刚抬起头,“嗯”了一声。陈乔其低头吻了下来。虽然只是短暂的接触,她也能感觉到他的唇柔软湿润,在自己的唇上一擦而过,黑暗里感观分外清晰,一点一滴像回放的慢镜头。蓦地脸红心跳,全身似乎都红了起来,浑身发热。不知道他是故意的呢还是纯粹是意外,许久没有说话。无边的黑似乎有另外一种力量,使得她比较忠实于自己的本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萧君轻声说:“出去吧。”陈乔其跟在后面乖乖地出去了。两个人脸都有些红,绝口不提此事。赵萧君甩甩头,当然当它是意外。可是究竟是不是,她到底怎么想的,只有她自己清楚。
等到初三那天她下班回来,刚打开门便看见陈乔其的母亲坐在沙发上教训儿子,赵萧君眼前“轰”的一声,手足无措,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简直抬不起头,害怕得心都紧缩起来。
赵萧君先忐忑地叫了一声“阿姨”,转头又看见林晴川尴尬地坐在一边,坐立不安,左右不是,拼命对她使眼色。赵萧君不由得回她一个苦笑,她万万没想到钱美芹会千里迢迢地跑过来。现在这种情况,多少有些闹不清。
钱美芹看见她,愣了一会,立即回过神来,然后笑说:“萧君,许久不见,你竟长这么大了!女大十八变,说得果然不错,差点就不认识了。”赵萧君离开陈家的时候已有十六岁,隔了这么些年,大致的模样还是没变,很容易认出来,可是言行举止,气质神态却有很大的改变。
赵萧君陪她在沙发上坐下来,笑说:“阿姨却还是那个样子,一样的年轻亮,都没有变哦。”钱美芹听了她这几句话,立刻眉开眼笑,转头教训陈乔其:“乔其,你看看你自己,也不向萧君多学习学习。这么大的人了,就知道任性妄为,在家的时候整天心神不宁,无精打采的,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大过年的说走就走,净让人操心。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呢。”
陈乔其不耐烦地说:“你今天怎么又有空瞎操心了!我的事我自己知道。你没什么事的话,赶快回去吧。”钱美芹瞪他:“你这个臭脾气什么时候改一改,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赶我走?你爸正好来这边谈生意呢,得多待几天。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的!不分轻重!”陈乔其气闷地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沉着脸,故意将电视音量开到最大。
钱美芹对赵萧君笑说:“乔其这么不听话,一定给你和林小姐添了许多麻烦吧?”赵萧君忙说:“没有,没有,乔其很听话,没有惹过什么麻烦。”她也不解释林晴川在这里只是暂住,好像这样就可以消除许多疑虑误会,撇清什么似的。全是她自己心虚的缘故。
钱美芹笑说:“前两年,乔其忽然闹着要来北京念书,我们本不答应,后来被他吵得实在没有办法,再说他自己已经通过附中的考试。转念一想,出来吃点苦,受点累也好,好歹长教训,只得同意了。一直打算让乔其住他舅舅家里的,谁知道他半道一个人跑出来住。我想也许他不喜欢住别人家受拘束,哪知道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回到家,大过年的,一声不响就走了,真是胡闹。管又管不到,说了又不听,惹得他父亲大发脾气。所以趁出差的机会过来教训教训他。这小祖宗,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真拿他没办法。”赵萧君忙在一旁赔笑,说乔其只不过一时赌气罢了。林晴川配合她适时地插一两句,夸陈乔其的好处,说他成绩好,人又帅,将来大有前途等。
钱美芹的气这才渐渐消了,半晌后,和颜悦色地对陈乔其说:“乔其,等你父亲开完会,一起吃个饭。萧君和林小姐也一块来。”赵萧君忙说:“不了,不了,乔其去就行了。我和晴川还有一点小事。”钱美芹只不过礼貌性地邀请,无可无不可的,刚想顺着萧君的意思应承下来,陈乔其却说:“你们有什么事!一起吃个饭而已。”赵萧君面现难色。钱美芹立即顺着儿子的意思说:“萧君和林小姐一起来吧。大家住在一起,有什么要紧的。陈叔叔也很久没见你了。他来的时候还问起你呢。”赵萧君不好再推辞,只得同意了。
钱美芹坐了一会儿,说要给陈乔其买一些东西,拖着拉长脸的他出门了。赵萧君浑身瘫软地躺在沙发上,刚才陪钱美芹说一会儿话,简直比连续工作三天三夜还累。林晴川也抚着胸口说:“哦,天!那就是陈乔其的母亲?真有气势!不知道为什么,人家对我也是和颜悦色,客客气气的,我就是自在不起来,真没出息!我打开门见到突然冒出来的陈乔其已经吓了一大跳,还没有回过神来,又看见他母亲,心脏都快停止了。不行了,不行了,我还是赶紧走吧。”说着手忙脚乱地收拾洗漱用品。
赵萧君连忙扯住她,说:“先别走,先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林晴川奇怪地看着她,说:“什么你怎么办!你不住这儿吗?我怎么感觉自己做贼一样呢,名不正言不顺的。早知道就不住了。我才是那个该怎么办的人!也不知道陈乔其母亲会不会住这里,还是早走为妙。”赵萧君急起来,一把拉住她,说:“陈阿姨不会住这里的,放心好了。再陪我住两天!”林晴川“咦”了一声,停下手,说:“瞧你这满头大汗的样子,你急什么!又没有做贼,何必心虚!”没想到她这几句无意的话却戳到赵萧君的隐痛。
林晴川见她默然不语的样子,笑说:“陈乔其怎么大过年的无缘无故地跑回来?难道和家里赌气了吗?听他母亲的话又不像呀。”赵萧君转过头去,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我也不知道。”林晴川又笑说:“他这个年纪真是率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羡慕哦!”赵萧君闷了好一会儿,才用几近恳求的语气说:“晴川,再陪我住两天。”
林晴川诧异地看着她,反问:“陈乔其不是回来了吗?我再住这里不好吧?再说他母亲又来了,还是回学校住好了。”赵萧君低头不语,她只是一味的心慌意乱,像漂在水面上的木头,载浮载沉,随波逐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靠岸。对着林晴川,她说不出任何理由,只能哀求般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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